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值夜的士兵举着火把不停的巡视,不时会传出战马的嘶鸣。
一个宫女走到程俞的帐房口,对守卫的几名士兵低声嘀咕了两句,说是有什么事要请帮忙。
守卫见是陛下的人,没有犹豫的跟着宫女走了。
片刻,一个黑影混进了程俞的帐房内。
黑暗中,程俞将一把匕首抵在了女子的颈上,按压着声音道:“谁派你来的?”
女子很冷静,不动声色的摘下了帽子,划开了一把火折。
火光照亮了女子的脸,清冷而精致的脸美得不可方物。
程俞愣住了。
“你……”程俞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有太多的话要说,可却不知要从何说起,只是看着她的脸,直到火折熄灭,四周又陷入昏暗。
萧凤竹离程俞很近,程简的气息洒在萧凤竹的脸上,痒痒的。程简嗅着萧凤竹身上的冷香,不知道该如何。
萧凤竹深吸了一口气,她既然来了,就没有空着手离开的打算,就算是害怕,她也要这样做。
萧凤竹踮起脚尖,玉臂环住了程俞的脖子,程俞僵在原地,当即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你……”程俞刚要开口,唇上一软,她动作生涩,想逃避却又硬着头皮前进,意外的多了欲擒故纵的意味。
程俞这时候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程俞伸手拖住萧凤竹的腰身,身体紧贴在一起。隔着单薄的衣服,她有些怕了。
吻了许久,萧凤竹有些透不过气来,伸手推开了程俞。
程俞看不清她,听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竟笑了,言语暧昧“就这点本事,你还敢来。”
听着程俞的调笑,萧凤竹恍若回到了他们在落凤坡的时光里――
“就这点本事,你还想捉弄我。”
她那时是没本事,可现在不一样了。
萧凤竹故作冷静,伸手抚上程俞的下巴,眼神迷离,“陪朕一晚,朕让你的孩子做下一任天启皇帝。”
说罢,萧凤竹把程俞推倒在床上,俯身吻上了程俞的喉结。
程俞闷哼了一声,理智被冲散,翻身把萧凤竹压到身下,化被动为主动。
屋内男女气息交织,缠绵旖旎。一夜的欢好过去,谁知道是等待他们的是风雨还是彩虹呢。
那是程俞挥之不去的一夜,它仿佛是梦,可手里的肚兜还残留着她的冷香,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以后的数天她没来找过自己,她很忙,他也很忙,她对他的态度和对其他的臣子没有区别,就好像那夜真的没有发生过。
可他知道她的难处,他愿意为她义无反顾,付出一切。
与敌军决战的那一天马上就要来了,军中的气氛一日比一日紧张,皇上已经忙的连喝水的功夫都顾不得了。
决战那天,阴云密布,似是为将要战死的将士做最后的哀悼。
程俞是元帅,他亲自带领了五万大军去应战,她骑着马为他们送行,带着留下的数万军队守着山海关。
她看着程俞远去的背影,神情淡漠,心中却道,程俞,你要平安归来。
我和孩子等你平安归来。
那一战打了三天三夜,那一日,她的天启赢了。
她亲自来到战场上,战场还未来得及打扫,大雪纷飞,似是想盖住这大地上的罪恶,盖住无数的尸体和流成河的献血。
她看着跪在雪地上,单手撑在剑柄上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人拿刀子在割。
他本是那样好看干净的一个人,如今他嘴唇干裂,血染满身,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一直往下流,滴在地上。
“啪嗒,啪嗒……”
他死了。
萧凤竹的指甲抠在肉里,渗出了血,她想吻吻他,像那晚那样,吻掉唇上的裂口,想抱着他,暖暖他一点点冷下来的身体,可是……她不能,这里有她的臣子,有她的将士,她是天下之主,唯独不是她自己。
她终究没有那样做,只冷然转身离开,沉重的丢下一句:“厚葬”
……
十个月后
宫里迎来了两个小主人,哥哥取名萧程,妹妹取名萧俞。
孩子的父亲是谁?宫里只有太监,没有面首,女皇怎样怀上孩子的,有人疑惑,有人却清楚。
但是皇子和皇女到来的喜悦远远盖住了众人的疑惑。
此时,天启国泰民安,百姓更加富足,女皇在宫宴上看着大臣们送来的山河万里图。
疆土面积空前之大。
女皇笑了,笑得身体微颤,大臣们看着那高位上的女皇的笑脸,骤然觉得这笑令人心疼。
女皇笑着笑着,眉头锁在一块儿,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涌出。
“啪嗒啪嗒……”染湿了山河图。
大臣们惊恐的跪倒在地,女皇强忍住痛,强制着自己声音平稳。
“退……朝。”
自古皇帝都是如此吧,不是帝王无情,而是这千金担子,需帝一肩来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