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纪堂走后,钟北辰拿起桌案上的纸张继续看了起来,天还没亮的时候钟北辰便吩咐丁奎将一路上接触过穆苓的人调查一遍,连带卷宗整理出来,丁奎对这古然十分熟悉,不过几个时辰便将名单罗列出来。
“殿下”丁奎走进营帐向钟北辰行礼,面色焦急。
“说”钟北辰知道丁奎必定是查出了什么。
“臣调查了这些人均无一样,只是有一个节度使解高鹏有些疑点,这个解高鹏祖祖辈辈都住在这古然城,并且世代单传,因此人丁单薄,这解高鹏当上节度使之后也取了古然一绸缎商的女儿,还生了个儿子,只是数年前,母子皆染病去世,家中只剩他一人再未娶妻”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端倪,但是照常理来说这种世代单传的家族必定将传宗接代看着很重,但是解高鹏却独身数年。
“带他过来”钟北辰合上手中的书卷吩咐道。
丁奎出了营帐立刻策马进城将解高鹏带入营内,解高鹏一副惊恐的样子着实看着无辜。
“不知道太子殿下召见微臣所为何事”解高鹏立刻跪在地上,语气渐弱。
若是平日里,钟北辰或许和他“寒暄”几句,只是现在他全然没有这个心思,如果此人是奸细的话......
解高鹏还未反应过来钟北辰便拿起桌上的剑将解高鹏的胸前的衣衫斩断,胸前划出一条血痕,解高鹏立刻用手捂住胸口,钟北辰下一剑便刺在了解高鹏捂住衣衫的手上,解高鹏只觉得手上力气仿佛被抽掉再无法抬起来,钟北辰顺势用剑将右胸前的衣服挑了开,解高鹏的胸前烙了中圆外方的印记,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钟北辰知道这些便是西宁的细作,在华光寺别的或许没学到,但是识别这些想要刺杀他的人可谓是游刃有余。
解高鹏见事情败露便阴冷一笑,咬住自己的舌头,这便是他的命吧,他这手的鲜血也是要被舔干净的,当初接到指示,杀死解高鹏易容成他的样子,为免暴露身份,便将他的妻儿也全部处理了。
丁奎走上前来准备捏住解高鹏的下颚,但是也是晚了一步。
“他没用了,带上你的兵去打探太子妃的消息”钟北辰将剑插入剑鞘。
“太子妃?”丁奎不解,这太子妃不是殉国了吗,太子不会魔怔了吧。
“她命硬”钟北辰背过身去戊自的说道。
即使太子妃侥幸活了下来为什么不回来呢,如果被敌军俘虏了现在也该派人来谈条件了,但是丁奎也不敢反驳钟北辰,向来是没有人能改变太子殿下的意思的,反正现在西宁的攻势似乎也减弱了,也不必灭了太子的希望。
......
扶林殿内一片寂静,太监丫鬟们许是领月银去了,只有几个小丫鬟守在门口。
白露领着夏月站在扶林殿门外,望着这凄凉的宫殿冷笑一声,抬腿便要进去。
“白奉仪,玉珠姑娘说了闲杂人等不能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唯唯诺诺的说道。
“混账东西,我家主子是闲杂人等吗?现在这东宫谁说了算还不明白吗”夏月开口呵斥道。
小丫鬟被夏月吓住便不敢再阻拦,白露便径直走进了扶林殿内,走到穆苓的寝殿内,心里暗喜,太子妃又有何用?还不是被放在战场上做了孤魂野鬼。
白露抚摸着穆苓殿内的雕花红木椅子,端坐上去,观望着这个宫殿,嘴角的笑已是掩藏不住,只要这东宫之内再无其他女人,自己就算是个奉仪又有什么?
玉珠和天心拿着从尚宫局取回来的物件,走进屋内的时候便看见有人坐在穆苓常坐的椅子上面,随即一惊,还以为是穆苓回来了,待走进一看才发现是白露。
“白奉仪这是干什么,莫不是眼花了,把这扶林殿当成了乐羽殿”天心看见白露并未行礼,只觉得这小人得志的样子甚是碍眼。
“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和奉仪说话呢,太子妃没教过你吗?”夏月现在是越发嚣张,现在这宫中能说话的怕是只有自家主子了吧。
“太子妃也是你能妄言的”天心嘴上也不饶人。
“哼”白露冷哼一声,将桌上的一个白玉茶杯扔在地上,瞬间便支离破碎。
天心与玉珠不可思议的看着白露,这可是太子妃最爱的一套瓷具,这些日子两人都是每日擦拭,不敢染上一丝灰尘。
白露随后又拿起一个茶杯在手中把玩,对天心道:“以前你仗着穆苓给你撑腰目中无人也就罢了,现在她都死了你拿什么硬气”白露讽刺道,故意加重了死字,似乎故意去揭两人的伤疤。
天心和玉珠怒火中烧,胸口起伏不断,玉珠尚能克制,天心已经是忍不住正准备上前,玉珠赶紧拉住天心,拿出一个物什放在手中。
白露一惊,这是,太子妃的金印?穆苓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这个婢女。
“白奉仪,这是太子妃的金印,现在请奉仪离开这扶林殿,以后未经通报不得入内”玉珠摆出主子的架势对白露道。
白露见玉珠手上拿着太子妃的金印也不好再刁难,便恨恨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带着夏月走了出去。
“以后还望奉仪慎言,勿在背后议论太子妃,太子殿下尚未下令,东宫尚未发丧,还容不得他人僭越”玉珠转过身来对正走到门口的白露说道。
白露顿了顿,自己居然被一个丫鬟教训,脸上一阵青红,跺了跺脚快步走出了扶林殿。
白露走后,天心捡起地上破碎的茶杯,一不小心,血从手掌上滴了下来,眼泪溢满了眼眶,血沾染在碎片上,玉珠见状心中也是颇为难受,但是此刻却容不得自己此般消沉,这扶林殿还需要人守住。
玉珠蹲下来将天心手中的碎片放在地上,取出身上的帕子仔细的为天心包扎着,天心泪眼婆娑看见玉珠更是忍不住了,抱住玉珠任由眼泪淌了下来,玉珠轻轻拍打着天心的后背。
玉珠安抚好天心后便将宫中的大小宫女太监教到院子里,自己站在台阶上审视着众人。
“今日,是谁放白奉仪进来的”玉珠冷声询问道。
下面的宫女太监们都不敢说话,这扶林殿内现在能做主的怕是只有玉珠和天心两人了,他们也不敢随意得罪。
过了好一会,一个小丫鬟站了出来跪倒在地上,许是进宫没多久被吓住了。
“我...我...”
“念你是初犯,便罚你一个月的月银,今日你一个人把这院子里打扫干净,否则晚饭也别吃了”玉珠走了下来,站在小丫鬟跟前说道。
“你们都记住,这扶林殿仍然是这东宫最尊贵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踩一脚的,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一定严惩不贷”玉珠知道现在一定要给众人警示,不然总有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要打自己的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