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听唱离殇
那张熟悉的脸庞,就在刚才还拥着她跳舞的男子,此刻却环抱着另一个少女,灯光闪闪烁烁的落在那人俊美的五官上,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清晰的看见他微颤的睫毛,卷翘浓密且乌黑,少女长长的卷发散落在男子的手臂上,似痛苦,似欢愉,脑袋微微后仰着,紧闭着双目,轻颤着身体。
耀眼的红色长裙,长长的卷发,一切的一切,都让安宁溪喘不过气来!
眼睛痛得厉害,怎么也睁不大,睫毛颤抖了一下,泪水顺着她的脸颊都落了下来,一滴滴打在她的胸口,打在七彩耀眼的琉璃上,她知道那个被他抱着的少女,一定有一双美丽到令人窒息的深海蓝瞳孔!
“丫头……”
深深的叹息,伸出手将她拉入怀里,让她顺势将脸埋入他颈窝。
左萧然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两个人,眼底冷然,怀里的身体在不断的轻颤着,似乎在克制,他低下头,眼睛里是他自己也不曾发现的怜惜。
安宁溪咬着下唇,面具后的眼角边湿漉漉一片,她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手指透过衣料竟然依旧能够抵达手心,留下点点淤青。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左萧然低头看着怀中人儿,那颤抖压抑的哭声不断呜咽着,就是不肯哭出声来的倔强样,让他的心一阵阵刺痛。
她究竟有多压抑!
“哭吧!哭出来舒服些,这里人多热闹,没有人会听见。”除了我。左萧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温柔疼惜。
清浅温和的声线,轻易打破了她此刻紧绷的心弦。用力抱紧面前的男性身体,她埋入他怀里,痛哭出声。
究竟是为什么哭,她不知道。
也不想再知道,只要哭过就好,哭过就好。
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滚落下来,湿了少年的一身休闲西装,她呜咽着哭出声,像个放纵的孩子,想哭就哭。
“丫头你……”左萧然叹息,眼底是痛楚一片,究竟是不是真的爱上了?
她在他面前落泪,他竟然会心痛!
而她是不是也爱上了那个人……
想着,褐色的眸子瞬间紧缩起来,一闪而过狠绝的光芒。
不远处的阴暗角落。
修斯伏在一个少女的脖颈处,眯着眼睛望着安宁溪与左萧然拥抱的场景,唇角冷淡的弯了弯,起身,弹了弹丝毫没有灰尘的西装。
狐族公子?呵!那又怎样。
“该回去了吧!”修斯眯着眼睛,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他们身边。
左萧然不着痕迹的瞪了修斯一眼,而他微笑的唇角不减,缓慢的伸出手,一把拽过某女,不等左萧然制止,便已将安宁溪拉到身后,扬着下巴,笑眯眯的说,“少爷的人,不是你想要就可以得到的!”
“奉劝你一句话,放手吧!”
左萧然望了一眼修斯身后的安宁溪,淡淡的说,“无需你多管闲事。”
“好啊!我们等着瞧。”修斯一脸无害的笑容,然而安宁溪却狠狠的甩掉他的手,冷淡的说,“修斯,你管的太多了!”
“你……”修斯微微不悦。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插手,还有,我承认我在你家少爷那儿打工,但并不表示我是他的,哈!搞得我好像是个变态!”安宁溪唇角浅浅的微扬着,眼睛明亮的惊人,落下来的灯光在她脸颊上呈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修斯心底一惊,安宁溪。
左萧然的眼睛暗沉,注视着安宁溪浅浅淡淡,无所谓的笑,忽然心疼起来。
而她的脸上早已寻不到哭过的泪痕,一派平静淡然。
不等他们说些什么,安宁溪头一扬,转身就离开,“修斯,今天你开车送我回去。”“为什么是我,司机不是可以……”
“切,难不成你不会?”
“谁说的,我现在就去开给你……该死的,你敢激我!”
“哈哈,谁叫你笨喽!”
左萧然始终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淡淡微笑起来,这样也好,不是吗?安宁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可救药的爱上你,究竟该怎么做……
也许,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我,无法回头。
他站着,睫毛微垂,唇边的笑,淡淡的,很美好。
深海蓝的抹胸长裙,高高竖起的腰后,大大的蝴蝶结,简洁大方的设计,将她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前膝的裙罢落在膝盖处,后面是长长修身的裙边,每一个转身都可以感受到少女独有的优美感,俏丽的短发下白皙的小脸,清澈明亮的黑眸总是美好的让他想要一直注视。
左萧然抬起眸子,淡淡的红晕在的脸颊边一闪而过,他想起刚才拥着她时,那种温软,让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真是折磨人的丫头!
想着,不由摇了摇头,不禁失笑出声。
“萧然,那个女生是谁?”袁芳晴幽怨的出现在他身后,有些愤愤不平的瞪着礼堂的大门口,隐约还能看见那女孩的背影。
左萧然唇角的笑一瞬间消失,良久才如往常一般淡然的笑了笑,“我累了,先回去了。”他不等袁芳晴挽留,转身就离开,气得袁芳晴敢怒不敢言。
呜呜,她的第一只舞!
“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这时,一猥琐男子走过来,色迷迷的盯着她的胸部。
袁芳晴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去死!离我远点。”说着,还十分不解气的一把拉下男子的身体,膝盖狠狠的顶向他的命根,“狠!这就是你后半辈子的幸福!”说完,转身就气呼呼的离开,懒得理身后哀号的男子痛苦的捂着命根子。
这气势,真有如当初安宁溪的风范!
安宁溪与修斯并肩走出礼堂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个地方,殷红色的丝绒沙发,此刻早已没有了人影。
心底有些扯痛。
安宁溪随即笑了,笑得云淡风轻。
“走吧。”修斯说。
安宁溪抬起头,微笑,“好。”
维也纳华尔兹的旋律,或许并非为我响起,此刻我知道,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不想企图向你要什么,但请求你,不要在打扰我的心情。
站在车门前,安宁溪笑着望了一眼礼堂,削得很薄的黑发被风吹起,脸颊上的面具早已拿下,清秀温婉的五官透着一股恬静淡然的味道。
“修斯,维也纳华尔兹的旋律并不是为我响起的,是吗?”她微笑,侧身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已经坐进了车内。
修斯替她关上车门,透过漆黑的车窗,他的唇无声的动了动:……维也纳华尔兹的旋律,是他为你而笑的魔法,安宁溪。
深夜。
她紧闭着眼睛熟睡,眼角却不自觉的渗出泪痕。
露在被子外的足踝,一朵盛开的蔷薇花,像怒放的火焰,妖娆的绽放,银色花边,美丽得惊人!
神奇的是,蔷薇花竟然闪烁着圣洁的光芒,比月光还要皎洁,比湖水还要清澈的透亮,隐隐约约间,仿佛漫天的蔷薇花在瞬间盛开!
城堡外的蔷薇花,在月圆之夜,全部绽放开来!
月光下,呈现一副惊人的美丽与一丝令人心颤的诡异!
走廊的尽头。
修斯蹙着眉头,想起礼堂里,安宁溪的模样,想起她说话的那一刻,呈现出的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让他此刻都为之震撼!
明明是清秀平凡的五官,虽然精致,但却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当时的那一刻,透过骨子,都能感觉到的美丽!
“安宁溪。”
他低喃,深深的叹息,想起她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插手……
那个时候,她唇角扬起的淡淡微笑,让他想到盛开的蔷薇花,美丽的不可思议,银灰色的眸子深沉起来,“安宁溪,你究竟是谁?”
“是人,还是妖,亦或是……”
他推开窗户,一瞬间,他的瞳孔紧缩……
攀爬的枝条,大片大片盛开的蔷薇,白色,粉色,红色,黄色……
城堡外,漫天飞舞的花瓣随风不断的舞动……
月光美丽皎洁,蔷薇动人心弦,美丽妖娆,纯净优雅,每一瓣的花瓣边缘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明媚动人!灿烂得让人不禁迷失了瞳仁……
“这……”修斯手中的红色液体随着酒杯一并掉下了窗户,瞳孔满是震惊,以及一丝不可思议!
动作定格在了原地。
久久无法回神!
圣格里酒店。
柔软的大床上,少女仰躺在床上,长长的卷发散落在光洁的肌肤上,妖治的动人心弦!白皙的脖颈修长完美,然而,两个落下斑斑血迹的血孔,触目惊心!
她燥热的颤动着身体,痛苦而纠结的扯着男子洁净的衬衣,声音软软无力,却不断呓语着,“要我,要我,少爷,要了我。”深海蓝的眸子里是沉淀的****,以及无法自拔的痛苦不堪!
“少爷……”她肆意的将他胸口的扣子扯断了,一颗颗滚落下来。
火热的感觉,几乎要了她的命!为他鲜血,她心甘情愿,然而被吸血后,随之而来的****却让她无法难耐!更无法忍受!
她不断的扯着他的衬衣,瞳仁扑朔迷离,仿佛有无数明亮的星辰在闪烁,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她自己扯碎了,露出的白皙肌肤泛着情潮的绯红色,动人优美!
她睁着美丽的瞳仁,一只手逐渐抚上他腰间的皮带,试图扯掉它!
却不料……
“痛!”她秀气的眉蹙起。
南静汐冷冷的弯着唇角,一把扯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你没有这个资格!”
这个女人!已经越轨了!
如果不是需要她的血!他早就咬断她的脖子了!
“为,为什么?”她吃痛的咬着下唇,胸口不断起伏,优美的弧度足以让任何男人都血管膨胀!而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南静汐优雅的起身,弹了弹身上的衬衣,仿佛上面有什么不洁的东西,米拉望着他的一举一动,脸色难看极了!
深海蓝的瞳孔一瞬间充斥着泪水,多年来的悲愤积压太久了,她早已想要宣泄了,“为什么!少爷,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是我……”为你提供血液,为你处理事情,为你做了那么多……
她的话没有说完,却被他冷淡的打断,“够了!”
冰冷的字眼,让她的心脏一瞬间抽搐起来,身体涌动的情潮与心底的心寒混合在一起,让她在水深火热中纠缠,难受,苦闷,瞬间爆发了!
“不够,不够!怎么可能够了!”她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不可以,不可以!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怎么可以……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美丽得惊心动魄,如果安宁溪在这里,她肯定会很怜惜的说,南静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美人!可惜……
安宁溪是安宁溪!而南静汐却只是南静汐!
南静汐浅紫色高贵的瞳仁淡漠疏离,神情冷然,丝毫不为所动。
“少爷,好好爱我,只要你爱我一次也足够了!”忽的,米拉的声音软了下来,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在洒落进来的月光里,镀上一层银光,美得动人。
她从他的身后抱住他,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背部,优美挺拔的脊背,贴着衬衣的线条让她渴望,她的手臂穿过他的腋下,紧紧揽上他的肩膀,指尖缓缓滑入他的领口。
啪……
米拉的脸色一瞬间苍白,她不敢置信的望着转过身来的男子,南静汐冷冷的盯着她,她的皓腕在他手指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少爷你……”
南静汐冷淡的说,“米拉,你得到的还不够多,你要永恒的生命,这些,还不够吗?”他的一字一句宛如一把尖刀一下一下的捅在她的心口上,米拉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
“不要以为,我就非你不可!”
南静汐冷冷的甩开她,而她狼狈的倒在床上,长长的卷发散落开来,像罂粟花那般美丽妖娆,唇角苍白的扬起,苦涩的笑一点点蔓延。
“果然……”
她失笑,“果然那个人说得对!”
你对他来说,不过是月圆之夜提供血液的奴!仅此而已!
献血,会引起****,而他却不会碰你丝毫!
那时,你一定很痛苦吧!
痛吗?
痛,很痛很痛!心脏似乎要裂开一般,痛得仿佛要死掉一般!如果可以死,那该多好,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了?
可是,现在的她连死亡的机会都没有了……
深海蓝的瞳孔,填满全世界的忧伤,她听见自己的心里,在下雨!
像海水一样,淹没了她。
“少爷。”
“米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体被人碰过!”
南静汐毫无留恋的走出房间,唇角冰冷无波。
她的瞳孔一瞬间紧缩,呈现一种死亡的状态,绝望冷然,她的耳膜轰隆隆的想着,他的话无疑是残忍的!
“我很肮脏,很肮脏。”她整个身体一点点卷蜷缩在一起,像个孩子一样,把自己紧紧的抱住,紧得指尖狠狠的刺进皮肤里,“我很肮脏,我的身体很肮脏,所以……”
“所以,他才不肯碰我。”
床上,她抱着自己,泪水落入床单,呓语一般,她这样告诉自己。
月光皎洁如昔,今晚的月亮,就像当初,他出现在她黑暗的世界,他问她,愿不愿意为他献血,问她要不要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