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那一年,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我的世界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我很喜欢这样的改变。
我觉得在学校的日子是很轻松愉快的,我跟吴芫沅做同桌觉得很自在,跟其他同学相处的也很开心,每天上课的内容我也觉得很有趣,写繁重的作业也没有那么难了。
下课的时候,我经常会跟吴芫沅一起趴在教室的栏杆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匆匆忙忙很有活力的学生,看着远处学校广场上的那两棵逐渐泛黄的银杏树,再往前是一排排高耸的建筑。学校的一侧紧挨着一条小食街,每当下课或者放学的时候,那条街上都充满了学生,洋溢着各式各样的食物的香气。我们有时候也会向上看,看天空稀薄的云朵,看在远方泛着橘黄色暖暖光芒的夕阳,看很多很多东西,让这些记忆在彼此的脑海里留下一些印记,一些共同的印记。课间休息虽然只有十分钟,但却觉得无比的珍贵,只要出来看看,再次回去听课的时候就会觉得很有新鲜感,仿佛刚刚开阔的视野让脑袋也清醒了很多。
课间休息的时候,阿苳经常会来我们教室门口跟我们一起聊天。我心想以前他就没有这样找过我,不过以前我也没有出来趴在栏杆上看天。
阿苳一般会站在我的旁边跟吴芫沅说话,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像是他们中间的传声筒,看着也是显得有点多余。虽然阿苳不是为了我过来的,但是看到他我还是很开心的,所以也不舍得就这样转身离去。如果阿苳喜欢的是其他人,我肯定会特别特别生气,但因为是吴芫沅,所以我觉得阿苳喜欢她也不是一件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我自己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样一个看似稳定的平衡。一方面,我担心吴芫沅会对阿苳厌烦,他人那么好,虽然我不希望吴芫沅喜欢他,但也不希望她讨厌他。另一方面,我也担心阿苳会越界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一些失礼的动作,让大家都很会很尴尬。好在他们两个好像都感受到了我想要让我们三个都好的信号,我们每次的聊天也都很愉快。
下午放学的时候,阿苳总是会在教室门口等着我们,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步行回家,小姨家是离学校比较近的,阿苳家最远,所以我要在巷口跟他们分开。当我看着他们两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的时候,那个时刻,我的心里会觉得有一丝丝的失落。尽管吴芫沅故意走的离阿苳比较远,但他们两个走在一起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十五六岁的我们,总是会更加的单纯一些,很多感情也不是很懂得隐藏跟修饰。
自从在班级里我们稳定地坐在这个座位上以后,关瑫会时不时拿一些题目来问我的同桌,我觉得他应该都会,只是想要找一个机会跟她说话。有一天下午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又拿了一道物理题让吴芫沅给他讲讲。我同桌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神情有些严肃,感觉她有些生气。她性格很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即使关瑫时不时来问她,她也没有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
她稍稍皱着眉头说:“这个问题你早上问过了。”
我觉得他肯定是随手拿过来一道题目,或者早上讲的时候他没有在听。他应该才不会在意是哪道题目。我正想为我的同桌伸张正义的时候,我身后的于菁菁语气冷冷地说:
“关瑫,吴芫沅同学也需要学习,你身为班长应该以身作则,还是不要打扰同学学习的好。”
他们三个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我觉得我的后背隐隐约约有一股冰冷的凉气。我有点担心班长面子挂不住,他们这样僵持着也挺尴尬的,正准备转过身说点什么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这及时的下课铃真是太有眼力劲了。我拉着吴芫沅说:“我有些口渴,我们去小卖部买瓶水吧。”我们两肩并肩朝小卖部走去,一路上她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她可能不想说一些伤害同学的话吧,其实很多话还是不说的好。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我们四个相互之间都有些冷漠,原本和气的前后桌显得安静了很多。我想着吴芫沅本来就不擅长活跃气氛,于菁菁也像是一座冰山一样,现在关瑫跟我们闹别扭,这样下去真的挺尴尬的,再说了冬天来了天气本来就冷。
那个自习课上,我鼓起勇气拿出了一道很难的物理题目,转身问正在写作业的关瑫。
“这道题我不会,班长,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他想了一下,接住了我抛出的友谊的橄榄枝。可能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生总这样别扭着不太好,再说他应该不是真的想惹我同桌生气。
关瑫讲了一会儿就叫了前面的吴芫沅说这一步他也不懂,吴芫沅很友善地转过身来接着讲下去,我拉着于菁菁也过来一起听这道题的讲解。
后来我们在问问题的时候产生的矛盾,也在问问题的时候给解决了。
在那以后,我们四个人默契了很多,也自在了很多,也热闹了很多。关瑫不像以前那么频繁地招惹吴芫沅,于菁菁的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容,她笑起来右边的嘴角会向上弯一个弧度,面容更加柔和了一些。我们四个人有时候也一起去吃饭,一起去唱歌,上体育课的时候,关瑫也会离开他喜爱的篮球一段时间跟我们组队打排球。
有一天下午的课间,关瑫拿着自己下载了新音乐的MP3让我跟同桌听,我们两个都很喜欢播放器里的音乐旋律。
“很好听。”我笑着对关瑫说。
“是什么曲子?”吴芫沅问。
“是班得瑞的曲子。”他也很得意地说:“我也觉得你们会喜欢。”
在一旁的于菁菁也很想听,她闷闷不乐地说:“要是耳机能有三个耳塞就好了。”
“那需要四个,我也想一起听。”关瑫在后面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