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给她打了盆热水,好让她整理一下自己。她一边洗了手,一边还在想着,自己之前是不是跟崔思烟结了什么梁子。
“小姐想什么呢。”凌香看着出神的崔忆星,一边去架子上拿着干布给她擦着手。她出神的紧,竟然没有从凌香的话里晃过神来。凌香又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才打断了她的思绪,把她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嗯,没事没事。”她口不从心的敷衍回答了一句,擦好手,她挪步到梳妆匣前,把庙里求得签,小心得找个小格子放了进去。凌香看见了甚是满意的笑了。崔忆星倒是翻了个白眼,这古代的衣服没有口袋真是不方便,身上都不能放过多的东西。这不行,改天她得做个包,一边想着,一边唤着凌香过来,“你回头给我备点好的布料,我要做个手提包。”
“手提包??这是什么。”凌香一脸不解。
……“就是一个小包囊,可以放一些贴身的东西,大概是这样子,不大,很方便用手拿着。”说着崔忆星还用手上下横竖比划着,画着一个方形,试图让凌香明白。
“跟收拾行李一样?小姐要出远门吗?”凌香自己想象中,又突然紧张起来,“小姐要去哪里?”
……崔忆星抿起嘴,一头冷汗,她在想着怎么解释,“不是,我不是要出门,不是有装碎银的荷包吗,这个就比荷包大一点,可以放多一点东西。你先给我准备着吧。”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比喻了,凌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可是小姐,你的女红……”凌香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她家的小姐女红真的一言难尽,刚回府里那段时间,沈氏让她多练练女红,在这个没网没手机没电视的年代,崔忆星实在无聊,想想可以打发时间,也就欣然同意了,然后那几天跟着凌香后面一起绣,嗯,还没绣上半个时辰,她就腻了,不想绣了,好说歹说就是不绣了。
她那时候很是不解,也问过崔忆星,只要一问她什么,她就耍无赖般说伤了头后,身体不似以前了,甚至在撒娇的时候还装作身体虚弱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沈氏跟凌香也都信以为真了,可是她的女红真的很差……
凌香刚说完,她也一背后阴暗黑线,确实,她忽略了自己的女红。“那到时候我教你怎么做,画面凌香你来绣。”她眼睛一转很快就想到把这个推给凌香了。
“小姐,你不能这样!女红怎么说也是闺阁女子要会的,以后小姐嫁人了怎么办?”凌香说着拿出针线,接着忙碌着手上的绣帕,还是个半成品,“怎么着不能嫁人了还要指望着奴婢吧。”
“我才不要嫁人,嫁人了也把你的带上。”崔忆星气呼呼的转过身,双手托腮撑在梳妆匣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想着凌香戳着她短板,她也明白,可她是真的学不会啊,拿着针线真的太难了,她刚开始学的时候,手指被扎了无数次,到头来还是没学会,她迄今为止,只完成了一条锦帕,一条干干净净的锦帕上,歪歪扭扭绣着一个“星”字。别的什么绣花花样都没有。
“小姐莫逞强,女子哪有不嫁人的,小姐明年及笄就要议亲了。”凌香也不理她,一边忙活着手中的绣活,她也是为自家小姐好,女子闺阁之中的事情,如果嫁人了这不会那不会,指不定会被夫家嫌弃,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受苦,想到这里,她心头又浮上一丝担忧,眉头都没忍住轻蹙了起来。
“如若我日后嫁的人只看重我的绣活,这样的人我还嫁着干嘛。”崔忆星并没有特别在意凌香说的,但眼神还是不经意朝凌香看了两眼,只见她双手很灵活的在绣撑上,上下穿梭着,庸线懒针被她在帕面上绣出精致的花样来。
她起身从一小的衣匣里,拿出一条锦帕,那是她的第一次成品,奶白色的面绸上,绣着一个仔细辨别才能看出的“夏”,这样一看来,自己的绣工反而掉价了这般好的面料。眼睛又朝凌香那瞟了瞟,心里倒泛出一丝苦楚,凌香低着头细细的绣着,听到崔忆星的动静,抬眸看到她拿着自己的手帕蹙着眉头,脸上一下是嫌弃一下又很认真抚摸着,没忍住轻笑了出来,“小姐只是身子欠佳,多练练,说不准就恢复跟之前一样呢。”
崔忆星知道哪能恢复之前,她现在不是原来的崔忆星啊。但她又不能说,她轻轻叹了口气,捏着自己绣的手帕,在身侧前后摆动了一下,她刚开始绣的时候,花啊草啊树啊,都绣不好,干脆就简简单单绣了自己名字上的一个字,怎么说这也花了她大半个月的心思呢,想着又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像昭告天下一般的气势说着,“我今天就用它了。”
凌香噗嗤一声又笑了,崔忆星挑了挑眉,右侧脸颊稍微上倾,瞪了瞪她,好像在说,你要再说什么扫心的话,我就捶你!凌香也识趣的闭了嘴,接着忙活着手上的绣活,她捏着手帕来回在屋子里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