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站在了肖业的面前,两个人都赤手空拳,他们不像帅傅和义那般,是第一次交手,而是他们两个人已经交手过一次了。上一次交手,两个人谁都没有受伤,两个人都留了三分力,也正是因为上一次交手,肖业成功获得了司十郎的信任,被派去管理劳作的人们。
当然,肖业被司十郎派去干什么,仁义信三个人都不知道,但是他们三个人见识过肖业的武功,对肖业也是十分欣赏。
“上一次交手之后,恩人派你去干什么了?”仁的心中其实一直有这个疑惑,第一次和肖业交过手以后,肖业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仁其实一直在想肖业去了什么地方。
肖业冷笑一声:“哼,我被派去干什么你们不知道吗?”
“我确实不知道,上一次就已经发现你是一个高手,除了我们三兄弟,我这个人确实还是没有什么朋友,我还以为你会成为我除了义和信之外第一个朋友。但是没想到你是一个小人,一点都不知恩图报,现在要来与我们为敌。”
“朋友,别乱说了,我怎么会跟你们成为朋友,我不妨告诉你,司十郎派我去管理这个大同镇中的一片土地,那一片土地,若是真的按你所说你不知道我去干什么了,你也就应该不知道那片土地的存在。你们这边的人们吃的,用的,喝的全部都是从那片土地产出的,但是偏偏是那一片土地上的人们吃不饱穿不好。你们的大同,完全是靠剥削而来的。”
“蛊惑人心,看拳!”仁冲近肖业的身前就是一拳,这一拳也是蹊跷,避免了要害但实际上是精准的瞄准了肖业的膻中大穴。其实所谓的云拳,就是以极快的拳法来攻击穴位,用蹦、弹、抓、挑、钻、擂、拉、劈、抄、砍、截、摆、封、捅、砸等动作为辅,来让对手丧失反击能力。拳对穴位的冲击自然是不如手指的点穴,所以仁的拳法中也充满了点这个动作。讲究拧、绞、缠丝旋劲、拳走曲线、曲中求直、直中求曲,并讲究“三出而一主”,即两臂一腿并发劲,交手时主张侧身对敌。
肖业擅长犬刀会的炼物之术,还有肖家的传家刀法,此时手中并无兵器,周围也无可以炼化之物,所以只能以手为刀来做抵挡。仁的拳法看上去十分刚猛,肖业只能每每从侧面卸下仁的拳劲,不妙的是肖业能感受到,自己想去卸掉仁的劲力,但是反被仁吸收了自己的劲力。这种情况和他们第一次交手时一模一样。
其实这么多天以来,肖业呆在劳作的区域,也是研究过仁的这种奇怪的拳法,这拳法的的确确是一套刚猛无比的拳法,但是一旦想从侧面去卸下力道,就发现是像自己触摸到了棉花一样,根本没有着力点。肖业想了很久,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鬼点子来克制这种拳法。
肖业先是避开了仁威力最大的一套拳,仁见肖业避开了,耿直的仁觉得是肖业在败退,就继续往前扑去,再是一套云拳。没想到肖业这次放弃了手刀,也放弃了自己擅长的进攻防守手段。反倒是双手自上而下那么轻轻一撩,再一个踏步一挂,这一吞一吐,一柔一刚,肖业确实是感受到了仁的云拳的劲力。
仁是一惊,但是已经晚了,双臂被肖业拽住,肖业顺着仁前进的势头,把仁往自己的怀中一拉,直接上去就是一个沉肩,沉肩过后,肖业左手推右手,往仁的胸口那么一顶,仁直接是被顶飞了出去。
肖业知道此时就该乘胜追击,就往前冲去。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肖业突然跪倒在地上,大叫不止,看他的样子十分痛苦。肖业抱着自己的膝盖倒了下去,他倒在地上的瞬间,地上已经是鲜血满地。仁也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人把自己大飞之后,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仁艰难地站起身走到了肖业地面前。
“你要干什么!玩阴的!老子去你娘的!”
“我。。。不是我干的。你这。。你这是!恩人的。。穿骨针!你别动了!你越动,这根针越会伤到你!”伴随着肖业一声声地大声嚎叫,仁不得已上前,往肖业的脖子击打了一下,让肖业昏厥了过去。
此时的仁也是低着头不说话,全身颤抖着,这种颤抖就像是被铁链封住了四肢,此时此刻想要挣脱一样。仁有所动作了,他蹲了下去,点了肖业膝盖附近的几个穴位先是止疼,又住了血,再双手攒成拳,同时击打肖业的膝盖,突然从肖业的膝盖中被镇出来了什么东西。
“果然是穿骨针,现在想要灭口了是吗。”仁嘴里默念着,然后将肖业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扶稳之后,就一步一步缓缓往武卫太郎还有司十郎那个方向走去。他们四个人互相打斗的距离不算远,所以肖业这确确实实就是司十郎抽了个空射出来的暗器。
。。。
这边武卫太郎用着从小就一直练的东瀛刀法进攻着司十郎,此时武卫太郎还没有用出剑阳,因为他能感受到司十郎也没有用全力。司十郎往武卫太郎的背后看了那么一眼,就得意地笑着,停下了防守。这个举措让武卫太郎一惊,也收了手,怕司十郎又有什么诡计。武卫太郎感受到了司十郎正在看自己的背后,他担心有诈,但是他刚才确实听到了肖业的嚎啕之声,这个时候武卫太郎只能往侧面一闪,也往同样的方向看过去。
仁扛着肖业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武卫太郎此时心想,肖业实力那么强还有那么丰富的实战经验,为什么会被那个人打败,刚才的嚎啕之声又是怎么回事。
司十郎一脸得意地笑了,说道:“哈哈,仁啊,你可算是给我出了一个祸害啊。我没有白养你。”
仁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依旧没有说话,依旧缓缓走向司十郎。司十郎最然不知道这个仁想要干什么,但是他还是很得意,他很清楚仁和义的弱点在哪,就选他们现在心有不轨,也打不过自己。可是仁现在身上散发着一种司十郎从来没有在仁身上见过的气息。司十郎只能也屏气凝神,看着仁一步步地逼近自己。
“恩人,刚才的穿骨针,是你发出的吗?”仁低着头,对司十郎发问。
“不然呢?还有谁会?信也会一点,不过这个时候信应该被干掉了吧哈哈,怎么样,我是不是帮了你的大忙?”
“不,恩人,这个肖业,是我生平所遇到的第一个可以跟我一起打个痛快的人,我也在心里把他作为了一个朋友。”
“朋友?你别乱说了,你除了你两个弟弟,还有朋友吗?”司十郎是不会相信朋友这种词语出现在了他收的这三个人的口中。
“恩人,我想问你,肖业是不是一直在大同镇的那个你一直不让我们三兄弟去的地方。”
“你问那么多想干什么?现在想造反了?”
“不,我怎么会和你动手,你既是我的恩人,我也知道我打不过你,我现在只想。”仁的话还没说完,就扭头缓缓走向了武卫太郎。武卫太郎此时已经让司十郎还有仁两个人弄得很懵,而且现在正在无限自责中,要不是自己一直未尽全力,司十郎怎么有机会用出暗器。
“你是好人吗。”
“我不知道。”
“能把你的那把断剑借我用一下吗?”
仁向武卫太郎借剑,武卫太郎知道此时肖业没有死,而且很大可能是仁救了肖业一命,于是借剑了。仁手中拿着这把澈云剑,又面向了司十郎。
“恩人,我得还给你一些东西。”说罢,仁把剑举到头顶。
往自己的腹部猛刺下去。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一剑不光是还给司十郎一些东西的,同样还是还给肖业一些东西的。
叮——
仁这一剑,并没有刺进自己的腹部,而是刺在了另一把剑的剑身。司十郎用日本刀,义用的是自己的弯刀,路晓刚的白剑·竹留给了王道,武卫太郎的澈云剑现在在仁自己的手里,所以只能是帅傅的剑。
原来帅傅击败义之后,一直带着义在暗中观察着肖业和仁还有武卫太郎跟司十郎的战斗,不光看他们的战斗,还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义这才明白了一切。是他先看出来仁要刺伤自己,就拜托帅傅去救仁,帅傅也和义开了一个玩笑,想让自己去救人可以,但是义这一战结束之后,必须上路家山,做一个外家门客。义咧开嘴笑了,答应了帅傅,帅傅这才上前阻挡了仁自残。
帅傅告诉义,这个大同镇的一切根本就不叫大同,或者说,大同根本不可能实现,人们只能把大同作为一个目标去接近。相比于大同镇,路家山可比大同镇更加接近大同,虽然路家山上人们偶尔会有争吵,小孩子们也会调皮地偷邻居家的食物,人们也会在山下做着自己的生意为路家山做一份贡献。不是大同,胜似大同。
无法出现一个君主,或者一个领袖有权利或者说是有能力剥夺所有人的欲望,欲望本身就是组成一个完整的人的基本要素。小小的欲望获得满足,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某些欲望接受管制无法实现,这也是一种浪漫的忧伤,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所以,大同镇,狗屁都不是,只是司十郎用来陶醉自己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