他们两个大男人没那么多讲究的,故而家里只找了两个阿姨。
一个做饭洗衣,一个打扫卫生,晚上都不在这留宿。
他记得洛媗以前怪喜欢扮作公子哥,带着丫鬟出去闲逛的。
现在…
不如从公司拨几个保镖过来?
洛媗虽然用不着保护,可让他们出门就跟着,多拉风。
这就是魔帝的排面!
后恒:我也是魔帝,为什么我没有这排面?
九渊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自己那些资金够不够换个大点的房子,最好是带园林的那种。
这别墅是有名的富人区,虽然因为方便后恒上学,没有选在依山傍水的地方,但也极其清幽。
外面的动静渐渐没了,只听到不知名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朦朦胧胧,把床上的人映射的多了几分仙气。
看来这个洛媗跟九渊关系极好,他还是第一次见九渊对谁这么亲近和上心。
奇怪的是这号人上辈子怎么一直没出现过。
最好是没什么目的,否则……
后恒冷漠又薄凉的笑笑,如同野兽般蛰伏在黑夜里,危险又迷人。
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不再想这些,闭上眼沉沉睡去,现下他正值高二,明天还要去上学呢。
重来一世,后恒对这得来不易的学习机会很是重视。
若不是世事弄人,谁不愿意清清白白的活着。
父母健在,生活平稳,按部就班的读书上学,供养双亲。
可惜这清白只能维持到高中毕业了,他注定是要手染鲜血的。
杀人父母,血海深仇,他已经放任那个人多活了几年。
有前世的记忆加成,后恒在暗中发展的势力已经颇具规模,连一直和他在同一屋檐下的九渊的毫无察觉。
这一次,他有把握比前世做的更好。
不会只是暗算让他在爆炸中断了双腿,瞎了眼睛这么简单。
可惜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把他的恶行公之于众。
那人势力太过强大,一手遮天,自己如果不一条路走到黑,恐怕这辈子都没那个能力报仇。
那对可怜的夫妻只不过走错包间撞见了他们的交易,甚至都看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只以为是普通的饭局。
他表面没做什么,让随从把人客客气气的请出去。
却在夫妻回家后派人闯进去把他们杀了,一把火毁尸灭迹,为了不留后患。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那对夫妻到死都不懂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只是走错罢了,还很诚恳的朝里面的人道了无数次歉。
这一场无妄之灾啊……
可笑吗?
在他们眼里,人命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罢了。
当初如果不是后恒去上了学,恐怕连九岁儿童他们都不会放过。
这些都是他后来抓了那人最忠心的走狗,也是当初的执行人,严刑拷打下问出来的细节。
最可笑的是,他都已经忘了在他手下毙命的两夫妻。
因为这些年来他处理的人实在太多了,谁会记住两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人。
后恒双手发抖,按耐住想要拔枪的冲动。
命人把他带去地下室,那群饿了很久的老鼠,应该会很喜欢这一顿美餐吧。
就这么一枪解决了他,怎么够呢?
被押下去时,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那走狗抬起满是血污的头,阴恻恻的扭过头笑。
“你斗不过他的!当初我就应该等你回来,把你活活烧死。”
后恒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斗不过?也许吧。”
不努力一把,怎会知道结果。
“那我还真该谢谢你给我机会咯。”
后恒恢复平静,揉了揉刚刚激动过后,肌肉有些松软的手臂。
说话间带着笑意,像是真的在感谢他一样。
还真挺谢谢他的,给了自己活下来的机会。
报警让那人诛伏?
别说所有证据已经在那一场大火里面被焚烧殆尽,或者被他抹去。
就算是有证据……
如今这个世道,如果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一只在门外嗡嗡叫唤的蚊子。
还没见到正主,吸他一口血,就被拍落,清除痕迹。
如果不是当初自己不小心听到别人的谈话,可能他一辈子都无法去探寻真相。
只傻傻的以为这是一场意外罢了。
那时的后恒虽说比同龄人更为沉稳一些,但还保持些许天真烂漫。
小小的人儿拎着书包走在路上,板着小脸,想的却是今天妈妈又要做什么菜。
家门口已经被封锁,被火熏的漆黑的屋子里两个警官在争论着什么。
“这是枪杀!赤裸裸的谋杀!为什么上面写的是意外失火?你没看到上面的弹痕吗!?”
年轻的警官憋红着脸,指着已经被裹尸袋装起来的两具尸体和墙上斑驳的痕迹,很是愤怒。
“别问那么多,上面让怎么写就怎么写。”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平静的说道,并没有把他的愤怒看在眼里。
“难道……凭什么啊?”
年轻的把头上的帽子摔在地上,往外走。
“我不干了!”
说话间已经有了哭腔。
里面的人没有拦他,只发出了深深地叹息。
凭什么?为什么?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水中的浮萍罢了,水波往哪边荡,他们就得往哪边走。
半分不由人。
年轻人走出来,碰到在外面呆呆站着的后恒。
忙往四周观察,确定没人看到,然后把他拉到楼梯间。
“你是这家人的孩子对吧?”
他看过火中被玻璃保护下来的全家福。
“好好听叔叔说。别回来,马上走,走的远远的。”
说着往身上摸出来他身上所有的钱,塞到后恒手上。
“千万别回来啊!”
虽说他还年轻,可对这些不是不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无力。
好歹……好歹还能救一救这个孩子不是吗。
有些黑的环境下,他微红的眼睛里散发出的亮光让后恒记了良久。
就这样,九岁的后恒再也没回过那个家。
一开始是在外面流浪,睡大街,翻垃圾桶。
那钱他一直没怎么动,只是实在找不到吃的时拿出来买个馒头吃。
直到十岁,好心的路人以为他是被拐卖的。
把他送到警察局,但后恒对自己的来历闭口不言。
而且也和失踪儿童对不上,无奈下又被他们送到福利院。
院里有个女老师,看他皮相好,逐渐动了恶心的念头。
刚开始还收敛着些,只是借着关心摸摸手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