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更想说，假戏真做也不是这么做的，可是在这样的场景下难免不受控制，话到嘴边就转了一个弯，但是显然效果都是一样的没用，因为盛季渊始终一脸宠溺看着她，似乎要用温柔等到地老天荒。
直到她说不下去，词穷又无奈地闭了嘴。
“不是合作，也不是约定。”盛季渊带笑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绝无仅有的认真，“洛荀，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且出自真心的，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共度余生。”
洛荀觉得自己站不住了。
“不用着急拒绝或者答应。”盛季渊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笑容更深，“今天的告白太过唐突，但是心之所向，我不想再等下去，只好请你见谅。”
洛荀攥紧了手。
尽管她先前对盛季渊并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愫和隐约朦胧的感觉，在听到这样一番诚挚恳切的告白之后，也忍不住动容。
面前的男人太懂得拿捏人心，让她觉得说出一个不字就是罪恶。
“承诺是最没有分量的口头剖白，但是我仍然想告诉你，洛荀，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一定倾尽全力，帮你和靳家从此撇清关系，也保全你的母亲。”
“请你相信我的承诺，也相信我的真心。”
盛季渊抬了抬手臂，把那一大束香槟玫瑰举到洛荀的面前，玫瑰花的甜腻让人如踩云雾，洛荀的眼神却清晰明亮，她说，“对不起，谢谢你的厚爱，但是我，只想要自由。”
盛季渊仍旧单膝跪地，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我会给你自由。”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盛季渊。”洛荀摇摇头，“我想要的是自由，只身一个人只属于自己不属于任何人的自由，自己争取来的自由，而不是用一段婚姻去换脱离靳家，我不想从一个豪门的大坑里跳到另外一个大坑里，我没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但是我不会把婚姻当作自由的筹码。”
“看来的确是我唐突了。”盛季渊抱着花束站起来，脸上恢复慵懒的笑容，放佛刚才那一场惊天的告白从来都没有发生，洛荀也乐得揭过不提，直接聊起别的话题。
两人在湖边坐了一会儿，等洛荀吃完盘子里的甜点，盛季渊才道，“按照约定，今天的约会结束之后，证据会发到大小姐的手机上，剩下的时间，希望你能够享受这一场约会。”
洛荀笑起来，“当然。”
他是在告诉自己，即便这一场告白失败了，两人的约定也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想要的东西依然可以拿到手。
这样的男人太容易让人心动，但是她——
洛荀出神的片刻，白色的跑车已经停在不远处，盛季渊替她打开后座的车门，“时间仓促，我做了简单的安排，喜欢?”
车里的香槟玫瑰已经被拿走，却留有余香，伴着轻缓的音乐，洛荀因为刚才的告白而紧绷起来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无论盛季渊想要做什么，即来之，则安之。
但是洛荀没想到盛季渊会带她来博物馆。
只对少数会员开放的盛嘉博物馆，几乎是所有建筑设计者的憧憬，洛荀抬头仰望，掩饰不住眼底的惊叹。
盛季渊站在她身边，“大小姐喜欢这个安排，我就放心了。”
男人没有请专业的讲解人员，而是自己仔仔细细地为洛荀做了介绍，大师名作，领域翘楚，洛荀看得太过投入，没忍住掏出手机来，解了屏幕才想起这里禁止拍照，又把手机收回去。
这点小动作没逃过盛季渊的眼睛，“如果大小姐喜欢这里，可以常来。”
至于条件，自然不言而喻。
洛荀笑了笑，“做人要知足，这些珍贵的作品，能够亲眼目睹已经是今生有幸，何必强求以后。”
这么明显的意有所指，盛季渊也不接话，转身继续介绍后面的作品。
华灯初上，晚霞绚丽，两人从博物馆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个城市最浓厚的色彩，盛季渊笑笑不说话，直接带洛荀上了星辰塔——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也是欣赏晚霞最好的地方。
洛荀站在玻璃护栏后俯瞰整座城市，耳边是盛季渊轻缓的声音，“古人的智慧是不可想象的，星辰塔虽然已经无法恢复原貌，手可摘星辰的高度却屹立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奇迹，我手中有一份拟貌图，大小姐如果感兴趣，晚上我派人送过去。”
星辰塔的设计拟貌图，不心动是假的。
但是洛荀最后还是谢绝了这份好意，拿人手短，现在拿到手里的，将来总是要还回去，而盛季渊的好意，他还不起来。
盛季渊太懂得人心，更明白怎样去讨女孩子的开心，他知道洛荀喜欢建筑设计，无论是约会还是话题，都围绕着这个主题，准备的礼物和惊喜也十分用心，虽然全部被洛荀委婉拒绝。
他似乎天生不会强求，又或者是刻骨的尊重，但凡洛荀拒绝的，他就只字不再提，直到晚餐结束，两人之间仍旧气氛愉悦。
时间还早，但盛季渊已经十分绅士地准备好车子，“我送大小姐回去。”
洛荀以为是司机，没想到他要亲自送，想到自己白天里拒绝了人家那么多的好意，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便点头同意。
为了不给她带来麻烦，盛季渊十分贴心地把车子停在了与靳家大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亲自替她拉开车门，在她离开时，在身后轻轻地问，“大小姐真的不愿意考虑我吗？”
这一句让洛荀停住脚步，回头留下一个笑容，然后转身没入夜色。
回到靳家，洛荀才收了笑容，今天的盛季渊太懂得人心，她只怕待得时间再久一点，自己的坚持就会被动摇，婚姻和感情她现在都不太想碰，从靳煜晟身上跌的跟头已经足够让她疼了。
但盛季渊认真的模样却又开始在脑海里乱晃。
洛荀忽然有些烦躁，手上的手机屏幕忽然点亮，她低头看了一眼，是盛季渊的承诺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