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元年二月二十一日,灵山城中城区。
“什么事啊,不是有虎狂处理吗?”契问道。
他身后跟着的五个人中的头目说道:“大王,我也不清楚啊,虎狂大人派我来找你的,好像是什么使者的吧。找你可苦死我们兄弟了,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到大王你了。”
契摸摸脑袋,尴尬道:“额,这个,那个,还是谢谢你们啊,不然我就要被那群人给当成流氓给处理掉了。”
头目连连回复:“哪里的话,能为大王分忧是我等的荣幸。”
契没理会那头目的拍马屁,转而愤恨地问向石邗石邗:“石子,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了自己而不顾我的安危。”
石邗看着天:“呃,羊老不是说了我的手要静养的吗?”
“这就是你的理由?”
“你看,天色真好啊。”
“回答我。”
“快中午了,到时候吃什么呢?”
“回答我。”
“你有没有看到,就是你走的时候,那群人满足的表情,和之前凶神恶煞的样子截然不同哎。”
“回答我。”
“我错了,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石邗招架不住契的死亡连问。
契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呀。”
石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切,下次再也不和你出来了,太坑了呀,我平日走江湖的时候也没见过你这么不靠谱的人。
走着走着,灵山王的宫殿到了。
灵山王的宫殿说实话其实就是前城主广安的府邸,灵山国建立后直接将这府邸作为灵山王的宫殿,除了将牌匾更改了其他的地方几乎动都没动。
进入大殿后,契和石邗看见许多的官员都在里面等着,其中站着一个生面孔,那个生面孔手上拿着匣子。
契坐在大殿的椅子上,石邗和羊正清分别坐在契两边的团蒲上,其余人也纷纷坐在自己带来的坐垫上,当然有的人若是没带坐垫,那就只能直接坐在冰冷的地上了。
见大家都坐好后,契开口问道:“何事?”
虎狂起身作揖:“王,游尾郡郡守的使者来了。”说完便坐下。
契知道那个生面孔是郡守的使者,便继续问道:“使者,何事?”
说实话,契没有一点当王的经验,只有羊正清和石邗告诫他,在朝堂上是不能随意说话的,说的话越少越好,但表达的意思却要清楚,王都是要故作矜持的,哪怕内心愤怒也得忍着,哪怕内心狂喜也不能有半点流露。这几点就让契很是为难,为了帮助契更好理解,羊正清和石邗还专门扮演大臣和契对话,不对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大臣。就这样三人无脑地对话了半天后,契不知道自己学到了什么,他只觉得这更像是一个游戏,很好玩。现在他的举止都是羊正清和石邗训练的成果。
使者不紧不慢道:“游尾郡郡守大人,派鄙人前来恭贺大王登基,愿大王千岁永安。”
契契对郡守很反感,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点头微笑道:“我也祝郡守大人身体健康。”其余人一脸懵,这是什么场面?寒暄也不是这样寒暄的吧,这朝堂可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这时虎狂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些。
使者面不改色不再寒暄,直入主题:“游尾郡郡守还让我将一个礼物送给大王,来庆祝大王您的登基。”
“是什么?”
使者边将手中匣子打开边说道:“蛮家余孽的骨灰。”
契看着匣子中的灰,有些控制不住,大笑道:“可,真是个好礼物啊,哈哈!”
使者将匣子合上,走上前递给坐着的契。
契手一甩,打掉使者递上来的匣子,还是笑着:“来人,将他杀了。”
其他的人越来越搞不懂,灵山王是要做什么?
虎狂还是立马站起来,作揖劝说道:“王,我们一向都有不斩来使的传统,三思啊。”
使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很慌不敢出声,但至少在表面上他还是微笑着。
“你是王,还是我是王?”
“可,可是,您总要给个罪名吧。”
“罪名,呵呵,无赦之罪。”
“那么,请允许我为您执行您的命令。”
“好。”
在得到契的同意之后,虎狂将使者带出宫殿,而宫殿内则陷入了一片死寂。
“虎狂大人,这是什么情况。”獐使者哆嗦着问。
虎狂摆手道:“我怎么知道,王,一向是反复无常的啊。”
“虎狂大人,我来灵山第一件事就是拜访您,您可要护着点我啊。”獐使者恳求道。
虎狂点头:“獐使者,我虎狂有怎是背信弃义之人呢?放心好了,收了你的东西,我就绝对会报你平安,但你要听我的安排,不然,你懂的。”
獐使者现在只管保命,连连点头:“您吩咐就是了,我都听。”
“那好,你先回驿站呆着,千万别乱跑,如果你要是想趁机溜走,我可不能保证我们灵山军会对你做什么。”
獐使者立马往驿站那走,也许是他太害怕了,竟然真的没有逃跑的念头。
虎狂见獐使者走后,用手示意着远处站在宫殿门外的两人过来。
那两人来以后,虎狂便吩咐道:“你们去偷偷盯着那个使者,若是他想走,杀掉就是了。”
那两人点头,便偷偷跟着獐使者。
虎狂这时才不紧不慢地走回宫殿内。
契已经有些冷静了,蛮家八护卫是他亲手埋的,郡守怎么可能会有八护卫的骨灰。不过使者只是说蛮家余孽,万一只是单指小姐呢?该怎么办!
虎狂走近殿内,契见虎狂来了便问道:“处理的如何?”
虎狂作揖道:“大王,我已让使者回驿站休息了。”
“哦,为何?”契冷静得差不多了。
使者只是个传话的人,没必要处死,还好虎狂没有听自己的话,不然会影响我的形象啊。契反而有些庆信虎狂不听自己的话。
“使者杀了还是会有,但郡守只有一个,杀了便不会再有了,王,您恨的是郡守而不是使者对吧。所以我才擅作主张,违抗王您的命令。”
契问道:“可是,为何我会恨郡守?”虎狂竟然猜中了他的心思,他有些惊诧。
“王,您见我们游尾郡内的百姓无不受郡守欺压便对邪恶的郡守心生怨念,您被上天派来除去邪恶,自然看不惯邪恶势力的胡作非为。”虎狂很巧妙地避开契的问题,并再一次强化了灵山王是天选之人这个概念,而且还给了契一个台阶可以下。
契不傻,知道虎狂给他一个台面下,识趣地转移话题:“那么,我们该如何除去郡守?明日开始发兵攻下游尾城?”
“恐怕有些不切实际吧,王。”虎狂有些为难。
契摇头:“怎么不切实际?我们乃是正义之师,兵多将广。自古以来都是邪不胜正,如何不可?”
这话是当时虎狂为了加强契对灵山信心说的,现在被契一字不动的拿来使用,虎狂有些尴尬,但还是沉着地分析道:“可我们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去打游尾城。”
“理由?就凭游尾郡郡守是邪恶的不就可以了吗?”
“这个理由不够。”
“那,你说用什么理由。”
虎狂思索了一番,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东西郡守既拥有而又不伤害大家的利益?”
“钱?”
虎狂看着契的眼睛,缓缓说道:“错,是纹耀。”
“什么?”
“纹耀是少数能打开第四脉门的人才拥有的,而我们大众是不可能有的,所以在纹耀上下文章不会损害大众的利益。而且纹耀是自诩为神的生物带来的,我们并不清楚纹耀。”
“所以说?”
“所以,我们可以宣传纹耀是有害的,而带来纹耀的神是堕落者,因为真正的神是不屑下凡的,而那些下凡的堕落者一定是为了利用纹耀来窃取地界的形脉!我们伟大的灵山王为了阻止堕落者的阴谋而讨伐游尾郡郡守,让他废除纹耀。这多好啊!”
契一时间觉得虎狂编故事的能力是绝对的一流,他赞同虎狂的想法:“好。”
虎狂继续说道:“那么我们现在来谈一下如何打游尾城吧。”
“不就直接打呗,你们私下商量就好。”契不会打仗,不愿谈及打仗的事。
“不,您是王,您要有独挡一面的能力。那么请诸位来谈谈你们的看法吧。”虎狂斩钉截铁地说道。
正当大家陷入沉默时,一个人站起作揖,然后说道:“王,我不认为我们能打赢。”
“哦?”
“游尾城兵力不多,在我们灵山军面前自然不值得一提。但我们若是围攻游尾城没有攻下,那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可就是游尾郡南部以及兽国那边的军队了,我们怕是还没有那个能力三面对敌。”
契听完后没有回答。
反倒是虎狂点头道:“不错,虎仁你想的很周到。”
契不甘地问道:“那我们就没有消灭郡守的办法吗?”
虎仁没有坐下,继续说道:“王,我们只能等,现在刚建立灵山国,灵山的局面还不稳定,我们得有实力了再做打算。”
“要等多久?”
“这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看,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
“按现在的局面来看,要等多久?”
“恐怕至少也要一年了。”
“这么久!”
“王,我只是说按照现在的局面,也许后面的局面会好一些呢,那我们要等的时间就会缩短了。”说完,虎仁便坐下。
契有些无奈:“看来,我们是没法打下游尾城的了。不知诸位还有没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