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刚,见信如晤,
自江南一别,再没有见过你了,平时你在我身边的时候那么讨厌,现在面临这些一件件棘手的事情的时候,又发现没有你的支持,我感觉很难,云姑娘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让她出太多力,受一点苦吧,你要是在,估计比我还要怜香惜玉。也不知道你想没想过回来找我们。我们听说了,你一剑杀了肖小,你可以啊,肖小的本事我和云姑娘可见过,就连云姑娘都没有讨到好果子吃,你这家伙一剑就杀了他啊。若是你如今确实到了一层让世人望而却步的境界,那我就想跟你研究一番我所悟之剑意。
我所出一剑,这一剑聚集了周身所有气劲变化的吉凶走向,威力巨大,可以将犬刀会那种奇怪的修炼兵器的法子击破,这种剑意是首先要运气至周身来造一种势,这种势根据自己身体的全部变化而变化,瞬息之间可以势至巅峰,再顺应这一巅峰使剑,这一剑无我不断者。我已经将心法完全写了一份,交给了云姑娘去修炼,我相信你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谁曾想以前风流潇洒的路大少爷,现在在几天之内就接手了整个路家,做了当家的,真是佩服啊。若你真是习得或者悟得某种高深之物,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可得仔细看啊,等到你回信或者我到路家找你玩耍之时,我希望我可以获得你的高见。
我所悟之剑意并非毫无缺陷,弱点正是剑意对剑法的限制太多,纵然剑意至者,威力无穷,但若周身之势不及,就不敌使快如闪电凌厉剑法之人。而想要突破这一点,就得突破一种传统的认知。天地万物由太极两仪往后所生,所谓两仪就是单横,双横的阴阳,春夏即阳,秋冬即阴,夏乃阳盛,冬乃阴盛,白昼即阳,黑夜即阴,正午阳盛,三更阴盛。这些晦明变化者,都是可以明确感受到的阴阳变化,现在反观周身之势,手心手背,哪个是阴,哪个是阳。用剑者顺势则昌,逆势则亡,周身之势并不能和真正的天道相比较,若是此时周身向我传达的势是阴寒之意,但周遭环境却是烈阳之境,虽这一剑威力不减,但却还是属于逆天而行了。
老子在《道德经》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若是你有法子可以将周身之势的变化可与周遭之境融合,一定要回信告诉我,我自己也会入内景而静思其变。
颜云,于香五里。”
路晓刚坐在床边,打着蜡烛,一字一字地看着颜云寄来的信,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是在他情不自禁站起身后,发现周遭竟无一人可以和他平等交流。顿感寂寞。
路平在路晓刚当家路家之后,就直接去了路家山的后山的山洞,和自己的三个长辈研究剑白去了,对于他来讲,在自己儿子身上实现的这么多奇妙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现在他也没有什么重担了,也不担心路晓刚退出星会会吃亏,所以现在就算走火入魔入了内景而出不来也无所谓了,这无上的剑意,实在是吸引人啊。
路晓刚又穿好了衣服,从路家山往下走,走到了内家和外家的分界线处,竟然看到了帅傅站在那里,就像是一直在那里等着路晓刚走下山路一样。
“帅小叔,你怎么在这?”
“当家的,唉算了,我还是叫你臭小子吧,叫了大半辈子了,这没外人,叫你当家的太别扭了。”
“哈哈,好啊,我正要说呢,没外人你还是得叫我臭小子。”
“好,我把信交给你的时候,就感觉你的眼神里还有对当年和颜云那个臭小子一起疯闹,一起玩耍的日子的想念,我就猜到,你回去看完这封信,肯定是要出来散散心的,你小时候你爹不让你出路家的大门的时候,你也是晚上会一个人下山到这大校场来转悠,所以我就在这等你了。我能问他在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吗?”
“倒也没说什么,你知道的,前半部分肯定是惺惺作态先把我恶心一顿再说正事,颜云这个人真是不得了,如果我没看错没有理解错的话,他靠自己一个人,在这些天里竟然悟到了剑阳,帅小叔,你有所不知,这剑阳正是我太爷路旭所悟剑白的前身。”
“颜家人都有这种本事的。”
“对啊,他写信是知道了我可能到达了一种很高的境界,就来问我剑阳的那些限制该怎么突破。”
“那你知道怎么突破吗,还是不能告诉他?”帅傅第一个问题其实不是问题,他只是在暗示路晓刚不要轻易地就告诉自己未来有一场决斗的对手那么多,帮助他实现武学的跨越。
“我的确是知道该如何突破,但是我不能告诉他,太爷留下剑白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小匣子,匣子里面就只有一句话,帅小叔,这句话我告诉你也无妨。上面写的是:若日后遇到对剑白不感兴趣的小辈,绑着他也要让他看完剑白图完全领悟剑白。我当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在想,颜云可能对别人家的秘籍也会完全不感兴趣的,就出于那一份姓颜的骄傲。但是他这个人也会很不要脸,所以这一切都还得他来路家,才能真正知道,他那份骄傲值不值可以战胜那份好奇。”
“完全不感兴趣?这怎么可能啊,只要是习武之人,见过剑白的威力,怎么可能心不向往。”
“对的,但是我一开始就没有多么向往这个东西,所以我就学成了。”
“路家的先祖真是智慧英明,对剑白完全不感兴趣的小辈,定将会是眼光不在剑的大人物啊。”
“用剑眼光却不在剑?帅小叔,你对有些东西的理解很高啊。”
路晓刚说完这句话自己哈哈大笑起来,但是帅傅并没有笑,而是背后一凉,冷汗都出了一些,责备自己不该说出那样的话,伴君如伴虎,就算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从小看他长大的,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有一个人完全了解另一个人。想一些极端的情况,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一剑就可以将自己粉身碎骨的。
。。。
“颜云,见信如晤。
你的信我收到了,你写信总是很迂腐,那我也学学你迂腐迂腐,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就要启程去犬刀会了吧,我没能去帮你,做你的好帮手,我很抱歉,只能你一个人去了,我要么大摆筵席等你凯旋,要么买好棺材给你收尸哈哈哈。
好了,言归正传,你所说的那个你悟到的剑意,我是知道的,我太爷爷的师傅孙靖楠是第一个悟到这种剑意的人,他还有三个徒弟,其中一个不知所踪,但其佩剑最后是你家的管家石宇爷爷的一字电剑,另一个好像是跟你们颜家决斗后,去了东瀛,还有一个就是我太爷爷了。孙靖楠悟到的和你描述的大致相同,被命名为剑阳,在当时来说,剑阳已经是冠绝天下的武学了,已经可以和你们当时没有入世的颜家一较高下了。
就你一个人的话,你能感受到剑阳还有缺陷,真的很不容易,如果是我领悟剑阳的话,我早就沾沾自喜,不知天高地厚自诩天下第一了。剑阳之上的确还有一层剑意,不过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学的。
剑阳之上是剑白,剑白是我太爷爷路旭所悟,但是他是怎么悟到的,没有人知道。至于我,一剑杀是了肖小的事情是真的,我已经继承了剑白,我现在被别人叫做剑仙。这种称号我本以为你会比我先获得,但是我却阴差阳错地先登门入室了,快去吧,拿了黑刀·牙来路家山喝酒。
路晓刚,路家山。”
依然傍晚,依然烛光下,依然颜云独自一人,颜云的手开始颤抖,但是嘴角却挂起了一丝笑容,没有人知道他为何颤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笑。
莫不是兴奋?自己所悟和总结都是对的,而且那种还有一大片进步空间的感觉,对于他这样一个人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
莫不是嘲笑自己?自己所悟乃是百年前的时光,先人已经悟出来的,而且自己小时候还见过这种剑意,直到今天自己才悟出来,是否是自己没有用?
莫不是欣慰自己家?颜云从小对颜家武学的理解,就是颜家剑法和颜家霸道内功,并没有听说可以媲美路晓刚所说的剑白的武学,甚至连媲美自己剑阳的武学都没有见过,但是既然知道了当时到自己家的武卫太郎已经是剑阳大成的剑客,那就说明自己的父亲是超越剑阳的存在。
好像每一种都有。
云勿忆这几天拿到颜云给她的剑阳心法,运气方式,已然是废寝忘食地在修炼,每一天都到跟颜云决斗的地方修炼,似乎在这片树林,云勿忆更有动力,可以让自己更加努力,更加专注。她的这种表现,就好像说明了,剑阳只是进入江湖顶尖高手的大门钥匙。
“颜云,再来决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