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原本放晴的天气陡然转阴。
天汇步行街地处L市中心，是L市最繁华的商圈之一，黑龙会王啸林常驻的场子就在这条步行街最好的位置。
这娱乐会所叫万仞，内部不但装修奢华而且“公主少爷”都是美貌俊美，就连寻常的服务员也姿态仪表不俗。没有到晚上营业的时间，但万仞二字金字招牌熠熠生光，空气虽然阴冷但是来往的行人也会多看两眼。
时间还没有到上班的时候，奢华闪耀的大厅里，十多个“公主”整莺莺燕燕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听经理训话。
经理是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身上穿着西装显得十分精神，只是难掩突起的肚子。
“你们做不做了？”
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轻启朱唇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封经理，你别生气呀。”
“爱丽丝，你少来这套。怎么姐妹们赚的少开心么？”
那美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怎么抓住人就咬……”
爱丽丝的话封经理听的一清二楚，他没有多和爱丽丝纠缠，转而对着一众人说道：“你们打算干几年？”
“3年？还是5年？”
“一个月拿个1万多觉得不少了是吧？啊？”
封经理顿了顿说道：“怎么？都不说话了？我当你们是都不会老的妖怪呢，这一行能做一辈子是吗？”
封经理说的不错，这一行做起来确实不容易，一来昼夜颠倒二来超量的饮酒这些都是会损害身体，陪客人就不必说了，虽然场子里王啸林明确说了不许做那些见不得光彩的事，但是有些公主还是会出外勤。
赚的虽然不少，但身体是不可能长期支撑下去的，更重要的是一些流言蜚语，做的越久流言蜚语也就更多，长久来说对这些姑娘们也非常不好，坏了名声也就没人敢要了。
现实仿佛是一把刀时时刻刻悬在他们头上。
封经理一番话不单单是为了这些姑娘考虑，也是为店里的生意考虑。若是总这一批没有新人进来，那些金主反而觉得无趣，长此以往店里的生意就会下降，做娱乐会所的换代也非常重要。
姑娘们都知道封经理的用意，也就再没有人出言相劝和反驳了，有的玩着头发有的摆弄着手机……
封经理长篇大论了一番，他喝了口水然后说道：“今晚营业额给我做到100个，都听到了吗？”
“100啊？”
“封哥哥。”
这些姑娘们撒娇的本事不容小觑，寻常男人早就上刀山下火海了，而封经理一脸严肃的说道：“停，没的商量，都去吧好好化化妆。”
封经理平日里积威让这些姑娘们不敢再说什么，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朝化妆间走去。
“老封！”
封经理转头朝发声的人望去，这人是王啸林身边的心腹老六，他连忙走过去问道：“老六，怎么了？二当家有什么吩咐？”
“王哥要问你话，跟我走吧。”
封经理跟着老六走在旋转楼梯上，他们二人的皮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音，封经理的心思也开始纠结起来。
王啸林找我干什么……我没得罪他吧？
不怪封经理这么想，王啸林前段时间刚来L市就被张天赐派到这，本以为自己能接管万仞，没想到被王啸林空降，封经理心中已经有了怨气。
不过王啸林对他倒是十分亲切，也没有插手会所内的事物，只是明确了不做药、皮肉生意，让会所的收入有些收紧。今天突然找封经理让他十分不安。
没一会老六带着封经理来到一扇大门面前，老六敲了敲门说道：“王哥，封经理来了。”
“让封经理进来吧。”王啸林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老六推开门让封经理进去，自己则守在门口。
王啸林背对着封经理正在欣赏街景，听到封经理进来王啸林走到他身边握着封经理的手说道：“老封，来坐吧。”
王啸林每次这样热情都让封经理感觉受宠若惊，王啸林倒是觉得没什么他亲自为封经理倒上一杯茶说道：“老封，喝茶。”
“二当家，您太客气。”
王啸林摆摆手说道：“别说这么见外的话，都是会里的兄弟。”
封经理小心观察着王啸林的神色，“您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王啸林喝了口茶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一聊。”
来了！封经理心头一惊暗说，果然，难道王啸林想彻底接手？那之前为什么还交给我管理呢……
“您说。”
看着更加小心的封经理，王啸林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拍了拍王啸林的肩膀说道：“老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会所里的事物我不会插手的。”
“……不敢不敢”封经理脑门上开始冒汗。
“唉，那我就直接问了，老封最近会所里是不是来了一批人？”
封经理皱着眉头说：“您是指？”
“有人在卖药。”
药？封经理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药是会里送过来的给客人助兴的，难道没有和王啸林说过？
看封经理的神色王啸林心思一动，“老封，你知道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这……”封经理十分为难，要是会里的意思按道理来说王啸林肯定是知道的而且是先于自己知道，但是现在王啸林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是真不知道？还是考验……亦或是……
“老封！”王啸林严肃的看着封经理。
封经理被吓了一跳，“啊，王……我、我……”
王啸林长呼了一口气说：“好，你不说也可以。我只问。”
“有人卖药，对么？”
“会里的？”
“会长的意思？”
封经理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一脸苍白再无血色，豆大的汗珠纷纷从脸上滑落，双眼神采慌乱根本没有教训姑娘们的气定神闲。
“我、我……”
封经理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上下牙打着哆嗦，口中再也说不出半个完整的字。
王啸林脸上也一片铁青，他双目闪动着骇人的光芒。
“你出去吧。”听到王啸林的话封经理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王啸林端起一杯茶水，看着橙黄的茶水他双眼有泪光闪烁。
“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