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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觉醒

方泽被踹在地上,他身上的流氓似乎还在打他,陈佳佳跪在地上大哭,他听见她在喊别打了别打了我掀开,可是矮子说晚了,徐磊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挨揍。俞安感觉浑身特别痛,一开始是恐惧,可是当拳头捣在他脑袋上时,恐惧意外的消散了,只剩下求生欲和无力的反抗。

他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拳,他能闻见口腔内浓郁的腥味。

余光模糊中能望见那群男生缩成一团,恐惧的发抖,好傻啊。

俞安对自己说,何必多此一举呢,陈佳佳掀开也丢不了什么肉,现在的局面难道不比之前还要糟糕?

又是这样,见义勇为没好事。

可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要是陈佳佳掀开后她就再也不是小魔女了,那个光芒四射无法无天对肮脏不屑一顾的小魔女。

“大哥,这小兔崽子好像要晕过去了。”

矮子见此,起开一瓶冰啤,泼在俞安流血满面的脸上,突然而至的刺骨感瞬间让俞安惊醒,他睁开眼睛,血水顺着眼角滑下。

矮子拽住他的头发,让他清晰的看见面前一切,这个混乱而又无力的绝望之境。

“小子,你惹上大麻烦了。”矮子脸肿了一大块,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恶狠狠的说。

“你为什么要站出来啊!让那小婊子給我们看一眼就行,我们是流氓,不是他妈的变态,还能做什么事情啊!可是你这个小兔崽子站出来了,还刮坏了我的脸,用你那白嫩嫩的贱兮兮的狗爪子。”

“没看出来啊,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小伙伴?卡通片看多了啊!”

矮子一巴掌扇在俞安的脸上,清脆入耳,俞安瞳孔紧缩,一瞬间他有些恍惚,那些乌糟糟的回忆似乎要趁此机会攻上他的防线,在他恐惧的心灵上插上旗帜。

“大哥,是不是下手有些重了,这些小兔崽子不抗揍,会出事的。”小弟在矮子耳边悄悄说道。

矮子望了周围一圈,转向最严重的俞安,重重的吸了口气

“叫他们被打了,反抗的全给拉起来”

反抗的也就三个人,徐磊方泽和俞安,徐磊和方泽被拉到俞安身边,其余人被流氓们赶到另一边,两方人遥遥相对,中间是哭的不成样子的小魔女,不得不说一句,痞子们还挺有艺术感的,这个场面宛如古罗马的行刑场面,俞安就是那个被行刑的人。

矮子手中拿着木棍,指向没被惩罚只受到惊吓的那帮学生,最后抬起俞安的下颚。

“就因为这小兔崽子的自作主张,我们弄到了这种地步,我要给他十巴掌,让他知道教训,不过我还是一个很心软的男人,他已经这个样子了,这样吧,对面的小兔崽子们,你们可以帮他挨这十巴掌,你们谁先来?”

对面的学生们惊恐的相互观看,却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

“你们他妈的心被狼吃了吗,俞安快死了,你们出来人啊!”方泽已经被揍哭了,他哭着大喊道。

啪!

红色的巴掌印印在方泽脸上。力气之大,让对面的学生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没让你说话,你就得给我闭着嘴,知道吗。”

矮子半颌着眼睛,轻轻说道。

在这方天地中,他就相当于神,一个猥琐变态下流凶残却让这群学生无力反抗的神。

“有谁出来吗?”

一片寂静,静的让人心寒,俞安身体开始颤栗起来,他记得这个场景,同样的眼神,同样的痛苦。

矮子拽住俞安的头发,鼻尖都快贴近俞安冒着鲜血的鼻尖了。

“看见了,这位正义的伙伴,没有人会为你站出来,你站出来干什么?你以为这是你天真可爱的校园生活吗!这他妈是社会!”

俞安咽喉滚动,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乌糟糟的回忆终究还是侵占了他的所有,恍惚之间,他看不清这间包房里的所有东西,面前浮现的是那年夏天的景象,他被掐住脖子,周围的眼神或好奇或恐惧或冷漠,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

他才是对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口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大,眼前慢慢变得很黑,耳朵也开始模糊起来,被放到了最大声的夏日入侵企画(陈佳佳表白时设置了单曲循环,方泽只是切了歌,并没有切换设置,所以《极恶都市》会不断循环)不断在敲击他的耳膜,委屈恐惧愤怒麻木,多种感受如刀子拉着他的内心。

啪!

矮子又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刹那间,俞安似乎听见天上闪过一记闷雷,雷声劈开云层,一颗从未见过的星星亮了起来!

。。。。

山海阁观察室

黄灯突然闪烁起来,光芒压制了所有的白炽灯,整个观察室都被这黄灯闪的忽明忽暗。

“检测到新的觉醒者!”

“检测到新的觉醒者!”

。。。。。

咯咯咯咯————

笑音像是没通过舌头,直接用咽喉的滚动传播出来,在一个快如烂泥的人身上发出,显得十分诡异。

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下,俞安抬起头,挤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哪怕是残暴的矮子,也被他的笑容吓着了。

“小兔崽子你做什么妖!”矮子一巴掌呼在俞安脸上,俞安却丝毫没动,依旧保持那诡异的笑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矮子。

一股没有来的恐慌在矮子心头快速蔓延。

“你听”

俞安笑着说道

“听什么?”

“歌曲要开始了——”

包间屏幕里闪过等待的省略号,那是歌曲即将开唱的标志,《极恶都市》循环播放了好多遍,这次又将开始播放。

“被打成神经病了?”矮子蹙眉,他心说这不应该啊,他们是专业的,会特意避开要点,难道是新加进来的那个小流氓给打的?艹,这可完了。

省略号一点点消失

极恶都市的歌词上映,夏日入侵企画乐队开始唱

“我要打你咯——”俞安突然笑道。

什么玩意?矮子还没反应过来,第一句词乐队已经开嗓了,俞安猛地用头砸向矮子,两个脑袋再次碰到一起。

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响彻在这个包间:

(城市的车流和着地表的颤抖,像一颗石子落入地心之后泛起的温柔)

矮子跌倒在地上,额头立马红成一片,甚至有点紫,眩晕之中,他似乎看见俞安消失了,是的,就在他的面前突然消失了!

(被梦魇,轻声呓语唤醒的幼兽)

(失效感官焦灼只剩下麻木愚钝无从感受)

架着俞安的两个痞子感觉手中一轻,在看去,他们架着的人已然不见,恐惧还没在心底炸开,其中一个人突然感觉面部剧痛,一个拳头从侧面钻入,打得他牙齿飞落,他一个趔趄滚在地上。

这还没完,俞安的身影再次消失了,他来到另一个痞子的身边,拳头从上到下,宛如隆的升龙拳,那个痞子直勾勾的栽到地上,陷入昏迷。

(谁抵挡春秋,谁在大雨之后,把旗帜插在最高的楼)

所有人恐惧的望向俞安,他立在舞台中央,矮子的面前,一只脚还踩在矮子的头皮上,笑嘻嘻的对所有痞子勾手。

怪物!

所有人在心里生出这句话,他们真真切切的看见俞安消失,然后出现在一个人身边,就像是在————瞬移。

这还打个屁!痞子们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电影上设定的NPC,早撒开丫子朝包房门口跑去,可是他们跑得了吗?

第一个靠近门的人宛如炮弹一样突然向后飞去,一连冲撞几个人砸在对面学生们的面前,王林徐友林他们被吓得目眦欲裂,因为他们面前的这个人在口吐鲜血,半死半活的喘着气,像是不行了。这个人胸前汗衫上,有个明显的鞋拔子印。

呼——

俞安将鞋上的灰吹了吹,落下抬起的脚。

“谁还想跑?”

没人敢动了,恐惧的望着那个站在门前并不算健硕的身影,他笑容满满,像小丑一样开心着。

不,像魔鬼

“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其中一个痞子跪下,哀求的望着他。

俞安咯咯咯直笑,身影突然消失,瞬间出现在跪下来的那人面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嫌不过瘾,又一巴掌扇了过去,最后一脚将他踹到方泽身边

方泽徐磊早就被放下来,怪物当前,痞子们只想快点逃命。

“我没让你说话,你就得给我闭着嘴,知道吗。”

一样的话,一样的语调,之前说的是矮子,现在是俞安。

寒意萦上所有人的心头

俞安拽起矮子的头发,生生拖到方泽面前,血从矮子的脸上不断淌下,他凄惨的哀嚎着,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煞是突兀:

“想扇他吗?”

方泽已经恐惧的说不出来话了,他从没对俞安如此陌生,他面前的这个人不是那个爱说烂话看见漂亮妹子就直眼的俞安,他是一个披着俞安皮的魔鬼。

“看样你并不想”

俞安拽着矮子的头发改变方向,来到小魔女的面前。

“让他脱下面好像还是占你便宜,这样吧,社会大哥,你跪下来给她磕头,一边磕一边说‘奶奶我错了,你宽宏大量就原谅我吧’她不原谅你就不要起来。”

说完俞安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点子。

矮子哪敢不从,跪下就开始叫喊。

还有谁呢?俞安瞟向徐磊,对啊,他也被社会大哥们惩罚了呢,他突然消失,出现在徐磊的身边,却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让我替你报仇,做梦去吧!

俞安边摇摆着手臂边走到舞台中央,他好像都给报仇了啊,不对,还有他自己!

俞安眼神一亮,脸上的笑意越发夸张,他拍拍手,将所有人的目光拿捏在他的身上:“现在开始,所有的社会大哥们自行配对,互扇巴掌,扇不出血不准停,找不到人的就得由我帮你扇了喽,你们明白吗?”

痞子们颤栗着点头

“那还不快开始!”

俞安突然怒吼!声音狰狞的让所有人心跳漏一拍,这个喜怒无常的君主,把他们吓成了老鼠。

痞子们快速的操练起来,巴掌与震耳欲聋的音乐响成一片,俞安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周围的绝望,恐惧和委屈,他突然笑起来,狂笑,笑弯了腰的那种。

刺耳尖锐的笑声在包间里格外扎耳,所有人都在颤抖,他们恐惧的看向他,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笑的捧肚弯腰的时候,泪水从眼眶中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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