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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灭刘武周 (1)

当唐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平定了薛举,正踌躇满志地准备再次兵发洛阳,进而平定天下之际,却突然挨了当头一棒。本来在马邑安分了近两年的刘武周突然向李渊的老巢山西发起了进攻。李渊也算成也突厥败也突厥,之前与突厥交好牵制得刘武周不敢妄动,现在一看李渊真的有希望一统天下了,立马就支持刘武周向李渊实施暗算。

武德二年(公元619年)三月二十二日,刘武周兵发太原。四月初便抵达黄蛇岭(今山西榆次北),开始向太原东面的军事要地榆次发动进攻。这个时候太原的军事统帅为李渊的四儿子当时的并州总管李元吉。这个李元吉实在没什么政治之才,他在太原最爱干的就是打猎,号称“我宁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猎”。还喜欢玩恶作剧,拿弓箭当街射人,把人吓得狼狈躲避作为娱乐。除了个人武力不错之外实在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因此有人开玩笑地说后来玄武门之变本来李建成综合起来比李世民高了那么一点点,可是带上李元吉这个废物,结果就低了那么一点点。虽说是玩笑话,但是也说明了李元吉实在不是个高明的人物。当刘武周打来的时候他倒是想出了一个天才的点子,居然让车骑将军张达仅仅率一百名步兵出战,也不知道这位张达平时是怎么得罪了李元吉的,这简直就是要他去送死。当然张达不去还不行,否则的话立时就要死了,于是一战之下唐军自然全军覆没。张达愤而投降,并主动给刘武周当向导攻陷了榆次。

四月十八日刘武周率兵包围太原,李元吉出城反击获得了一定的战果,使得刘武周围城之兵后退。此时李渊也反应了过来,下诏令太常卿、行军总管李仲文率兵解围。而刘武周为了阻击唐军援兵,对太原围而不攻,分兵攻陷石州(今山西离石),杀刺史王俭,五月二十日又攻陷了平遥。六月宋金刚因为被窦建德击败而投奔刘武周,刘武周获此大将之后大喜过望,不但封之为“宋王”,还将家产一半都赐给他。而宋金刚也挺光棍,为了获取刘武周的信任,将自己的老婆给休了,重新娶了刘武周的妹妹,变成了一家人。于是刘武周军攻势更加凶猛,与唐军援军李仲文和左武卫大将军姜宝谊于雀鼠谷大战,刘武周部将黄子英伪败设伏,将唐军一举击败。此后刘武周又继续攻陷了山西的各个重要城市,太原已经渐渐陷入被合围的境地。

此时一直没有什么作为的李渊重臣之一裴寂主动请缨平刘武周。可是这厮从李渊晋阳起兵之始就显露出他不是搞军事的料子,因此被宋金刚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太原方面失去了后方增援的指望。九月十六日刘武周开始对太原进行总攻,这个时候李元吉非常大义凛然地对部将刘德威说:“你率领老弱守城,我率领精锐出战。”当时把刘德威感动得不行。结果李元吉当晚的确是出城了,但不是出城作战,而是带着一家老少金蝉脱壳,溜之大吉,结果太原直接沦陷。刘武周于是将主力部队交付给宋金刚,让其继续西进,接连攻陷晋州(治今山西临汾)、龙门(今河津东南)。十月,宋金刚占浍州(治翼城,今属山西)。夏县(今夏县西北禹王城)人吕崇茂与占据蒲州(治河东,今永济西南蒲州镇)的隋旧将王行本也起兵响应刘武周,整个河东地区几乎全部失陷。

祸不单行,山西失陷之后唐朝在河北的军团也被窦建德击灭,而南方的萧铣又将湖北一带的唐军打得抬不起头来。对于唐朝来说,已经到了“山西危急!河东危急!关中危急!”的紧要关头了。在此危急关头,李渊甚至萌生了放弃河东,死守潼关的念头。当然这样一来,关中的确暂时可以保全,但是刘武周必然会坐大,势必会让新兴的唐朝在各路割据势力面前号召力大减。此外刘武周的地盘与王世充和窦建德接壤之后免不了会互相勾结,又会增大唐朝的统一的难度。此时又是李世民主动请缨,要求率军对抗刘武周,号称给他三万精兵就就肯定能扫平刘武周。此时李世民也不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了,平定薛秦势力彰显了李世民的战争天赋,他的话对李渊来说分量很重。李渊经过考虑之后感觉的确如李世民所说的,太原是根基所在,决不能失,因此将关中大部分的机动兵力都调给了李世民,任命他为总帅再次出征。

武德二年(公元619年)十一月十四日,李世民率军从龙门(今山西河津西北)趁着黄河结冰期顺利渡过黄河,于绛州西南的柏壁(今山西新绛西南)屯兵,与宋金刚部相持。此时刘武周军横扫河东之后大肆抢劫,给当地百姓造成了深重地苦难,当地的地主豪强也同时遭了殃,损失巨大。于是势力强大的地方地主豪强们纷纷结寨自保,以对抗刘武周。唐军到达柏壁之后后勤供给开始出现了问题,但是李渊当年从太原进军关中的时候一路群众工作做得非常好,唐军一路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因此李世民发布通告进行号召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呼百应,不但有大批的青壮主动投军,此外还有地方上的大户主动贡献军粮,让唐军很快便有了大量的粮食储备,人民的力量在这一刻彰显无遗。

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李世民手上有了粮食之后又开始玩深沟高垒坚壁不出的招数。如果此时宋金刚能跟李世民面对面的话,肯定会怒不可遏地对他大喊:“你怎么又来这一招?”而李世民则必然会嬉皮笑脸地说:“我就喜欢用这一招,你不服气么?”当然李世民也不是单纯地死守不出,他派了很多小分队去骚扰宋金刚的后勤线,比如让总管刘弘基率兵两千,由隰州(治隰川,今山西隰县)奔浩州(治隰城,今山西汾阳),截断宋金刚粮道,骚扰他的后方,慢慢跟宋金刚磨。

另一方面李渊也没闲着,一边整顿关中的兵马钱粮,一边也继续派遣部队策应李世民。十二月二十五日李渊派永安王李孝基、工部尚书独孤怀恩、陕州总管于筠、内史诗郎唐俭等率军向夏县的吕崇茂发起攻击。吕崇茂立刻向宋金刚求救,于是宋金刚派遣手下大将尉迟敬德和寻相率兵援救。这位尉迟老兄可谓是隋唐年间人气值最高的几位超级猛将兄之一。他手下还有绝活,特别善于躲避敌人的马槊,还能反抢回来再捅回去,可以说牛气得不行。他老兄一来,即刻就把唐军打得全军崩溃,首脑人物一股脑全做了俘虏。可是尉迟敬德毕竟只是个猛将,远不如李世民狡猾。正当这位老兄洋洋得意地率部队返回浍州(治翼城,今属山西)时,李世民令兵部尚书殷开山等在其必经之路美良川(今山西闻喜南)早早设下了埋伏,把尉迟敬德打得大败,被歼两千余人。之后尉迟敬德又与寻相率兵援助蒲州的守将王行本,结果被李世民率三千兵马夜袭,于安邑(今山西运城东北安邑)打得尉迟敬德几乎全军覆没,仅他和寻相两人逃脱。此时李渊也亲帅兵马到了蒲津关,李世民率轻骑参见,并再次确定作战的大方向。

此战胜利之后唐军气势高涨,纷纷要求与宋金刚决战,但是李世民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获得了李渊的首肯之后更是坚定了主动防守的原则,等待宋金刚军粮耗尽。就在李世民率军与宋金刚主力相持的时候,唐军小分队却四处出击,武德三年(公元620年)正月,唐将秦武通击降蒲坂的王行本。

此时李世绩虽然向窦建德投降,但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根本没打算真的跟着窦建德。武德三年(公元920年)正月,李世绩在渐渐取得窦建德信任之后开始预备反叛。他开始准备趁窦建德渡河之机攻其军营,袭杀窦建德,然后救回父亲,玩一次漂亮的斩首行动。但是却正逢窦建德的妻子生产,窦建德一直没渡河,因此行动没能成功。之后李世绩又与窦建德部将李文相结为兄弟,共谋袭杀窦建德归唐。但却又因一个兽医侥幸逃跑而走漏了风声,导致行动失败。李世绩无法,只能抛下父亲和郭孝恪率数十骑投唐。李世绩这样的做法换了一般的君王肯定是要把手上的人质杀掉才行,但是窦建德是个厚道人,反而说李世绩是大大的忠臣,值得赞赏,居然把李世绩的父亲给放了。老实说这件事情窦建德厚道得有点过了分,

二、三月,唐将王行敏、李仲文分别在潞州(治上党,今山西长治)、浩州击退刘武周军的进攻,并且击破石州(今山西离石),逼降守将刘季真。此后骠骑大将军张德政袭斩护运粮饷的刘武周部将黄子英,占领张难堡(今山西平遥西南),切断了汾水东侧的宋金刚军粮道,终于让刘武周的粮食危机来了个总爆发。四月十四日,宋金刚在柏壁与李世民相持半年以后,终于在李世民的策略打击之下支撑不住,向北逃窜。

宋金刚来得时候好来,走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走了。初唐名将当中最会打落水狗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李靖,另外一个就是李世民,都属于咬住了就绝不撒嘴,不打死就决不罢休的人物。因此唐军在李世民的带领下急追,于四月二十一日在吕州(治霍邑,今山西霍县)将为宋金刚殿后的寻相追上并打垮。接着继续追击,一昼夜行二百余里,交战数十次,追到了高壁岭(今山西灵石东南韩信岭),一带。此时唐军将士都撑不住了,于是又有一个大将刘弘基作为配角跳了出来,对李世民苦谏,要求等待后援和后勤补给。身为主角的李世民自然大义凛然地拒绝了这个意见。他详细地分析了敌我形势,指出宜将剩勇追穷寇的道理,坚持北追。主帅这样,手下的将士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跑。其间唐军的后勤补给也完全断绝,李世民与将士同甘共苦,两天不进食,三天衣不解甲。老实说宋金刚跑得不可谓不快,但是遇到李世民,他也只能自认倒霉。唐军经过三天的急行军终于在雀鼠谷将宋金刚主力追上,宋金刚此时哪里想得到李世民的追击速度居然有那么快,结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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