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莫无忧和吴柳林方醒,身旁守候的是他们的妻子,其他人也是簇拥而至。
等到莫无忧和吴柳林吃罢早餐,集合人员,前往九夷山千零洞。
一群人浩浩汤汤,相互搀扶着,朝着九夷山出发。
张仁达走到莫无忧身边说,“莫哥....”
“莫哥,昨天我表弟来音叫我前往九黎门避难,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大难当前本应该相互扶持....更何况我们几家同气连枝数百余年....有好的去处,肯定想着大家,可是九黎门也不是我说的算的。”
“我明白,几时走?”
强人所难不是莫无忧的作风,大难临头,能保全性命就不错了。
此去九夷山千零洞,危险尚且不知,光是前几天的路程就已经牺牲掉十几条性命。
张仁达的决策不可置否。
“莫大哥、许二哥、吴三哥,我并非此意。”
“此去九黎门,只可接纳十人,我是想从我们几家选择十人保全血脉....此时我已和家人商量好了。我此去四人....你们三家也可保全血脉。”
莫无忧低头沉思,苟全性命于乱世何其难!能够有宗门护佑,必能平安度过此次劫难。
期间豪商、官员更是以重金躲藏血脉于宗门。
但是能够得到庇佑的少之又少,除非宗门有人方能保全,或者王族能让宗门放宽规矩。
在这乱世张仁达能让出几个名额,实属多年情谊,让莫无忧有些感动。
看了一下吴柳林、许志安问道,“此法可行,你们意下如何?”
各家低头商议,莫无忧聚集莫家人,然后说道,“我儿尚小,放任在外,实难安心,这个名额就留给你们。”
“哥,我不要此名额,一家团聚才是我所追求。”莫连城说道,剩下的一些人同样摇头。
“而且本来九黎门就不是护佑我等,还是让张家前去为好,如果让九黎门知道庇佑的不是门中弟子亲人,罪责难逃。”
此事倒是偶有流传,曾经也是天元帝国覆灭,有人冒充组中门派弟子亲人前往避难,随后被别人告发,被宗门关入执法牢,囚禁十年以示警告。
“而且我等前去,改换姓名,实属我不愿。”莫连城比较注重姓氏只说,“千零洞并不危险,若遇不测只道是天意难为。”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出现了争吵的局面,莫无忧闭眼,听着这些人说的话语,心中有些怒意,
吴家、许家亦如此,随后三人睁开眼相互看了一下,对着争吵的人大声吼道,“停....”
“仁达弟,感谢你的好意,我们几家都不派人前往九黎门,你这边也只剩下十一人,和你表弟商量一下,许能保全。”
昨晚打猎的时候,牺牲掉了两人,守夜的时候,有人疲惫中安眠五人,出发时86人如今只剩下69人。
以张家牺牲人数为多,死去7人。
张仁达尴尬的笑了笑,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他所愿。
昨晚商量时候也是出现了这种局面,只是其他人都被张仁达叱骂一番,才消停。
他给自己分了四个名额,家族每个亲戚都能保全血脉才停止了争吵。
在众人讨论之时,张仁达的表弟张师已到,驾驭飞舟而来,一身蓝色衣,徐徐如仙,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绿衣的人。
在不舍中分别,张仁达带领着族人上了飞舟,抱拳告辞。
莫无忧等人继续前往九夷山千零洞。
在丛林之中穿行五天终于到达目的地,一行人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瘫坐在地上。
只有莫无忧站着看着余下的人,分别之后还剩余五十八人,如今只有四十人,而且都挂着伤,妇女都不能幸免,更是亡十八人。
莫无忧从背带中拿出祛妖粉,沿着整个平地边缘开始洒,方安心的躺在地上,把长枪置于一旁。
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等众人都休整结束。
莫无忧、吴柳林、许志安安排族人有序的砍伐周边的树木,建造起房屋,规划好田地,妇女则寻找能够食用的野菜。
经过五天时间,千零洞周边俨然形成一个村庄,房屋建设的错落有致。
在村口由莫无忧题写千零镇,在整个村落中间立着英雄碑,上面题写着牺牲掉的人名。
此碑上记载的都是对千零镇有突出贡献的人,让人们谨记,安稳的生活都是踏着他们的鲜血换来的。
莫无忧、吴柳林、许志安在所有人安居之后,组织了一次聚会,商量着以后的生活、和村里的相关制度。
首先就是,教学的安排,武堂、文艺苑的设立。
由于地处九夷山脉,四处都是充满着危机,子女人人都需要进武堂,文苑则是给无练武天赋的子弟学习,用来学习在九夷山脉生活的技能。
选择位置在千零洞旁,千零洞是危机和机遇并存的地方,当年就是莫无忧等人在此拾到枪法、弓法、工巧技艺之地。
洞内情况尚不明确,还需要不时的探索,以供家族子弟历练。
第二重要任务,附近的防御工事,修筑围墙,以抵御外来的野兽、妖兽,预计要在两年内完成。
为了以防万一,各个出入口每晚都需要派人执勤,正好三面,东西南三处。
背后靠着千零洞乃是悬崖峭壁,高耸入云,不知几千里也。寻常野兽、妖兽也不会进入。
莫家值守西面,吴家值守南面,许家东面,形成防御之势。
所有的事情商量结束之后,全部人都投入到工作之中。
“无忧,我们两个孩儿还没取名的。”林盛兰怀抱着正在哭闹的大胖小子哄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莫无忧摸了摸脑袋,说,“到把这件事忘了。现在战乱期间,希望战火早日平息,就叫莫战,还有一个莫千。”
这两个孩子在战火之中出生,刚生下来还没来的起名,就匆匆的从三里城出来,还来不及取名。
“哪个是莫战、哪个是莫千呢?”
然后莫无忧抓阄决定了孩子的名字,爱哭闹的那个就叫做莫千,安静的在摇篮里待着的叫莫战。
安静的待着摇篮里的那个孩子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八天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姓名,前生我本也是叫莫战,这一点可能就是缘分。
其实莫战初来之时,听到北戎军队进攻山里城之时,想到了这是一个战乱的年代,想要跳出小孩的躯体,不过有一股力量把莫战的灵魂压制住。
莫战也只能静悄悄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山贼、悍匪的刀剑从林盛兰的身旁擦过的时候,莫战都是胆颤心惊的,害怕自己刚来这个世界就一命呜呼。
起初也被刀光剑影吓着了,看着一次次保卫自己的父母,莫战也安静了下来。
“无忧,战儿不会是吓傻了吧!”林盛兰担忧的说道。
莫无忧看着摇篮中的莫战,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着眼睛望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神采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兰儿,你多虑了,你看战儿,两眼有神,必定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莫无忧把孩子抱在怀中玩闹一会儿。莫战也配合的笑了。
林盛兰见此才打消了疑虑,看着手中的千儿,眉眼之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莫无忧来到西面,看着无尽的山川,又望着不远处正在搬运石头的族人,
叫族人分散开来,提起手中的枪,快速出手,一击轰然倒塌一大片岩石,叫人搬运,建筑起防御城墙。
莫无忧如法炮制的去了几处岩石采集地,随即回到莫家采石场,搬运起石头,经过一天的劳作,防御墙还只是略见起色。
夜晚,吃过晚饭,莫无忧就来到墙边,持枪而立,守卫着刚建立不久的千零镇,这一守就是三年,墙高大概有六米多,寻常的妖兽无法进入。
虽然劳累,但是看着和平安稳的小镇,心中甚是欣慰,几年来的劳累,让不满三十的莫无忧两鬓斑白,而身上的气势更加强大。
每夜值守,莫无忧一遍一遍的演练枪法,如今三岁的莫战就在身旁,拿着一杆木制枪,随着父亲的步伐,一枪一枪的刺出去,倒是有模有样的。
莫战自从能走路起就比较粘着父亲。
即使母亲林盛兰再三管教,莫战总算悄悄的躲着母亲,跟随父亲前来站岗。
这一站就是两年,母亲林盛兰执拗不过莫战,在莫战两岁的时候叫莫无忧给莫战削制了这一柄长枪。
莫千比较粘着林盛兰,不管林盛兰做什么事情都跟着,实属乖巧听话,一改婴儿时的哭闹,安静的像一个处子。
晌午,林盛兰牵着莫千的手,前往站岗处给莫无忧送饭菜,看着练枪的两父子,笑着调侃道,“以后就让战儿守岗,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莫无忧和莫战同时收起手中的长枪,步伐同步,姿势相同,莫战此时就像莫无忧的迷你版,让林盛兰和莫千忍不住发笑。
莫战跑到林盛兰面前中气十足的说道,“娘,以后就让我来守护父母,当然还有小千。”
莫战摸了摸莫千的头,兴许是莫战练武所致,同样的年纪,莫战比莫千高出半个头。
林盛兰摸着莫战的小脸蛋说,“好,为娘相信你。”
莫千推开莫战的手,气呼呼奶凶奶凶的说道“呀呀,别摸我头,再摸我长不高了。”
一家人哈哈的笑着,幸福不过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