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当即变色，雍容华贵的脸上浮现一丝冷意，“什么说法，你们两个怎么了？”
说话间，她端起仆人泡好的咖啡，凝脂般的手轻轻搅了搅。
一旁的莫寒然一脸无辜，语气早已没了昨晚的狠戾，“不知二弟要找我要什么说法，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两个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平常也没有什么交集，唉，想到此，我们兄弟二人真应该好好联络感情才是！”
他笑得满面春风，就算谁对他有再大的不满跟偏见，也能瞬间被这抹笑容冲散。
莫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微笑搭腔:“可不是，平常你们两个都忙，有空的话真应该好好回来聚一聚，就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兄弟之间嘛，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表面说得好像为了这个家好，实际上却句句都在帮着大儿子，显然对莫言承并不上心。
莫言承同样端起眼前的咖啡，他喜欢喝黑咖啡，还没端到鼻子前，淡淡的苦涩味道就已经冲进鼻腔，狭长的眸子注视着咖啡表面的浮沫，睫毛微微垂着，巧妙的隐藏起他所有思绪。
“母亲说得有道理。”沉默良久，他终于淡淡开口。
莫夫人闻言神色一松，笑容明朗许多，红唇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觉得这杯卡布奇诺愈发芳香四溢。
莫寒然同样微微一笑，心道，反正这个蠢货没有证据，就算怀疑自己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母亲三两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不过……”莫言承放下咖啡杯，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如果关乎人命，该不该计较呢？”
一句话宛如巨石投进风平浪静的湖面，转瞬间激起惊涛骇浪。
莫夫人脸色再变，年过五十仍旧风韵犹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冽，细细的柳叶眉不可察觉的皱了皱，“什么人命，把话说清楚。”
莫言承漆黑清澈的眸子微微一抬，凌厉的目光扫过莫寒然看热闹一样满不在乎的脸，轻轻勾唇，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母亲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大哥可是比谁都清楚，到底是我自己说，还是大哥来说？”
闻言，莫夫人脸色更黑，这两个儿子关系向来不对头，自己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也无济于事，大儿子虽然表面上随和亲近，实际上却并非浪荡公子，有些事情做得的确不地道。
不过好在老二是个大度能忍的，二儿子虽不与自己亲近，性格也不讨喜，却是个极有能力的主儿，通常情况下，只要老大不过分，他是不会搭理的，难不成这次的事情真的触犯老二的底线了？
“寒然，是不是又惹你弟弟不高兴了，快跟你弟弟道歉。”莫夫人命令道，语气不悦。
这招以退为进，莫寒然提前松口道歉的话，说不定这事儿还有转圜余地。
果然，莫寒然露出无奈的笑，“好，不管为兄有没有做什么，先给二弟道歉了，就请二弟看在……”
“我不同意！”莫言承冷冷的话音忽然响起，面色冰冷如同地狱走出的修罗，“大哥谋财害命，手段残忍，岂是一句道歉就能抵消的？”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似笑非笑，墨瞳如两团黑色的流沙漩涡，让人看一眼便再挪不开视线。
“什么？”莫夫人惊呆了，质问道，“你再说一遍！”
“母亲，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请大哥给我一个解释。”莫言承收敛笑容，冷峻的面容上戾气沉沉，宛如即将发怒的狮子压抑着最后的怒火。
他本来就气场强大，不怒自威，一句话出口，偌大的客厅里瞬间冷凝一片。
可这样的威压之下，莫寒然仍旧笑意萦然，根本毫不在意。
“二弟说这话哥哥可就听不懂了，我承认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你那么能干，也没你那么厉害，不管在哪个方面我都输你一筹，可哥哥就算再怎么不堪，也断断不会做非法的事，这一点母亲是信我的吧？”
莫夫人愣了一瞬，审视的目光在两个儿子脸上扫过，而后她沉声道:“不错，寒然虽然行事不着边际，还有的底线还有有的，我相信他不会做诸如言承你所说的事情，有些东西，你还是应该查清楚再说。”
闻言，莫言承冷笑，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大哥，昨天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何人可以证明？”
见两人都没说话，莫夫人插话:“你先告诉我，你口口声声说你哥哥谋财害命，他谋的是谁的财，害得又是谁的命？”
果然，莫寒然在一旁幸灾乐祸。
莫言承深呼吸一口气，耐心即将耗尽，“莫寻的老师林忧前两天被绑架了，对方问我要一千万，根据林忧的描述，这个人就是你莫寒然。”
“我当是誰呢，原来不过是个女人！”不等莫寒然开口，莫夫人冷哼一声道:“言承，往常可没见你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区区一个女人，比得上你们两个之间的兄弟情义？”
合着这件事还是莫言承的不是了？
“她是我莫言承的人，将来，会是莫寻的妈妈。”莫言承冷冷一笑，凌厉的目光射向莫夫人:“这个分量，够吗？”
莫夫人噎了一下，但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儿子更重要，并且她怀疑莫言承是为了将莫寒然的错误夸大，这才说出这种话。
“再重重得过你哥哥，他可是我们莫家的人，你别忘了，他是你亲兄弟！”
“我亲兄弟，他何曾把我当成他弟弟，他若在意我这个弟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会向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这次是林忧，下次是谁？莫寻吗，再下次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莫言承声音低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的眼底划过浓浓的失望，对莫夫人，对整个莫家。
早明白莫夫人会护短，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直接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如此这般袒护自己的大儿子，让他这个小的置于何地？
“二弟，你这话说的就太严重了。”莫寒然噙着笑意，连忙解释，“大哥怎么会有你说的这么残忍，可别是你身边人挑唆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