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听到特助的话，靳煜晟神情平静。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已经不会再有那么多情绪上的起伏。戴文蔡留了什么样的字条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真正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
电话那头的特助沉默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道：“他说……给你留了一个惊喜。”
惊喜？
靳煜晟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他可不觉得戴文蔡真的会有那么好心，还愿意给自己留什么惊喜。
不过，戴文蔡留的这张字条确实让靳煜晟想到了一些事情，既然他知道戴文蔡必然不会做什么好事，那他也要尽早调查出他口中的“惊喜”究竟是什么。
“给我查一下他之前的行踪。”
靳煜晟缓步走到落地窗前，蹙眉看向窗外的风景，沉声吩咐道。
特助连忙应下：“是。”
挂断电话后，靳煜晟站在窗边出神，脑海里又浮现出超市里那个女人的脸。
她和洛荀长得那般相像……不，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可是……可是当年的骨灰已经检验了DNA，检查结果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与洛荀DNA一致。
况且，那个女人俨然将自己当成陌生人，似乎根本不认识自己。
嘶……
靳煜晟突然有些头疼，或许是因为看到那个与洛荀如此相似的女人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过去与洛荀相处的日子。
也是在这种时候，他才愈发明白洛荀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特助办事的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给靳煜晟打来电话汇报刚刚调查出来的结果。
“戴文蔡生前的半年时间里一直在整形医院游荡。”
整形医院？
听到这个地方，靳煜晟难免有些错愕。
若是他没记错，戴文蔡最后的模样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区别，既然如此，他还一直去整形医院做什么？
直觉告诉他，戴文蔡游荡在整形医院里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立马让特助去找整形医院那边的有关人士询问清楚。
而最后特助得到的消息则是，戴文蔡带了一个女人过去整容，并要求按照洛荀的模样整。
这个消息让靳煜晟彻底沉默了。
原本，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丝期望，说不定……说不定洛荀并没有死，只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失忆了而已。
可是现在，整形医院那边给出的答复毫无疑问地指向了一个最为可能的答案。
超市里碰到的那个女人只不过是在戴文蔡的要求下按照洛荀的模样整形成这样的罢了。
期望彻底破灭，靳煜晟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是啊，他早该知道的，洛荀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就算有人跟她长得再像，也终究不可能是她。
靳煜晟垂下头，一手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脸，想要掩盖住脸上一闪而过的脆弱。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靳煜晟一愣，温热的触感便传到了他的脸上。
他微微放下手，映入眼帘的是小宝那张稚嫩的脸蛋。
瞥见小宝澄澈而明亮的眼睛，靳煜晟脸上的神情松动了些，却难免还是有些怅然。
小宝的眼睛……和洛荀很像。
像是看出靳煜晟的伤感，小宝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还是张开了双臂朝靳煜晟扑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靳煜晟微微一愣，但确实被小宝的这般举动稍微安慰到了一些，便用手缓缓抚摸着小宝的头，温声细语地说道：“没事，不用担心我。”
小宝毕竟年纪还小，叶听不懂靳煜晟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在那儿咿咿呀呀地说着。
靳煜晟俯下身子，一把将小宝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看着他肉嘟嘟的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在那儿说什么呢？”
就像小宝不能明白他的话一般，他也无法理解小宝的咿咿呀呀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
在小宝这个年龄，理应是要开始学说话了，但不知怎么的，小宝就是不肯说话，之前靳煜晟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带小宝去医院检查了好几次都没能检查出什么结果。
“你是不是也很想妈咪？”靳煜晟低头看着怀里小宝的眼睛，有些失神地问道。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问小宝还是问自己。
他无时不刻都在想念着洛荀，只是……就算这般思念，又能怎样吗？
这一次，小宝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嘴里不再发出声音，还是跟着沉默下来，一双眼睛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像是也沉浸在了悲伤的情绪当中。
看到小宝这般模样，靳煜晟不由失笑：“你啊……”
靳煜晟自然不希望让小宝也跟着自己一起难过，立马站起身来去给小宝找玩具。
“看，这是什么？”
他平时很少有空和小宝这般相处，拿着玩具的手法其实也略显拙劣，但还是尽力地想要让小宝开心起来。
小宝听到声音有些好奇地抬起头来，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有了玩的东西很快就将其他事情抛之脑后，立马咧开嘴来笑了。
靳煜晟陪着小宝玩了一会儿，直到宝宝开始有些累了，靳煜晟才把他抱到房间的床上，让他先好好睡一觉。
“晚安。”靳煜晟轻柔地抚摸着小宝的脑袋，小声说道。
另一边，下班后的阿凝满身疲惫地准备回家，一路走着，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靳煜晟的那张脸。
不得不说，那个男人长相的确出众，就连她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可惜……是个神经病。
想到靳煜晟当时堵在自己的面前问这问那的，阿凝就觉得一阵怪异，轻轻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驱逐出自己的脑海。
走到家门口，阿凝刚掏出包里的钥匙准备开门，邻居的奶奶正好也回来了，热情地冲她打了个招呼：“阿凝，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阿凝微笑着说道。
两人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邻居奶奶便笑眯眯地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孤身在外也挺不容易，我这边认识一个小伙子，模样挺不错的，人品也好，要不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阿凝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是对上邻居奶奶殷切的眼神，拒绝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嗯？那……那就麻烦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