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叉叉
长沙的春总像在与温暖的春意作对,除了陡峭的寒意和刺骨的江风,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今年的春也是如此,长沙人民在漫长的雨季里瑟瑟发抖,街上的行人零零星星,像是才过去不久的冬季时的情景。在这样飘摇的夜晚,我举着伞,穿过大半个长沙,来到我朋友所在的北边。
他明天就要去北京了,这却不是我这些年和朋友的第一次离别。
二〇〇八年的年初,湖南突然下起了大雪。
那是南方少有的大雪,起初,在小城的我们都有些兴奋和忐忑,但是更快的,我们从电视里得知这是百年难遇的“冰灾”,小城的电厂开始大规模地停电,人们都躲在家里,没有上班,没有上学,也没有灯光和温暖。
那是我迄今为止,度过的最寒冷的冬季。
又一个预告要停电的夜晚,我早早地写完了作业然后躲进了被窝里,透过窗户往外望,小区里一片漆黑,像是没有人烟。
妈妈在我身边给朋友打电话,在那个没有光亮的夜里,声音都变得格外地清晰。
挂了电话后,她和我说起,电话里聊的是我出生之前的故事,那时候我爸妈都在一个论坛上写小说,他们也因此认识了许多笔友。他们在论坛上写白蛇传新编接龙,书信穿过大半个中国,隔着网络围棋对弈,好斗时凌晨都不歇息。
我妈还说,有一个人围棋下得很厉害,她赢不过他,于是悄悄地让我爸顶上了。
那场围棋最后当然是我爸胜了,他们甚至在论坛上发起了一次见面活动,约在春天的杭州,那个人说,不行,我得再和你下一次棋。
故事的后来,他们并没有去赴约,那个论坛也因为网络的改革而消失,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的大家就此离散。
我问妈妈最后为何没有去,她只是笑着摇摇头,她提到我的出生,提到那场围棋,她说,突然很想念那个时候。
后来我总是不禁想象那年杭州的春日,如果他们最后真的去了西湖赴约,也叫着彼此的笔名笑着寒暄,会有个人穿过人群对她下战书说,慕容,再下一盘棋吧。
可那春日,终究是没有到来。
关于“再见”这个词,起初我们都觉得有些俗气。所以我们对离别也看得很轻,大家挥手说一声再见,告别也毫无波澜。
是很多年后,才发现那声“再见”背后——是真的很难再见了。
高三那年,其他同学都已经在学校开始进行最后学期的冲刺,只有我还在长沙的租房里,度过艺考的最后一天。一起艺考的人已经走得零零落落,大家来不及打招呼,就已经坐上了回程的列车。
有一天早上,我在睡眼惺忪中发现,身边的床铺又少了一个,手机上收到离去的室友发来的短信:“一想到我们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就忍不住想哭。”
我没有见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只是第一次理解到“再也不见”的意义,那不是情人分别时撕心裂肺的话语,也不是足以动摇人生的烙印,只是因为我也从心底肯定她的告别——来自天南地北一起艺考的我们,其实只会在艺考期间产生联系。
一旦离开,我们的人生至此再无交集。
那个晚上,我和剩下的几个朋友一起去爬了岳麓山,凌晨两点半的光景,岳麓山上空无一人,我们从前会在这里叫嚣着“爬不上岳麓山,联考就不过线”,但是那天的最后,爬了一段的我们又转过身说,算了,走吧。
我们漫无目的地在长沙的街道上游走,在湘江边吹着冷风,我们想要去橘子洲头。还记得也是那个夜晚,我们终于走到尽头,却发现橘子洲头边上都已经上了锁。
我的失望格外沉重,情绪上来的时候,甚至有些想要流泪。
那是我生活中最糟糕的几个时刻之一,我跟着朋友往回走,心里都是茫然的伤口,我不知道明天我要往哪儿走,是的,我会坐上回程的列车,再次投入高考生的队伍,却突然失去了我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到达的终点。
朋友说,别哭,还说了什么,我都忘了。
只记得醒来之后,我也坐上了离开的列车,再也没有回头。
最近的一次离别,是几年前的大学毕业。
毕业的那个晚上,我们走的是俗气的吃饭和唱歌的毕业流程,其实当时的同学已经走了好几个,这个“毕业聚会”已然成了形式,我当时也已经开始上班,等我赶到饭店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许久。
进入包厢的那刻,我忽然觉得即将踏入社会的大家都有些陌生,我们像一个真正的成年人那样寒暄和碰杯,又像一个不成熟的孩子那样放任和肆意。
后来我也喝了些酒,容易上头的我总是脸红,那样的我被拍进了很多人的照片里,眼睛里有痛快的笑意。
大家准备去唱歌的时候,有一些人已经准备去火车站了,他们大多是外地人,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
我们脱离队伍去送他们走,为了在这最后的时刻不会过分冷场,等车的间隙大家聊起从前的事情,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走的时候,有人对我说:“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啊,你是女孩子,要少喝些酒。”
说话的人是平时没有过多交流的同学,而我都快要忘了最后我是怎样回应的了,好像是愣住了不说话,也好像是笑着点点头,眼睛还有些红。
只记得最后,我们就那样如常地挥了挥手。
那天回去以后,我发了一条朋友圈,配的文字是电影《失恋33天》里的一段旁白:
“在我四周,有人在说恭喜,有人在说不客气,有人说早生贵子,有人说早晚也会轮到你,有人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有人哈哈大笑,有人哭了。那个哭了的人,是我。”
送完朋友之后,我们后知后觉地说起有些遗憾,譬如刚刚急匆匆地拍了一张很丑的合照,大概永远不会发出来,还有大家最后告别的时候,都没来得及抱一下。
可是这一次的我却不再有那样逼真的分别感,只觉得山长水远,总有一天还会再见。
又或许我们永远不会再见,就像从前每一个告别过的朋友那样,大家只留在这一页日记里,挥手告别了就一往直前。
可是在那一页日记里,我们总会再见吧,我们约在寒冷干燥的北京再见,我们约在杭州三月的春天再见,我们约好在下午两点的巴黎香榭下再见。
希望那个春天,再没有料峭的寒意包围。
种子习惯
一棵参天大树
叉叉:
“如果有一天你在这里种下一颗种子,每天坚持精心灌溉,那么总有一天,你种下的种子会长成参天大树。”
作为一个重度拖延症晚期患者,“如何坚持”是我永远的人生难题,这个APP出现得恰到好处。它的界面简单清新,一目了然,当你设置好一个自己要坚持的习惯后,就等于在这个APP里播下了一颗种子,随着你每天一点点灌溉(签到打卡),种子也一点点长大,最终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如果你担心自己无法一个人坚持,不用怕,这里的社区有一群和你同样坚持着的人,大家会和你相互鼓励,一起加油。当然,一个APP并不能真正解决拖延症的问题,但是,让我们先迈出勇敢的第一步,试着向那棵茂盛的大树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