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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肮脏

再后来,洛可可的父亲出差次数越发多了起来,后来干脆一个月回一次家。

母亲也不发怒,只是继续着自己平淡的生活,偶尔通过电话问候父亲两句,行着夫妻之礼。对洛可可也是如往常那般,神色不改的关心她身体和学业时。对外人,母亲能谈笑自若,街坊邻里关系如常。

后来洛可可才知道,她的母亲是一个内心多么强大的人,竟可以平静的和他们生活了两年。

这个家,渐渐地,没了一点温度,像一潭死水,纹丝不动,了无生趣,令人心生绝望。

父母的感情如夏末的花朵,以不可逆的速度在枯萎、凋零,直到落入尘土中,彻底结束生命。

这一切,洛可可是有感觉的,她预感到自己的父母似乎正在往两个相反的方向走去,而她正好站在中央,很无措。她想挽救,可身为少女,她的能力却跟不上。而她的心,毫无理由的靠向父亲这一边。

*

有一日,母亲不在家,父亲沉沉的声音问洛可可,“你还喜欢妈妈吗?”

洛可可很干脆,摇了摇头。

父亲眼里的光暗淡极了。

哪怕女儿说“喜欢”,他或许会继续维持这段婚姻,维持这个家。

哪怕是让他活在人们口中的“绿帽子”之下,他也愿意。

可是当女儿摇头时,他的心就像忘了呼吸那般,一点儿希望都没了。

你被绿了,你女儿都知道了。

一个父亲,该多绝望?

父亲在这段婚姻关系中,是受害者。

洛可可一直对父亲是用着怜悯、心疼的态度。所以当父亲问她时,她毫不犹豫的推了一把。

*

后来洛可可就变成了单亲家庭,她跟了父亲。

父亲是一名人民教师,离婚之后,县里都传遍了他的流言。父亲为保护洛可可,毅然决然的般到别的城市,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女儿和父亲感情再好,也是个没妈的孩子。

洛可可的母亲很快就在众人的说道中嫁给了其他人,鹊笑鸠舞之时,把父女两人抛之脑后。

起初,还会和洛可可通个电话,春节也会见面。后来,听说她怀孕了,便和父女俩再无来往。

母亲同女儿的亲情,在母亲偷情被女儿发现的那一天,被道德溟灭了。

这个母亲,心恨又硬,但也很强悍。

洛可可还念不念母亲,自然是念的。恨吗?年少时并不恨,成年之后初尝男女情事,就开始恨了。

*

洛可可今年二十七,还是完璧。这在当今社会,实属难得。

她的家庭,毁于一段男女性事。

她的少女时代,破碎于一个狠心的母亲。

因此,洛可可认为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是肮脏的,是对一段良好感情的破坏。她的爱情,一次又一次的开始,一次又一次的结束在这件事上。

哪怕出现一个愿意把她从原生态家庭里拯救出来的人,有一丝怜悯心,她也许就解脱了。

赵仪劝过,开导过,全都没用。

原生态家庭带来的伤害,治愈之路漫长艰辛。很多人不是治愈了,而是藏起来了。

后来赵仪就不管了。

洛可可失恋,她陪她彻夜长谈,遇到渣男了,她拎起物件就打过去。

在这个冷漠的城市,没有人可以欺负洛可可。某种程度而言,洛可可是赵仪的缩影。所以赵仪不允许“自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欺负。

两个人相守互助,一眨眼都六年过去了。

*

赵仪再睡醒过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经过几个小时的熟睡,她的气色好了许多,起床都是带着笑容的。即使是素颜,眼里的媚却是浑然天成的,毫无遮掩,就那样住在她的眼眸中,令人向往。

她身上的真丝睡衣就好像是挂在玉上,只要轻轻一扯,就能顺着肌肤滑下。

她头发有点乱,蓬松着,遮住她的耳朵。她用手轻轻撩开,顺手在床头柜拿了根头绳,抬起胳膊,手指巧妙灵活地将头发盘起,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

整个下来,她动作如行云流水,细腻而自然生动。

此刻若宋晓岚在她身旁,定是会失了心,慌了神。

*

赵仪洗完澡出来,眼神飘在茶几上的杯子上,心下一愣。

她有点痛,又有点欢喜。

那是宋晓岚给她冲的蜂蜜水,温温的,入喉之后胃很舒服。还有他给的拥抱,同样很暖。可是,处于黑暗之中的赵仪,真的可以同温暖共处吗?她有资格拥有温暖吗?

赵仪心下凉了几分。

她头上湿漉漉的,晶莹剔透的水珠滴在地板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窗外的风吹进来,撞上她头发上的水珠,周身的温度降了几度。

真凉。

真凉。像她的心。

“你这样总是喝酒,不加节制,身体会受不了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声音,是宋晓岚的。

管他什么黑暗还是温暖,还是魑魅魍魉,有得一日便是一日,何苦在乎那么多?

赵仪收回眼神,唇角浅浅勾起,一丝浅笑泛开。

*

赵仪画了个淡妆,然后挑了一身素色的衣服,衬衫加九分裤。

非常简单,却很端庄,适合谈合作。

要见的是金总,她心里有数。

赵仪给洛可可打过去:“我这边直接过去,还是先接你?”

洛可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起来了,略惊讶,“我们在楼下汇合,我自己打车过去。”

赵仪淡淡应了她。

“好,你注意安全。”

她是多淡的一个人啊,可宋晓岚却闯进了她的眼眸中,她便成了一个很要的人。

也许她赵仪的人生就是为了等这一束光。

不管是演她剧本的主角,还是演她人生的主角,他宋晓岚都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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