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宅］
“怎么，舍得回来了？”
长桌座首的长者严肃中带着斥责地看着程禹。
“嗯哼。”
程禹吊儿郎当地回复。
“哼，你这个臭小子，你这一去就是一年多，都不会来看看我，你一点都不想我！”
“欸，也不是不想。”
“那你不回来看我！”
“但是……想得不多。”
“你！哼！”
长者把头一扭，不再看程禹。
“哎呀，好了嘛，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的小甜心身体不好需要环境湿润一点的嘛，嗯？体谅一下。”
程禹笑着起身，走到长者身后，轻轻揉着长者的肩，像是哄着孩子似的柔声道。
“……哼，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子，有了小女朋友就忘了爷爷了哦。”
“没有，这个姑娘啦，之前和我有点渊源的，你记得小时候我们去清溪，我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吧。”
程禹手上的动作没停，缓声道。
“嗯？小姑娘嘛，我记得啦，那个小丫头好可爱的，怎么？”
“就是她啊，我就是为了她才抛下你去的海城的嘛。”
“哦，这样的哦，我记得她小时候身体蛮好的呀。”
“嗯，后来遇到事情了，你也知道的呀，她家里的事。”
“哦，对的，我记得了，我记得她爸爸是……苏子铭？对哇。”
“嗯，就是她。”
“小姑娘是叫……苏苏对哇？”
程爷爷年纪大了，有些人有些事记不清楚了，但是那个小姑娘他记得很清楚，大概是她身世特殊的缘故吧，嗯。
“对的，没想到这么多年您还记得她呢。”
程禹轻笑一声，感叹道。
“哼，你这话说的，我可还记得她的模样哩，大眼睛，杏眼哩，老好哩，随她妈妈。”
程爷爷眯起眼睛，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人，脸上有几分莫名的……伤感。
难得在老爷子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程禹提起了几分兴味，没有出声打断。
“她妈妈年轻时候哇，学跳舞的，是平城里面数一数二的美人哦，那个时候哇，平城里的年轻人都喜欢她的，她爸爸和她妈妈是青梅竹马，才抱得美人归哦。”
“这么说……她妈妈好难追哦。”
程禹笑了一声，轻轻道。
“哦，可是哩，就是当年首相的儿子都没追到的。”
程爷爷感叹似地说。
“首相的儿子？”
“哦，就是现在的元首了。”
程爷爷解释道。
“哦，是这样的。”
程禹眸色晃了晃，淡淡回应。
“哎呀，你不要按了，我都困了。”
程爷爷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困了我扶您去休息吧？”
“哎呦，老了哦，好吧，那你扶我去睡觉。”
“欸。”
“不过你可要答应我哦，不许偷偷去海城哦，要多呆一段时间的。”
“好，我答应您，咱赶紧睡吧昂。”
程爷爷这才勉强答应，上楼休息了。
程禹安顿好程爷爷，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一本年代久远的书，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男孩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小姑娘低着头，看不清面貌，男孩低着头注视着小姑娘，大概是泛黄的缘故，画面看起来极度柔和。
程禹温软了眉眼，极轻极淡地笑着，笑意不敢太盛，却也足够动人。
窗外风轻轻的吹进来，仿若拂去了覆在之上往事的尘埃，有些事情，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