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脚下,一个不大的村落,原本该欢声笑语的山村村落,此时只有几句吵嚷声,但唯独不见人影。
“北抹君,你真是孽障啊!他们中几人和你有仇?几人又和你有怨?!”“造孽啊!造孽啊!”村落靠近大山的1处房屋前,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正满面涨红,拿着拐杖狠狠砸地,不断爆出粗口,可眼中又满是悔意。他周围也有三个老者,眼中尽是凄凉,脸上毫无血色。
他们前方不远处,年纪不大的孩子,满身泥泞,手中一柄生锈的铁剑,正不断滴血。在放眼望去,满地血色,十几具尸体倒在房屋之间,男女皆有,甚至,孩童的尸体也有着几具!少年听得老者话语,缓缓回头,血迹与污秽充斥的脸上,开口道“九爷,我与母亲在村子居住四年,就你们对我们最好,拿我和母亲当做人看,他们呢?从母亲带我来村子起,便污言污语,即便你们呵斥,这些人,依旧如此,三月前他们竟趁村中山典,侮辱母亲,使母亲自杀……”说着说着,被称为九爷的老者不在呵斥,被九爷唤作北抹君的杀意少年也陷入哭泣与回忆。
四年前,北抹君那时不满四岁,刚刚记事,四处漂泊的母亲带着他误打误撞到了这个山村,便在结束了漂泊定居在此。北抹君母亲虽不经打扮,粗布衣衫,但遮不住她的美貌,虽不说惊为天人,但又怎是这山村村妇可比?
渐渐的,山村中的男人都知道了他们母子无依无靠,闲来无事之时,便聚集他们家周围闲聊,说是闲聊,倒不如是说拿北抹君母亲当谈资。北抹君从小被母亲教导,也是体贴的孩子,但不代表山村的孩子也是,每每被欺负,但他与母亲总是受到言语侮辱。九爷,是村落里资历威望最高的老人,常常帮助北抹君和他母亲,村中人也不乏因欺负北抹君一家而被他训斥。
三年多过去了,虽吵闹不断,但终归无事,直到半个月前。
………………
那是一年一次的山典,是村中的大事,全村人都会去祭拜山神。然而,这一次,几个村中的恶头,趁山典欢庆,竟来到北抹君家中,将他与母亲拖入深山。他的母亲,遭到了对于女性而言,最残忍之事。
遭受了如此凌辱,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的撞在旁边的树干上,头骨破损,鲜血直流,借着散落的月光,隐隐还能看见漏出的骨头。
“娘亲……”嘶哑无力的声音,还能勉强听出是北抹君呼喊的娘亲。一个不足八岁的孩子,身边唯一的依靠,就这样离他而去。“哈哈,这小崽子还没死呢?王山头,怎么办?”几声言语响起,做出此等天人共愤之事的人还没有离开。
北抹君认识他们,村里机个捕猎高手,因为是村里捕猎最出色的几人,便有了山头的称号。而他们,害死了北抹君唯一的亲人。
似乎察觉到北抹君的目光,几个人当中一个叼着一根不知什么鸟是翎毛,还光着上身的男人看了一眼,拿下嘴里咬着的翎毛,说道“没时间管他,带上那女人的尸体,我们一起往后山走,找个偏僻地方扔下,让那群山野畜生改善改善口味。”听到他发话,其他四个人哈哈哈大笑,根本没有把北抹君和她母亲的生死当做一回事。
北抹君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王山头,他看到母亲遭受侵犯的时候,被打昏过去。
王山头提起北抹君再次将他打晕过去,在前面领头出发,剩下四个人,一人在北抹君母亲尸体上摸了几手,然后拖着尸体,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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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月亮慢慢爬生到天空中央,五个人深入了山林深处,野兽的吼叫在寂静的黑夜山林中更是让人心生胆寒。“嗷呜~!”一声似狼叫的声音从更远的深山中传出,五人停下了脚步,他们从小在山林里锻炼的耳朵,分辨出了一些危险。
“山头,不对啊,后山的野狼声哪有传这么远的?而且,这不是咱们常听见的那几群狼的声音”他们可都是村里面最强悍的猎手,平时对后山几十里内的野兽算是了如指掌,可他们,绝对没听过这个声音。“陈豺,上树,看看这是哪里?”王山头话音刚落,一个身形略显壮硕的人看了看周围,找一颗最高的树就爬了上去
不一会儿,陈豺脸色略有些难看的说“到妖山了”听完,几个人全都变了脸色。“怎么可能呢?按道理我们应该还要有一个时辰的脚程才到妖山范围啊。我说山头,怎么办?是不是该扔了?”
王山头看了看夹在腰上的北抹君说道“今天这山道不对劲,翻了山放口血,我们回山村。”
“扑通”将北抹君和他母亲扔在地上。“啊!”“山头,可以了,咱们快走吧,这真的是妖山的地界了”一个瘦高的男人在北抹君大腿上划了一道血口,北抹君因为疼痛大喊一声,醒了过来,看的母亲的尸体,呜咽的低头哭泣。王山头阴沉着脸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北抹君“没用的兔崽子,你娘死了就知道哭,呸”一口唾沫吐在北抹君身上转身说道“回去,让他们喂那些妖怪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这片四顾环山的山谷,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北抹君的抽咽声,也随之停歇。
北抹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在透过林间稀松的月光的照样下,看清了母亲的遗骨。一身的粗布麻衣早已脏乱不堪,脸上满是干涸的血痕。“娘!”看清楚母亲的样子,北抹君泪水再也止不住了,趴在母亲的遗体上,再次呜咽出声。
弯月从天空中央悄悄挪动,淡淡的浓雾开始在山谷中弥漫,夜,快散了。
北抹君摆正了母亲的遗体,尽可能的整理残破的衣服,用从自己衣服上撕下的布块,在一处山泉打湿,擦拭这母亲身上的污秽与血迹。整理好了母亲的遗容,北抹君爬上树折断了一些比较粗的枝干,当做木铲,在一颗帕木松下,为母亲挖一座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