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
“少爷，府中来信，少奶奶她……”
“她怎么了？”
“她……”
“说下去！”
“少奶奶患了痨病，怕是时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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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那两盏灯笼仿佛是在嘲笑他，灯火摇曳着，在阴暗的天空下，衬托的他的脸更是苍白。他下了车，疯了一样跑向内宅跑去，终于来到他们的屋前。屋外的一群人都戴着面纱，站成一排。他冲过去，“少爷不能进去……”“少爷，这病会传染啊……”“少爷………”他挣扎着，那些人快要拦不住他了。“快去喊老爷！”“林苑，今天你进去了，明天，你就连我的丧事一起办了！”身后的一身怒吼，使得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力气，仿若一刹那被抽空，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爹，让我进去见她一面……就一面……就一面……”他哀求着。
“苑儿，不是爹想拦你，可你，不能进去，这病传染的风险太大……”父亲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就跪坐在他们的屋前，呆呆的……
“佛祖会保佑我们的。”
他猛然想起她说过的话。
他踉踉跄跄地跑到她礼佛的堂中，大声地质问那满天神佛“你们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救她？她信你们，拜了你们这么多年，我信你们，捐了那么多香火钱，我们生平不做坏事，但是为什么你们还是带走她？为什么连最后见她一面的机会也吝啬？”
他扔了那佛，碎了那神像，唯有一副南海观音像他没有毁掉——那是她亲手画的。
他坐在那一片狼藉中放肆地笑着。
“南无观音，自在佛祖，人命与安，不可不从，千秋一世，我不从之！”
如今我这信徒，再也不信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