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征得李红梅的同意后，华金波也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既不用得罪俞舒，还能卖杜秋生一个人情。至于李秋水能否考上奥赛班，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其实李红梅并不认同杜秋生的做法，但考虑到现在转班确实不利于李秋水的心理健康，也只好暂时答应，实在不行还可以去麻烦唐学良。
而对于自己女儿凭自己的能力考入奥赛班，她是没有抱任何希望的。反而是当事人自己丝毫没有影响，李秋水兴奋的跑回宿舍收拾行李，全然没有对下个月考试的恐惧。
李红梅跟随杜秋生来到停车场后，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但还是表示感谢：“这次多谢你了，今天耽误你这么久，下次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帮忙。”
杜秋生冷笑道：“那李行长能给我一个副科级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红梅恼羞成怒道，她自己也不过是副科级，而且还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应该知道我这段时间的遭遇，”虽然杜秋生没有公开抱怨过，但产业银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所以周围大多知道一些，“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明争暗斗，目前只想好好生活，所以工作中不会有什么困难需要你帮忙。”
李红梅咬着嘴唇，她不知道杜秋生是在挖苦自己，还是真的这么想，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心感谢你的。至于你说的让囡囡考进奥赛班，就不用操心了。当务之急是找到房子，不然等到开学了真不知道让她住哪。”
杜秋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淡定的说道：“住我家呗。”
“你什么意思！”李红梅厉声问道，她不希望杜秋生拿自己孩子开玩笑。
“来，您往那边看，”隔着车窗，杜秋生指了指学校斜对面的一栋高层住宅，“一单元21层，2103，我去年才买的，租给你了。”
李红梅回头认真的看着杜秋生，想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装修的是简约风格，不喜欢也没办法。家具家电都归置好了，三通也都开了，说白了就是拎包入住，”杜秋生像是房屋中介一样介绍起自己的房子，“房租的话，你觉得多少合适？”
李红梅见杜秋生这么说，暂时相信了下来，于是再次道谢：“钱不是问题，真的非常感谢你。”
“当然不是问题，因为我根本不要钱，免费租给你。”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李红梅警惕的看着杜秋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在开发区支行虽然是副行长，但并没有多大的权利，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跟我套近乎。”
杜秋生欣慰的笑了笑，李红梅比他想象中要谨慎，而谨慎正是合伙人的重要品质。
“李行长多虑了，我要是想行贿有的是人选，而且级别都比你高。刚才你说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你帮忙，我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困难，但是想和你打个赌。”
“什么赌？”李红梅配合的问。
“我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给囡囡补课，让她自己考回奥赛班。”杜秋生轻声说出的话，在李红梅耳中却如同霹雳一样。
“你不要拿我寻开心，囡囡的成绩我是知道的。当年我和她爸爸离婚对她打击不小，接着我一去XJ就是三年，她外婆一个人抚养她，根本就没人管过她的学业。”李红梅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杜秋生抽了张纸递给李红梅，摇头劝解：“反正她已经这样了，我总不至于会让她成绩更差，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
李红梅扭过头正视着杜秋生，见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点点头说：“你说的对，反正也没有坏处。那如果你赌赢了，要我做什么？”
“帮我做下推广，我想咱们银行中很多领导的孩子，成绩都不太理想吧。”
家长们自然是希望自己孩子能够出人头地，但财富很难直接转化为学习资源。对于南渠市这样的小城市来说，财富更大的可能性是转化为娱乐诱惑。
连杜秋生学生时代的步步高复读机，都可以变成随身听放着流行歌曲，就更不要说现在的高级学习机了，不用来打游戏也是用来看小说。
其实家长们并不缺钱，或者说产业银行的家长们并不缺钱。他们缺的是将钱转化为成绩的媒介，由于南渠市目前还没有较为完善的培训机构。
而现阶段的老师们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收钱补课，顶多拿点小礼物对其子女多上心罢了，但这些都是远远不够的。
其实杜秋生早在大学期间，就被亲戚们逼着给弟弟妹妹或是子侄们补过课，而且从成绩来看效果还很不错，所以在他看来给高中生上课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由于补课这种事情所花费的时间成本太高，而且没有市场的运作下很难量产，实在不是一件划算的买卖。但杜秋生目前却发现，补课这种事情似乎可以做成产业链。
“如果我们囡囡成绩提升了，我自然会帮你到处宣传的，你是要这种效果吗？”李红梅不明白这本是理所应该的事情，杜秋生干嘛要特意跟她打赌。
杜秋生笑了笑没有解释，刚好通过后视镜看到李秋水走了过来，便就此终结了这个话题。
“就这一点行李？”杜秋生打开后备箱，帮李秋水把东西都放了进去。
“主要就是床褥被子，因为快放假，上周已经将衣服拿回去了，洗漱用品懒得收拾，再买新的算了，”李秋水活动了下胳膊，“你真的能让我自己考进奥赛班？不会是提前找老师要试卷给我答案抄吧。”
杜秋生翻了个白眼，淡淡的说道：“这或许也是一种办法。”
“胡闹，那样就算进了奥赛班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李红梅听到两人的谈话不由得训斥道。
“我只是跟这位大哥哥开个玩笑嘛，”李秋水嬉笑着，“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什么大哥哥，叫杜叔叔！”李红梅在一旁纠正道。
李秋水做了个鬼脸，嚷道：“我刚才按华主任说的算了算，妈妈你比他大十岁，他比我大十岁，凭什么就得跟你一个辈分。”
“你……”李红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中国博大精深的辈分关系，不由得感慨还是欧美那套方便，对谁都直呼其名。
杜秋生拍了拍李秋水的头说：“看来你数学不错嘛，通过我毕业时间就推断出了我的岁数。以后咱们仨各论各的，你喊我哥哥，我喊她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