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从府中取些东西入住鸣坤殿,轿辇路过华宁街时发现华宁街的繁华丝毫未减,仿佛从未有过什么刺杀之事。
“好像有些人存在与否,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什么影响。”宛歌纤纤食指挑起轿帘一角,自言自语道。
车外仍是热闹非凡。
“小宛歌的存在,就是我的全世界。”沈云湛眯了眯眼,一脸认真。
宛歌意味深长的与他对视,自觉有愧,道:“你为什么要叫我小宛歌,哥哥与阿锦都唤我阿宛。”
眼前金色华裳之人嘴角下意识的上扬,虽极力憋了回去,眉眼间仍不减欢悦。
“我曾经遇见过一个小孩子,父皇寿宴时,百官笑她一个女子吃的如此多,她置了气,非要父亲将正常的碗换成小碗,最后竟足足吃了十碗之多。属实可爱。”沈云湛撑着手靠在风口处,挡了秋风侵袭。心里未说出口的话是,我希望以后把你宠成一个小孩子,不必被世俗所束。
他说的这事儿……不就是宛歌九岁那年同父亲参加宫宴时干的事吗……宛歌一下子红了脸,这么丢人的陈年旧事他竟然还记得?!还说…可爱?
“那,太子殿下喜欢我什么?”宛歌放轻了口气,试探的问,心里却想着:你喜欢我什么?我一定改!!!
“喜欢你无论何时何地何境遇,都能力争上游,全力以赴。”可是我更想你什么都不愿干,做平平凡凡的林宛歌,做我一人的小宛歌。
宛歌挠挠头,心想除了九岁那年去过宫里一次贺寿,自己就再也不肯入宫了,宴会上不曾交谈,后来跟这沈云湛也没有过什么交集啊,他这是哪来的哪门子逻辑?
“比如?”
“比如你为了练好幻音术和千里耳在丹池的落子山九死一生。”沈云湛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把玩着轿帘垂下的流苏回答她。
他怎么会知道???除了家人之外,只有师出同门的南懿知道这档子事儿啊。
曾听闻九王爷手段狠辣,不过是因为生母的身份才一直地位卑微,现在看来这是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啊?
“那…太子殿下不怪罪我吗?”
“为何怪罪?”沈云湛若有所思,像喃喃自语般。
为何?幻音术因为有催人沉醉之效所以一直是江湖禁术,她也是因机缘巧合不得已学之。但大婚当日她还是以翩若惊鸿之音向世人展示了林家之强盛,同他初见时,自己施以幻音术欺瞒了他想让他心悦自己为自己所用,现在细想,怪不得当时他没有反应,原来是他早已知晓自己的伎俩,那看来他也不曾因为幻音术对自己动心,这许久以来不过是同自己演戏罢了。
自知理亏,宛歌只好恹恹道:“无事,无事。”
可是小宛歌,即便我知你别有所图,我却只是心疼那些黯淡的年岁没能陪着你……
快到简王府时,宛歌找了个想吃珍禾味点心的由头便与阿锦离开了,洞悉一切的沈云湛拉开门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的耸耸肩,心想她找的理由应当不是随口来的,便吩咐着阿离去珍禾味买些糕点。
阿离疑惑,太子妃不是跟阿锦去买了吗?
轿辇中人关上门帘,像是对自己说道:“等她回来见到好吃的应该会开心的吧。”
相思居内,王潭早已备好美酒佳肴等待阿锦与宛歌。
相思居里还是人来人往,却也是鱼龙混杂。
“南懿呢?”宛歌轻抿一口念川问,今天还要回宫,喝多的话酒气重。
王潭又端来一盘子卤猪蹄儿,阿锦远远的看着便要流口水了。“南先生和时安叔在小药房。”王潭轻轻敲敲阿锦的脑袋,笑她是只小馋猫。
宛歌也滋啦一口猪蹄儿,这卤猪蹄儿的美味还是丹池为最,不过在这华国京都,相思居的手艺已然是很不错的了。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阿锦摸摸自己并不算圆润的小肚子,惬意极了。
“丫头。”宛歌擦嘴时听见时安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过头去冲时安叔一脸孩子笑,阿锦也欢快的唤“时安叔~”。
“这是叔给你找的药,每一样的功效呀用量呀什么的都在瓶儿上,你可得藏好了。”时安叔拿了许多捆扎好的药包给宛歌,南懿也将自己手里的几大包药放在了阿锦的桌前。
“这…啥意思?”宛歌与阿锦面面相觑。
时安叔摸摸她和阿锦的小脑袋,像哄孩子似的宠溺道:“傻丫头,你们不是说时安叔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吗?医者当然要去救济天下啦。”
“又要走啊……”宛歌小声嘀咕,手指转着圈倒有些像云玲,时安叔之前一去丹池就是一年多,这次不知又要多久呢。
哥哥出征南疆,虽然沈云湛答应自己去看望外公,却也急不了一时。男女有别,何况南懿也有他的大事要做,如今自己身边能说个知心话的人儿也只剩阿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