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叫鄢榜东,你们叫她‘嘎东’就行。能听得懂一点汉语,但我不保证她能听懂你们讲的话。东西都准备好了?稍后她将和我们一起出发。”
那女人个子也有一米七左右,和阿金差不多高。顾春香笑咪咪地打量着她。而苗族那女人也毫不胆怯地打量着顾春香。
那女人双眼皮,面露鼻孔,颧骨较高,眼窝深陷,嘴唇突出,下巴后缩,从秦正文的角度来看,是绝对比不上顾春香的万分之一的。而顾春香却不这么看,苗族女人有苗族女人的魅力。
头上包着一块红蓝色的头帕,上身是一件和阿金类似的大襟短衣,下身是一条绣着花边的长裤,还系着一条绣花围腰,腰间。虽然衣服的料子很普通,但是她脸上所展现的那抹自信优雅的微笑,着实让顾春香一个女人都觉得惊艳。
阿金上了楼,廖一凡不情不愿地背上包,试图用自己那里的苗语和“噶东”交流,然而那个女人只是歪着头,皱着眉头不说话。
“‘噶东’?你是,叫‘噶东’吗?”顾春香也有饶有兴趣,配合上自己的手势,指指她说道。
“是。”女人点了点头,勉强从她冒出一个不标准的字音。
“我,我叫顾春香。”顾春香又手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咕吨姜。”那个女人又点了点头,尽管她的发音不是那么准确。
“额……叫,我‘小香’就行了。”顾春香又分别指向她旁边的几个人,“这是秦。”
“秦。”
“这是大梁。”
“阿梁。”
“这是……”顾春香看向廖一凡。
“我,凡。”廖一凡指着自己说道。
“我饭?”那个女人叉着腰说道。
“不是!”廖一凡摇头,“我叫廖一凡。”
“要饭?”
“……”廖一凡突然认真地看着那个女人,“你是故意的吧。”
那个女人嘴角翘了起来,最后放声大笑起来。
廖一凡气得瞪大了眼睛:“喂!你这女人……”
“噶东。你听得懂我们说的话?”顾春香往前走了一步,拦在廖一凡的前面。
那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对着众人说道:“刚才,对不起。”
顾春香刚想继续说什么,阿金已经从楼上走下来,背着一个大竹篓模样的背包,对着五个人说道:“我们出发吧。”
顾春香看着一路直接打开们走到外面的阿金,跟在他后面问道:“喂喂喂,你不介绍一下‘噶东’吗?为什么她会跟着我们?我们这一路可是很危险的吧?”
这时鄢榜东突然站出来,走到阿金身旁用苗语说着什么,而阿金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最后耐不住鄢榜东那女人的劝说,回头对着走出木屋的四人说道:“噶东很熟悉林子,她不会出事的。如果你们是为了七色莲来的,那么噶东可以帮上你们很多,她曾经采到过两次。”
“两次?”
大梁和廖一凡大吃一惊。
阿金回头边走边说道:“一朵单色的和一朵两色的。过去的几年,不少外面的采药人来过我们寨子。噶东作为导游,曾经带他们找过七色莲,卖了些钱补贴了一些寨子。这里并不是你们想象得那么与世隔绝,但是很排外就是了。”
大梁:“阿金,你老爸的事情……”
阿金:“这个不用你们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带走我父亲的人去了哪里,就暂时带你们走一段,我和噶东说过了,她一定会带你们回去的你们放心好了。”
秦正文:“进到黑河林,一般要多久?”
阿金:“得看选择的路了。我们正常走的话,估计两三天的时间能先到凤凰山吧,七色莲大概就在那一片。”
鄢榜东就跟在阿金身后,两人在前面带着路,先一步进入了丛林之中。
顾春香跟在大梁的后面,对着廖一凡问道:“廖一凡,你不清楚他们人在哪里吗?”
廖一凡挥着柴刀,劈掉一些偶尔冒出来的小枝杈,看得出这条丛林里的泥土路偶尔还是有人在走。
廖一凡:“我不清楚,我只有个大概的方位,原本应该是顾老九带我进来的,很抱歉,我能帮上你们的不多……”
秦正文适时打断廖一凡,说话这会儿,他们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了。
深山老林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
黑河林之所以被称为黑河林,首先是因为靠近一条高原上的一条内陆河——黑河。当然不是西北祁连山的那条,黑河只是当地人的叫法。内陆河指不能流入海洋、只能流入内陆湖或在内陆消失的河流。这类河流的年平均流量一般较小,但是会因为暴雨、融雪引发的洪峰却很大。
黑河全程并不长,起源应该是在云贵的某处高山上,形成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融雪,到了下游水流逐渐消失,最终注入丛林中的一个湖泊。黑河水比较咸,当地人并不会直接引用黑河里的水流,因为黑河的流淌过程中,会从附近的岩石中带走大量盐分。而当地人之所以称这条河为黑河,是因为水中的某些成分,让这条河即使在白天,看上去也是黑漆漆的。现在的某些寨子,还依旧供奉这条河为圣河,而汇入的湖泊为圣湖。
黑河林就是围绕在黑河附近的丛林,因为地质的原因,从外围看上去也是很阴森可怖。据寨子里的人说,即使他们也很少有人敢到这片林子的最里面去。这片林子与外界隔绝,除了冒险采药的外界人,几乎无人不敢涉足,偶尔有某个胆大的闯了进去,也会在尽头被沼泽阻挡无法前行。
“这就是五毒旧坛的地址吗?也难怪这千年来苗蛮传承越来越少,谁会愿意来这里学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找一处风水好、风景好、网络快的文化风景区优哉游哉赚钱不快活嘛!唉……”
秦正文看了一眼身边不停在抱怨的顾春香,无奈叹了口气。
“秦哥。”大梁这时候站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偷偷拖延了下距离,对着身后的秦正文悄悄问道:“地图那事,我们需要和阿金讲吗?”
秦点点了头,托了一下自己的背包轻声说道:“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