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帝还未接话,白日里与耶律齐本就有过矛盾的五皇子顾楚冥便愤怒起身,
“耶律将军,虽说这使臣觐见由帝后接待不错,但我凌国皇后在十几年前就自请入冷宫;我母妃虽为贵妃,但一直代皇后娘娘处理宫中事宜。你方才却出言不逊诋毁于她,难道,贵国官员皆是如此大不敬之人吗!”
“楚冥。”顺德帝不愿被人提起十几年前的事,“好了,耶律将军舟车劳累,甚是辛苦。入座吧。”
萧之年真是松了口气…
“这耶律齐有点狠哪,真是直戳皇上的心窝子,咦~”季逸枫又开始碎碎念,“可这五皇子怎是如此没眼色?”
季书白无语,“二哥,他可不是好惹的,”说着便望向耶律齐,果然他精准地捕捉到季书白的目光。银色面具在灯光下有些反光,季书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依然冲他友好的举了举杯。
耶律齐有些疑惑,此人着实奇怪,在场之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他却丝毫不在意。
“那是平远将军的三公子,季书白。”萧之年看见两人对视,很是有眼色的提醒,“季家前两位公子皆入了皇帝的眼,虽说这位三公子平常从不与同龄人走动,但是个有才华的。”
耶律齐一副我不关心的样子,但并未阻止其说下去。
“您可还记得,当初季家两兄弟驻守栎城,我们派去被抓的那个探子?”探子进城两年之久都未被发现,“据其余探子交代,一直以来在城里的据点都无事,直到这两兄弟来了,可奇怪的是,”萧之年神秘兮兮的,“据我们调查,季明枫季逸枫似乎并不擅长布局设套一事。三年来,他们一直都与这将军府家书密集,很难说,没有这位三公子的杰作。”
耶律齐深思,若是如此,此人确实该好好调查一番,而夜里得知的事,更是令他费解。
宴会结束后,耶律齐并未回驿站,只与萧之年交代了,便独自消失在这夜幕之中。
而季书白一家出了宫,就回将军府了。她却并未就此睡下,却是换上了夜行衣,还将昨日从季逸枫那里偷来的一万两带在身上。
千儿见她如此打扮,便苦着一张脸说道,“小姐,今日都这么晚了,出门着实不安全,要不咱们改日再去?”
“答应人的事,怎能食言?”她总觉得十几年前四皇子被偷一事,另有缘由。虽说父亲和大哥并未与她细说,但此事绝非只是宫廷之争。
千灵阁
此时,樱落已经在等待一位重要的人,而当此人进门,樱落却是低头跪下行礼,“属下参见阁主。”
耶律齐略一点头,便径直走进阁内。
“说吧,什么事?”他身份特殊,若不是大事,樱落必然不会贸然联系他。
樱落有些犹豫,“前几日,有人来阁里买了您的消息。”
“我?”耶律齐并无好奇,他似是讽刺地笑着,“也怪不得,毕竟,我好歹也是个将军。”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南宫墨又是一身骚气的红色,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便走进来,“他查的,是顾怀瑾。”
耶律齐蹙眉,他应是厌烦这名字的,“我说过,不与皇室有所沾染。”
南宫墨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他,“当年之事,你就真不想弄清楚?总归没有那人说的那么简…”
“好了,我不想听。”耶律齐打断道,“查者何人?”
“季三,”樱落赶紧答道,“应是化名,我们的人跟丢了。”
耶律齐在凌国相识之人并不多,只知今日那萧之年所说的季家,“凌国的世家有多少姓季的?”
“不多,有三户,”南宫墨又回到之前散漫的状态,“不过,你怎知道人家姓不是假的?今晚宴会上你应是见过不少凌国官员的,你可以瞧瞧。总归,他拿到的,都是我们知道的。让他接着查,或许有意外收获。”
耶律齐并没有反驳。
待季书白来到千灵阁门外,便有专人在等她,“是季公子吗?您随我来。”
等她到正厅,却发现并不是上次的白衣女子,却是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男子?
这次南宫墨却是不避讳,就在正厅等待,“季公子,这是你要的东西,”他递过一份卷宗,“不知可否冒昧问一句?”
“不可,”季书白掏出银票,“一买一卖,十分公平。”
“好一个十分公平,”南宫墨笑着看了后面一眼,此时的耶律齐也着实好奇,他认出此人便是今日与他敬酒的平远将军的三公子季书白,此人为何会花重金打听当年之事?
“但公子上次扰乱我拍卖一事,对我千灵阁可不公平,”南宫墨开始下套,“你看这样可好?你告诉我缘由,抵了上次的事,这才公平。”
季书白把玩着手中的卷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南宫墨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姓名,“南宫墨。”
季书白抬眼看了他一眼,这千灵阁,果真是不简单。
“南宫公子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南宫墨疑惑。
季书白忽的靠近,“好奇心,害死猫。”
说完扭头便走了,南宫墨并未拦着,“呵,这人着实有趣呢。”
耶律齐走出来,“最近你收敛些,你那三弟来了,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怕什么,”南宫墨冷笑,“这几年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下落,巴不得我一辈子不回去。那人在位一天,他就不敢对我再怎么样。”说起万圣国国主,他似是嘲讽的笑了笑。
“今日之人,我认得,”耶律齐转移话题,“平远将军第三子,季书白。”
“是他?”南宫墨毕竟长官内阁,对各国朝廷官员和其家眷之事很是熟悉,但这次他却有些疑惑。
“怎么了?”耶律齐见他如此,有些奇怪。
南宫墨便直说,“你也知道内阁会收录朝廷官员及其家眷的资料,而这季家,着实不同。我们的暗探进不去,季书白,更是从小到大,连相熟的同窗都无。”
耶律齐本就对季书白有所好奇,又想起方才季书白临走时说的那一句“好奇心害死猫”,便说道,“此人不简单,盯着他,别轻举妄动。”
“好。”其实不用他说,南宫墨也要盯的。当年的事他们查了一些遇到瓶颈,换个人查,或许会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