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光了,信棠对剩下的其他人挥了挥手,神界诸人会意,纷纷起身告辞。
“当年的事,多谢。”
信棠拿着一枚戒指走到秋尘莲妩面前。
“这么多年,一直没能谢你,这点东西,且算谢礼。”
白予接过戒指,扫视了一眼,都是极珍贵的天材地宝,全天下不超过三棵的那种。
“要送东西,君阁完全可以派人直接送到苍虚城。”秋尘莲妩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何必特意给孤送一份请柬?不过是想让苍虚城与冥域交恶罢了。”
虽然秋尘莲妩用的尊称,可语气却没有半点尊敬。
“我是这么想,那位的想法自然也是如此。”信棠倒也没生气,沉稳了不少,“但我们都不是傻子,之所以请你来,确实是真心实意希望你来参加婚礼。”
她和南涯能有这场婚典,秋尘莲妩功不可没。
当年她冲动易怒,与她交恶,还害她掉下鬼渊,她回来后,只要回了苍虚城,甚至不计前嫌选她做司城。
甚至,在危急关头帮他们拿回了天鉴。
现在一回想起那个时候,信棠都觉得有些丢人,所以,在南涯提出邀请她的时候,信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思及此,信棠脸色凝重起来:“冥主似乎盯上你了,你要小心点,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这是凌风城,他不敢太乱来。”
“无妨。”秋尘莲妩站起来,“若是没事,孤便先告辞了,君阁自重。”
信棠没拦她,目送她走出殿门。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南涯从后殿走出来,站在信棠身边,随着她的视线远望那道渐细的身影。
信棠侧目看他,伸手握住他的手:“你为何不与我一同入宴,非要躲在后面?”
南涯回握她,无奈地笑了笑:“本是三足鼎立,我若掺和进来,就会打破平衡,更不会像方才那样轻巧地结束了。”
信棠冷眸,神色间透着愠怒和羞愧:“冥主不请自来,我偏偏还拦不住……”
“咳咳咳!”南涯突然咳嗽,脸色发白。
信棠赶紧扶住他,一脸焦急:“南涯,你怎么样?”
南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但咳嗽声一直持续了许久才缓和下来。
信棠将他安置在椅子上,便要离开。
南涯拉住她,方才还清润的嗓音微微沙哑:“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安落给你治病!”信棠眼眶有些发红,“她手上有那么多丹药,总有一种能治好你,就算不能,她也可以创一种丹药给你治病!”
“没用的。”南涯摇了摇头,“我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了解。”
信棠咬住下唇,不说话,但眼角已经凝聚出泪水,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南涯叹了口气,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好了,这些事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
信棠靠在南涯的怀里,努力把泪水憋回去。
不能哭,否则南涯会更难受。
她一定,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即便要她跪在安落面前,她也愿意……
可惜,就算她真的跪在秋尘莲妩面前,秋尘莲妩恐怕也不会帮她。
秋尘莲妩有一步没一步地踱回房间,走到门口,她转头对白予道:“你回去休息吧,后面几天没事不要出门。”
“啊?”白予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昨天他就没出去玩,今后也不让他出去,这不是要憋死他吗?
“怎么了?”秋尘莲妩皱眉,“你有事?”
白予脑子飞快地转了转,然后道:“我想出去买点草药回来炼丹。”
“去吧。”秋尘莲妩摆摆手,不让出门只是为了防止冥主那边做手脚罢了,“记得不要一个人出门就行。”
“白予知道。”
等秋尘莲妩进了房间,白予马上去找那些小伙伴一起蜂拥出门。
凌风城这么大,一晚上根本走不完,小伙伴们自然乐得出门。
秋尘莲妩靠在门上,房内一片漆黑,一丝月光都没有透进来。
但是房内,有人。
几步外有衣料窸窣声响起,来人向她靠近,才走两步,就停住了。
男人清朗的笑声响起:“安城主这是何意?”
明烛有火燃起,照亮房间。
银剑寒光冽冽,抵在来人胸口,堪堪刺破衣料。
男人换了一个面具,能看见勾起的唇角,邪肆放浪。
秋尘莲妩靠在门上,身姿慵懒,执剑的手却很稳。
“冥主夜间私闯孤的房间,又是什么意思?”
“本座醉了,特意来向安城主讨醒酒药。”
冥主抬手,按住银剑,唇角向下扁了扁:“安城主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肯满足吧?”
“修炼之人,怎么可能喝这么点酒就会醉?”
银剑分毫未动,冥主只好放下手,轻声叹道。
“酒不醉人,美人醉人,本座是因安城主的美貌而迷醉。”
“信棠和南涯长的都比孤好看,你眼睛有问题?”
冥主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安城主未免太不解风情。”
“跟你有什么好解风情的?”秋尘莲妩抬眸,“冥主若是再不离开,孤这一剑可就刺下去了。”
“好吧好吧,本座这就离开。”
冥主举起手作投降状,往后退了几步。
秋尘莲妩放下剑,眼前突然一黑。
整个房间都黑了下来,黑暗间有打斗声响起,桌椅翻倒,有些混乱。
秋尘莲妩眼底银流微闪,化剑为鞭,直接把两个人都捆起来。
烛火再次亮起,照亮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两个黑衣男子。
“落落。”魂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抿成一条线的唇线透出些许委屈。
冥主侧眸看了眼魂葬,复又看向秋尘莲妩:“安城主不介绍一下吗?”
“关你屁事!”
秋尘莲妩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亲手给魂葬松绑。
魂葬获得自由,直接抱住秋尘莲妩,脑袋紧紧地贴着她的颈窝:“落落。”
秋尘莲妩抚了抚他的后脑勺,语气放柔:“你怎么过来了?”
“季鸦说,你在这。”魂葬收紧手,抱紧她。
魂葬虽然能自如言语,但话还是很少。
秋尘莲妩也习惯了,透过这六个字,她大概知道,她走不久魂葬就回来了,季鸦告诉他她的去向后,魂葬便赶过来,到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