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幅画是群魔乱舞,还是那座大殿。君臣们撕杀成了一团,你的剑刺入了别人的胸膛,别人的刀也砍在了你的脖子上。
第五幅画是一座小城,城门楼上画着是一只飞舞着的螭龙。许多外来的兵卒攻陷了城门与城内的人杀成了一团,国王在士兵的掩护下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逃走。
第六幅画是外来的侵略者正在打扫战场,迎接着新的国王进城。路边跪着许许多多的俘虏,有男有女还有一些孩子。看他们的衣服着装应该是帝王将相们的家属,他们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其中有一位妇女正抱着一个婴儿,一个士兵企图去夺她怀中的孩子,另一个士兵双手拥着女人强行亲吻的样子。边上的许多人围着欢笑,手舞足蹈也跃跃欲试的样子。
第七幅画还是那个女人跪在丹阙之下,身着盛装顶礼膜拜。身边的宫女怀中抱着那个婴儿跪在了地上,小孩子一双胖嘟嘟的小手正在抓挠着。那个外族王正弓身去搀扶女人,脸上一付猥琐的表情。
第八幅画是前国王在流泪,一只手扶着盛开的梅花,一只手提着剑。他的身边有几个宫女低头沉思,满脸愁容。十几个士兵手里拿着皮鞭监督的做工的人。森林之中许多人正在忙碌着砍树建屋,其中有砌墙的、有做房架的;还有奴隶脚带铁镣扛木头、搬石头、和泥等等。有一位老人低头细心的雕刻着一块牌匾,眼神之中充满了虔诚。
第九幅画是一座山庄,森林中的山庄。四周花香鸟语,庄中那国王坐在一把大太师椅上。八个婀娜多姿的少女边跳边唱,满面春风。周围一些家丁双手鼓掌,脸上流露出猥琐的表情。
第十幅画又是一个打斗的场面,十几蒙面人冲进院内横冲直撞见人便杀、遇人就宰。国王与妻儿被四人阻在屋中,相互间说些什么?其中一个蒙面人打开墙上的一个暗门,里面黄金珠宝无其代数。角落中一只白玉小盒子,晶莹剔透耀眼夺目。
第十一幅画庄院在一片火海之中,几十具尸体也同时烧掉。七八个蒙面暴徒手里都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双目闪着寒光盯着火场。就在画的下角处依昔可见一双眼睛,仅仅是一眼睛在盯看。杨动凑到了跟前,那双眼睛里有怒火、悲哀与无奈。
如此看来这是火场之中留下的唯一一人,那么看来这些壁画就是那人留下来的。
另外的一面墙只有四幅长长的壁画。
第一幅是两只螭龙你追我赶的游戏在天空之中,下面站着无数人在顶礼膜拜,表情庄严肃穆。特别螭龙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睛看人就象刀子一样洞穿五腑六脏让人眼寒。
第二幅是个少妇一手牵着婴儿一手拭着泪,双双跪在观音大士面前哭诉着不幸。观音从净瓶之中拿出柳枝轻点在孩子的头上,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那菩萨手执净瓶与柳枝,你绝对想不到那是观音。特别那张慈悲的大圆脸要说弥勒一定有人相信,那双慈眉之下一双善目无论你从那个方向瞅,她都是紧紧的盯着你。
第三画还是螭龙,两只螭龙已经老去,绵软的瘫倒在尘埃之中。一对青年夫妻与一位中年妇人蹲在地上拿着一个大木盆接着螭龙口中的鲜血。
第四幅只是一只螭龙手镯,大大的手镯冲刺着整个画面。
杨动转身又重头到尾把两边的壁画看了一遍。这是个故事,一个国家由兴盛走向衰败的过程。螭龙庄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些蒙面人就是龙萧九天等一伙。他们劫财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灭门。这是江湖大忌,最为人不耻的行径。怪不得他一定要保护这里,为了是不让丑闻传出去?似乎也不对,他们进过这里吗?从没有听说有人会进到这里来,而且从颜色与淡淡的吃息上可以看出这些壁画的年头并不久。还有便是这个山洞的出口在那里?他也走到了尽头,可一无所获。
沙漠又恢复了原样,百花仙子一行人也走的无影无踪了。柳絮坐在了火炕上,满面羞愧的看着杨动。
鲜花在一次开满了山野,生活让人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人生处处有故事,故事也在天天的发生。
萧云天出镖了,这是近几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凡事都有例外,他也是如此。今天保的是趟大镖,钱有多少只有他与雇主知道。利润一万两,这绝对是百年一遇的差事,即便是自己出趟差也绝对值得。浩浩荡荡十辆马车,趟子手与镖师八十人,还有萧云天亲自出马所带的几位亲信。又外请了几位几个顶尖的高手,这只队伍也成了空前。
古龙关、龙亭镇,一个平平常常的小镇。平凡的人路过之后你永远都不会再想起来。整座镇子临街只有百十户人家,一个行人路宿的大车店,还有一间铁铺。
大车店很大,一个大院子放满了十辆镖车,还能栓百十匹马。一间通铺大炕能睡五十人,还能放下十张桌子。
店里从没有过这么大的生意,店主已经忙乎的汗都流了下来,脸上仍然挂上满足的笑容。
辽东镖局的规矩是出镖决对不能喝酒,可今天萧云天高兴,每个人都赏了一碗酒,而且还吩咐所有人都休息。这地方绝对不会出事,并不是瞎懵而是经验。一个镖头的经验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准确。
杨动再一次见到萧云天之后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还发出了淡淡的臭味。辽东镖局的院子里停放了一百多具这样的尸体,哭声震惊了抚远城。
萧瑞锋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尸体与十辆空空的镖车,腿在不停的颤抖。
“回老爷:府衙仵作已经全部做了检验,全部死者没有外力至死的痕迹;二没有中毒的迹象;三这么多人一夜殒命是不正常,却找不出半点矛头来。”
“联系雇主了吗?”
“已经到了,正在大厅里等着。”
“杨动、麻烦你跑一趟龙亭镇,查一下事发三天之内出入镇子的所有人。还有第二天半夜到早晨都什么人离开过,此事关系重大你去叫上花子一同前往。”萧瑞锋的声音有些了绵软。
大车店的一家人也没能幸免于难,而镇民的反映丑时左右听到了有马车出了镇子。出镇不远有个岔道口,一分为三。一条奔向了科尔沁,一条奔向了黑水,一条奔向了关内。
怎么查?杨动停马向各个方向看去。
“分斗追查。”花子果断的说到。
“不行、柳絮不能独挡一面。你俩原地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杨动说完向着右边的一条奔去。一会儿功夫他又返了回来向中间那条奔过。回来后一挥手三人直奔黑水方向追去。
“你怎么确定就是这个方向?”一面快速飞奔着,柳絮一边问到。
“凭直觉,出事的前一晚这地方下了场大雨。如果第二天同时有十辆马车从路上走过,一定会留下很深的痕迹。即然那两条路上没有,那一定是这边。”
“可四五天过去了,能准确吗?”柳絮还是有些担心。
“试试吧?”
黑河,这条线上最大的县。这里有最大的妓院与赌场,当然也有几个能够放的下十几辆大车的客栈。杨动一进飞龙赌场便四下寻摸了一圈,最后他选择了掷骰子的那桌坐了下来。合欢是个高大蒙古人,眯缝着眼睛左右看了看,用生硬的汉语说到:买进离手开喽!揭开了碗,四十六大。
几轮下来,杨动的面前已经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他看着身边一位花甲老头输光了最后一锭银子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他连忙跟了过去。
“老丈请留步。”杨动在街角拦住了老人。
“什么事?”老人不解的问到。
“能请您喝杯酒吗?”
“我并不认识你。”
“杨动、抚远的杨动。”
“小伙子眼力不错,你怎么会找上我?”
“花甲之年还热衷与赌钱的除了赌鬼张三还会有谁?”杨动说完终于乐了。
“你不但但只为了请我喝酒吧?”面前便是一家小酒馆,从门外已经闻到了酒香。
“小春儿,来一坛子三步醉,再上四个小菜。”小春儿已经不小了,起码要比杨动大上一轮。
“张叔看样子今天又赢了?”说着酒菜马上就摆了上来。
“老子什么时候赢过,”说着他一指杨动:“抚远来了个朋友,人家请客。”
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杨动冲着老板一拱手:“过来一块喝两杯!”
“好的。”春儿一看也是好酒之人,马上坐了下来。
“小子你大老远的跑到这里不旦旦只是为了请我喝酒吧?”两杯酒下肚张三便问到。
“辽东镖局出事了,不但镖被劫,就连萧云天及手下一百余人也丧命。”
“我也听说了,怎么点子奔这边来了?”张三立即小心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知道才来请敎您吗?这边谁的消息最灵通?”
“要说黑河消息最灵通的就是他了。”张三一指春儿。
“这事儿我到是听说过,十车镖银那可不是小数目。要是真流入了这里那也是化整为零,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动天下第一剑的人?”春儿马上提过了话题。
“是啊!倾刻之间杀了百十人那将用什么手段能做到?”张三也跟说到。
“前辈、那一百多人死的也蹊跷,即无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能够杀人与无形,什么人能够做到,又用了什么手法?”
“那就是毒、杀人与无形的毒。十年前金沟村一夜之间全村鸡犬不留,而且都在睡梦之中。三百多口,等外人发现时已经烂的露出骨头。”
“后来查出是谁干的吗?”
“查个屁,就说是瘟疫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烧成了白地便不了了之了。”
“金沟村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被屠村哪?”
“金子,金沟村有条金子沟。如果是个一穷二白的农村,谁会动那个心思。”
“那么后来的金子沟谁实际掌控着?”
“富贵逍遥王。”
杨动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这个他当然知道。辽东的小孩子都知道:天上有个张玉皇,辽东有个逍遥王。如果十年前逍遥王为了钱屠村也有可能,必竟那时的他还没有富贵。可如今他有必要冒着危险去得罪天下第一剑吗?
“金子沟还在淘金吗?”杨动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有金子叫金子沟,没有金子那就是死人沟。别说是人了,恐怕现在连条狗也不会去那里的。”
通脂巷并不是路,更没有人家,这是黑河县最大的一个妓院。花子一进院便拥上来四个美女,雪白的玉臂将他搂进了怀中。
“神仙妹妹能不能让我坐下说会话儿。”花子立即告饶了,他到这里当然不是找年轻的女人,他要找的是她们的“妈妈“。
老鸨子从神魂颠倒中醒了过来,这么多年受过的苦与累都已经拋到了九霄云外,做女人真他妈的好。
“姐姐去过抚远城吗?”花子搂着这一堆肥肉,先把杨动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在心中暗暗的问候了一遍。
“老弟是抚远城的人吗?”她不答反问到。
“是。”
“我祖籍也是抚远的,搬过来有三十多年了。”她当然不会把自己被人拐骗过来的事情说出去:“听说辽东镖局出事了,不知是真是假?”
“真的。”
“噢!真死了那么多人吗?”老鸨子好奇的问到。
“真的、你们也要小心点儿,那伙人不但穷凶极恶,手段还异常的高明。一百多人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被窝里,连天下第一剑都素手无策。”
“我们一帮卖身的娘们怕什么?更何况老娘的上面还有富贵逍遥王,量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
“是吗?那可不见得,我可听说他们就奔这个方向来了。”
“不可能,黑河县里别说来了他们,就你们来了我这里半天就得到了消息。”
“富贵逍遥王的信息到是很快呀!”
“当然了,他的手下可是能人倍出。”
“您听说过螭龙国吗?”
“当然听说过,那里出了城一个的时辰便到。”
“还真有那么个地方?我以为是传说哪!”
“当然真有了,这城里五成人都是那个国度逃过来的后代。怎么这件事情跟螭龙国人有关系?”
“不知道,传言萧瑞锋跟他们后代有些隔阂。他也怀疑是螭龙的后人从中做了手脚。”
“绝对不可能。”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花子不解的问到。
“有件事知道的人很少,那便是萧老夫人就是螭龙国的公主。”
花子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如果是真的萧瑞锋为什么四十年前要灭了螭龙庄。又为什么誓死保护螭龙人的秘密,看来那个秘密绝对不是几幅壁画那么简单。到底是什么哪?
“小弟兄不会是萧瑞锋派出来打探消息的吧?”老鸨子从兴奋之中醒转了过来,疑惑的瞅着花子问到。
“是、我当然是。”花子已经决定不在隐瞒了。
“那你们还真是找对的方向,我听说有队马车进了山,他们去了那里就不得了。”
“再向前是什么所在?”
“北海。”
“北海国?”
“对,确实是北海国,那里人可是名符其实的强盗。如果要是被他们盯上了,任何人也难逃一劫。”
“我们还去北海国吗?”花子介绍完自己的收获,向杨动问到。
“咱们先去趟螭龙国吧?我到要看看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度。”
螭龙国虽然已经成了废区,可仍然有几户人家。这里即没有街巿,更别提饭店与酒肆。断壁残垣之间除了一人多高的篙草便里葱绿的庄糘。
巿中心一块很大的废墟想必就是皇宫,从几处没有倒下的地方可以看出当初的壮观与威然。
三人选择了一户人家走了进去,虽不富足但绝对不穷。二位老人已经进入了古稀之年,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经成家。家中的人员很多,吵吵闹闹的到也有几分的祥和。
“几位是?”那人显然很少接近生人,语气之中即有不适也有些尴尬。
“我们来自抚远城,想一睹昔日螭龙国的风彩。你们这一家子到是好不热闹啊!”
“那里、那里,只是故土难离在此消磨余生而已。”老爷子虽然年过古稀,可言语到是比子孙们强许多:“抚远是个好地方,地平人广,物华天宝。远来是客几位快请坐,一会儿叫儿孙们弄几个小菜以尽地之宜。”
“素不相识到是讨扰了,老人家一定经历了那场灭顶之灾?”
“唉!悲剧啊!不提也罢。几位一定有什么事情吧?不然也不会到这片已经荒废了许久的地方来吧?”
“老人家说的是,我们是跟踪一个车队才到了此处。”
“车队,这里别说是车队了,就是见到一付生面孔,都要等巧了才得见。”说完竟自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