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这一怒骂,王建国不惊反松一口气,老道这一关他是过去了。
“这一官半职对我来说是小事,但你小子,我却不可能轻易给你,不说你不是我本脉之人,即使是,我也不可能轻易给,你这样。”果真如王建国预料的那般,还没等他解释,张纯风便又接着说道。
顿了一下,张纯风摸了摸胡子,咂咂嘴:“按照朝廷的正规流程来说,道人入官阶不光要道门的证明,还得要地方官员的审查,不过你的话,你得去找杭州知州曾庆之,他给你开这口,那我这就许了。”
“这样啊。”
王建国唔了一下,没了下文,这知州可不是什么芝麻小官,这在现代就相当于市长一职位,不可谓不大。
张纯风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不用给我耍小聪明,能拿到就是你本事,拿不到,那你就滚回你青州继续修道去。”
王建国嘿了一声,知道自己的一些手段在张纯风这种老不死的道人眼中确实如三岁稚童,也不墨迹,对着张纯风恭敬行了一大礼,他便直接转身推门离开了。
等王建国出了门以后,恢复静室的张纯风看着他离开的背景,眼皮一翻,嘴里念叨起来。
“真是好纯的法力,这青州何时有过什么道场,这小子八成是唬我的,但这清源道妙真君的传承不应该啊……真的奇了怪了……”
不理那张纯风的念念叨叨,王建国出了白龙观以后,就准备找人问知州府在那里,但还未等他找人,一个略显惊喜的声音就响了过来。
“公子!”
王建国一看,原先带他过来的老船夫正向他使劲挥手,不过和方才不同的是,此时他粗糙的手中正牵着一个三四岁的黄口稚童。
“你怎么还在这?没走?”
“哎呀,公子有所不知,我这小孙子马上要读书识字了,这不我想上道观问问神仙老爷们有没有这个仙缘。”船夫点头哈腰的迎了过来。
“快叫公子。”走近,他赶紧拍了拍自己小孙子的头。
“公子。”小孩怯怯的对王建国行李道。
“哦。”王建国一听便知道其中缘由,这年头当个道人确实好,不光可以读书断字,地位高,关键还能结婚生子,不影响传承。
“这是好事,去道观试一下也无妨。”
“嘿,小老儿也是这样想的,反正都是苦哈哈了,万一被神仙老爷看中,那可真是烧高香了哩。”船夫看着自己小孙子眼里全是溺爱。
“对了,公子你这求神仙求的怎么样?”说着说着,他马上想到王建国也来道观。
“我,我还行,对了,你现在急不?”王建国一看这老船夫不就知道知州府吗。
“小老儿一粗人,那有什么急不急的。”船夫也是精明,马上就知道这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可能又要有活了,他赶忙拍拍自己干瘦的胸膛道。
“行,也不是什么大事,带我去知州衙门一趟。”
“公子这是去……去衙门办事?”自古官对民一向都有难以逾越的压迫感,渔夫老儿一听去衙门瞬时有些不舒服。
“不是,去找一下知州曾庆之。”王建国弹了一下手指道。
“知州老爷啊,那公子你去衙门可找不到他,他一般都不在衙门,而是自己的府邸。”
“那你知道他府邸吗?”王建国一乐,这还真找对人了。
“这个小老儿当然知道,不过……我这小孙子……”船夫老儿有些为难。
“带他一起。”王建国抱起稚童。
在城里绕了几圈,王建国就在船夫老儿的带领下来到一座气势非凡的府邸,这府邸朱红大门,门口俩大狮子,狮子两旁各站两衙役,异常的气派。
不过王建国对古代建筑风俗并不是很了解,至于宋朝这个外貌狮子的石刻到底是不是狮子那就说不准了。
“公子,这里就是知州老爷的府邸了。”船夫老儿小心指着气派的曾府二字道。
点点头,王建国把稚童放下,往他怀中塞了一点碎银,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多谢老伯了。”
“真是客气了公子。”
胆怯的看着曾府,船夫老儿领着自己的小孙子赶紧跑开了。
“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见王建国衣着得体华贵,并不是一般都草民,被拉来充当家兵的衙兵领头按着长刀,态度并没有多趾高气扬。
“在下王建国,来自白龙观。”王建国搭手平和道。
“白龙观!”
领头衙兵一惊,脸色有些难看,阴晴了一下,他和后面属下对视了一眼,小声道:“快去通报大人。”
安排属下通报以后,他转身态度恭敬又复杂的道:“这位公……道长,且稍等片刻。”
说着便引着王建国上大门阴凉处。
这一等,出乎意料的在门口等了很久,等到领头衙兵汗流了一遍又一遍以后,那前去通报的衙兵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道……道长,大……人请你过去。”
王建国面沉如水,心里暗道,这张纯风老牛鼻子果真是没有按什么好心。
跟着衙兵,一路假山流水,屏风亭阁,最后在一处尽是鲜花奇树的花园里见到本州的正在下棋的知州曾庆之。
曾庆之年纪四十左右,外表穿着一件宽松的儒生衫,戴着四方儒生帽,体态瘦小,面容两撇老鼠胡,看起来有些刻薄。
和他对坐下棋着的是一个穿着锦衣,体态有些臃肿,面容和蔼,年纪和曾庆之差不多也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但跟年轻一些,看起来有些油光宝气。
除了两人这争奇斗艳的花园里,还有四个各端美酒吃食的丫鬟,低眼顺眉的左右侍奉着。
王建国到了以后,正在下棋的两人除了臃肿男人看了王建国一眼,笑眯眯点了一下头,那曾庆之是看都未看一眼,继续研究着眼前的棋盘。
“三连星,好好好!和微兄(曾庆之的字)这大龙摆的实在是出神入化啊!小弟真是甘拜下风啊!”围棋被瞬间吃掉大龙的臃肿男人,把自己持的黑子向棋盘一丢,无奈道。
“忠严真是严重了,为兄也不是堪胜一招,取巧罢了。”曾庆之自持的摸着自己的胡子,压不住的得意道。
“和微兄,一次可能是取巧,但我们这已经是第三盘了。”
“哎,取巧,取巧,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两人谈笑间,视王建国如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