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些什么？”白启震惊之际觉得有些可笑。
如今安武帝一统天下，连他都知道太子和六皇子的储君之争一触即发，而现在的营天南竟然开口要扶持林卿若做女帝？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做不做这个交易。”营天南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白启问道。
“做不做这个交易。”营天南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营天南波澜不惊，平静如水的面容，白启竟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个灭门仇人真的有能力做到他所说的。
他不想让林卿若卷入这场储君之争，或者说他不想让林卿若卷入太子那一方。
“你要我做什么？”白启妥协了。
“其一，找到君书瑜，带他去安庆见我。”营天南淡淡开口。
“君书瑜？！”白启和裴冬儿异口同声地震惊。
君书瑜是什么人？那可是继“南云三神”时代后，在上次安云大战中发挥勇猛的“南云四大上将”之一啊。
为了探寻传说中的海外境界，已经足足二十年没在大陆上见到这个人了，这如今要上哪里去找？
“二十年已过，他会回来的。”营天南眯了眯眼，似乎是在回忆往事，“我与他有约定，只是物是人非，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出现在什么地方，你们作为南云人更容易接近他，届时你只需告诉他是我所找，他定会前来。”
白启有些奇怪，听营天南的意思，君书瑜和营天南似乎是旧时，而且还有某种约定？
他搞不懂了，但他认为这一定与上一次安云大战有关。
“可我们上哪里去找？”白启不解。
“去找许蕊卉，君书瑜的伽轩扇在她那，伽轩扇颇有灵性，君书瑜回来一定会顺着这股灵气去找他的武器。”营天南继续说道。
“许蕊卉？！”这下轮到裴冬儿震惊了。
她想到了在许阳城的日子，那晚在江轲府上，身穿大红色斗篷的许蕊卉冲进府邸，手中铁扇如诗如画，那原来是君书瑜的武器。
她又想到那晚和许蕊卉的一夜放纵，听着许蕊卉曾经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莫非是...君书瑜？
“此外，有任何关于海外之事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飞鸽写上阴阳顺逆妙无穷送到安庆，我自会知晓。”
“阴阳顺逆妙无穷...”白启念叨着愈发觉得熟悉。
这不是那地宫所写？阴阳顺逆妙无穷，轩辕门，华光现，有生机，救末年！
这营天南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白启不由得再看了眼营天南，他愈发觉得，这个人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营天南不再多说，他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在白启和裴冬儿不知所措之际，营天南早已离去。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但两人的震惊表明这一切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营天南的一言一语让人捉摸不透。
“你可真有本事。”好一会儿，裴冬儿才率先开口，没了营天南这种强烈的压迫感，裴冬儿又恢复了她往常的面容。
“那也比你效力北安要强。”白启嘴上可不愿意这么被她数落。
但终归身在敌后，加上营天南这一番话语，两人没有做过多的争执，都互相简单交代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一起逃吧，反正你要去许阳，堂而皇之下营天南不会放我走的。”裴冬儿想到方才营天南对自己的威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自己正呆在房间里，营天南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那种滋味裴冬儿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几乎让裴冬儿喘不过气，一如自己刚刚到达州月城的时候。
白启也同时陷入了沉思，是走，还是留？
他难以选择，或许说他根本没有办法选择，此先林卿若让自己留下，那就意味着自己要和南云为敌，要和那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为敌，要和大哥为敌，要和慕霜一为敌。
如今北安风起云涌，自己留下来只会让林卿若更加难办，白启很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也不会对营天南的话妥协。
他也明白，林卿若也难以选择，营天南再能做到他言语中所说，那也不是在当下，当下仍然是安武帝，是太子和六皇子的舞台。
而太子喜欢林卿若人尽皆知。
“哦对了。”裴冬儿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什么，她起身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那支相思箭递给白启。
一支刻着相思的箭，冰冷的箭身，感受着那字迹，慕霜一的一颦一笑浮现在眼前。
白启顿时觉得有些自责，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慕霜一对自己的情谊只增不减，而自己留在这片大陆上和林卿若...
“今晚走。”白启下定决心，如今爱不起那就不爱，何况自己已经有了慕霜一。
把林卿若的未来交付给营天南，自己的灭门仇人，白启竟会觉得有些安心。
那就这样吧，也许此生不再相见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
有些人错过，才是最美好的结局。
再见，林卿若。再见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再见不是不爱你。
一个人一辈子能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爱情究竟是不是一对一的忠贞？
三纲五常，道德伦理，世俗牵绊。
爱情不是苹果，不可以三个人来分。
虽说在这片大陆上，三妻四妾并非罕见，但对于更多人而言，渴望的都是一对一所双向奔赴的爱情。
白启拿着相思箭陷入思念，裴冬儿也识趣地没有打扰他。
这一刻她想到了白昀潇，想到了几年前收复西凉的日子。
或许在嘉白城见到白启时，自己所有挑逗都是为了想象中的那一份温暖吧。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吹吹风，月光照耀进来。
明月照不尽离别之人。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走吧。”裴冬儿转身打断了白启的思念，“再不走，林卿若就要寻过来了。”
恍惚间回神，白启对裴冬儿点了点头。
要走了吗，终于还是要走了。
推开门两人要走。
大门推开的那一刻，白启微微愣神。
门外芭蕉树，芭蕉树下月影婆娑。
月影中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林卿若。
她背后站着安修远，王萃，瓦坤，还有抱着剑冷酷至极的叶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