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从附身状态醒来的菀青晃晃头。
她眼前一切物体都在旋转，虽然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但是她却明白，这是灵魂在契合的过程。
盘坐的双腿已经麻了，想要重新站起来还得需要些时间。
“猴子！猴子！”
菀青呼唤着她的侍卫。
“来了，老大。”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从山洞门口进来了，他笑着，锯齿状的牙齿很可怕。
菀青早已习以为常，她拍了拍麻掉的双腿，不经意地问。
“那座城坠落了吗？”
“很顺利，老大，楠和湘还当成流星许愿了哈哈哈。”猴子笑裂开的牙齿像食肉鱼类一样。
楠和湘是组织里不多的女孩中的两个，是很可爱的孩子，平时人间黎明里的人总是忍不住欺负她们，都是菀青在背后护着。
“不过老大，你从哪里找到的这处洞穴啊，到处都是奇怪的刻符，稍微盯着久一点就会晕。不行了，我已经晕了。”猴子赶忙闭上眼睛，强忍着呕吐感冲出洞穴。
这里是中心岛，最危险的地方。
“是啊，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菀青摸着地面，喃喃自语，地面上也有着刻痕，但是她不会晕。
她没有印象了，不仅连洞穴从哪里找到的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的左眼是怎么瞎的都不知道。
以至于，菀青甚至都不清楚组织为什么一定要杀神。
原来的秩序，一定是坏的吗？
夜晚如约而至。
菀青走出了洞穴，成员们都不喜欢待在那个地方。
他们早就坐好等自己了。
菀青坐在篝火旁一个空出的位置，这位置是正东位，在方位中，东为尊，这是表示对菀青的尊重。
“神权带来了吗？”菀青询问道。
一个坐在阴影中的人出声了，他的声音十分沙哑。
“带来了，老大。”他的手从黑色的披风中伸出来，瘦弱的手缠着绷带，手心握着一块火红色棱晶。
这是至高神05的神权，在第五天空城的底端拿到的。
“嗯。”菀青点点头，从男子手里接过了神权。
空着的左手凭空出现了一把小刀。
“楠。”
名字叫楠的怯懦女孩小心翼翼地将一种蓝色液体倾倒在小刀上。
小刀雪亮的刀身将液体尽数吸收，然后变为湛蓝色。
菀青手起刀落，神权被分成了等大的几块。
菀青把几块神权碎片递给右手边的女孩，女孩的名字叫湘，湘把碎片发给每一个人。
“老大，还多两块。”湘怯生生地说。
“那是给你们的。”
菀青将腰间的蓝色水壶倒在晶体上，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嘎嘣。”
就像吃白蜡一样。
“老大，可是...”湘犹犹豫豫。
“老大，这可不能给她们啊，我们的兄弟冒着生命危险拿来的东西凭什么分给这两个废物？”
“就是就是，不能仗着她们是老大你的情人就偏袒她们啊。”
。。。
“讲完了吗？”菀青慢条斯理地吃完神权碎片，擦了擦嘴边残存的蓝色液体。
“讲完了的话我说两句。”
“自从进了这个组织，我们每一个人的力量都必须提升。
没有人多吃一块神权会变强，也没有人少吃一块变弱。
诚然，她们现在是废物，但是以后呢，当她们想要战斗的时候却早就没有力量了，怎么办？”
“那我们可以扩招一些外人。”
“外人？哼。”菀青冷笑一声，“你居然还想招外人？怎么？莫非你还有什么兄弟姐妹？”
“我告诉你，螚。一开始的我们这些人，要么全部死亡，要么迎来黎明，这就是我们的路。
至于招收外人？人类是一种只要能安心活下去就不会抗争的生物，他们有什么勇气和至高神斗？”
气氛一片死寂。
“那现在，还有人反驳吗？”
菀青环顾四周，没人说话。
“那很好，我去周围转转。”
月光夹杂着星光倾倒在沙滩上，银色的沙滩很美。
菀青坐在海边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海浪拍打着岩石，激起浪花。
海水里似乎还有着海兽的呼唤。
菀青抱着双腿，看着星星，只有这时候，她才像个女孩，而不是个凶巴巴的人间黎明老大。
“出来吧，下次记得藏好点，至高神的感知能力很强。”
声音还是那样凶。
楠和湘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坐到菀青身边，一左一右。
天上的星星很美。
三个人无言，只是听着潮声。
“你们说，杀神真的有必要吗？”
湘和楠对视一眼。
楠犹豫了很久，然后怯生生地说：“老大，你还记得港口的事情吗？”
港口？我怎么，记不清了？
菀青没有打断她说话。
“有些孩子，只有七八岁，就必须化妆出去卖了，相比她们，被老大保护的我们真是太幸运不过了。”
湘接着说。
“我们其实和她们也差不多，只不过我们幸运一点罢了，所以...”
湘和楠异口同声地说：“所以能请你，把这份幸运带给更多人吗？”
谁知道呢？菀青没理会。
潮声愈演愈烈。
许久，她才慢慢地说：“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再看会星星，别着凉了。”
她们起身离开了。
“跟在我身边，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吗？”
菀青左手高举，想要握住那皎洁的月，但是终究是徒劳。
每个人都想要依靠我，我又该依靠谁呢？
菀青鼻子有些酸酸的，她期盼着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能安慰自己，能抵御这寒冷潮湿的海风。
所有人把她当作巨人，但她却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又过了很久，菀青也起身了，按照计划，接下来需要她自己亲自出马。
...
“你会长大的，菀青。长大后的你，要学会拥抱未来崭新的世界。”
“姐姐，吃了我，好好活下去。”
“老大，能请你把这份幸运带给更多人吗？”
...
“呼！”菀青睁开眼，每次附身，都会经历一些奇怪的事情。
她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白嫩的手心没有练习武技留下的老茧。
“你是谁？”有些害怕的声音从脑海出现。
“你在做梦！”
菀青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理睬身体的原主人。
“当~当~”悠久的钟声传来。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小酒吧。
她面前坐着的人，有着犀利的琥珀色眸子。
这个人就是至高神之一的09！
怎么还不开始调酒呢？蓝色的字符催促着她。
菀青嘴角勾起微笑，低下身翻找着，果然，找到了应该找到的东西，一个蓝色的瓶子。
但是，菀青拿着瓶子的手却有些畏缩了，她不是害怕了，而是...
菀青说不上来的心里难受。
“能请老大你，将这份幸运带给更多人吗？”
菀青咬咬牙，拿起了它，兑好了一杯湛蓝色的饮料。
菀青将它递给了时修，之后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梦。
...
出了门的菀青失落地靠在外面的墙上，她心里很难受，但是她说不出。
至高神09死了，被她手中的怀表弄死的。
她握着怀表，靠着墙壁的身体逐渐下缩。
在这里哭一场，应该没人发现吧，应该...不，还有身体里原来的这个小丫头！
所以，不能哭！人间黎明的首领，不能落泪。
好熟悉，是谁说给自己听的呢？真的好熟悉。
对了，想起来了，就是刚刚被她杀死的那个人啊！
洞穴里，菀青瞎掉的左眼重新光明，但是很快，再次结了一层翳。
我为什么哭啊？杀了神，我应该高兴才对啊！
缩下去的身体重新起立。
按照计划，05也应该死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05呢？那是因为只有05在，09才会放心地把事务交给他。
制定这份计划的人可以说对每一位至高神相当了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