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正躲在墙根的人们看到一场暴打和尚的好戏,不禁拍手称快起来,要不是此时情景不对,只恨不得打赏三五个铜钱。
李泽暗暗叹了口气,这和尚从始至终都没显示过半点法术修为,除妖用的是啥?用的是符篆法器,高妙仙术,只凭一身横练的功夫,能有什么用处呢?恐怕也就是让在妖怪吃的时候口感更加嘎嘣而已。
事情已经办完,青衣小厮挥手便遣散了李泽等人,回去复命去了。
李泽盘算着后面无事可干,自己跟码头上的帮会青皮又实在难以相处,就想不如去找找那个番僧,这人虽然本事稀松,但看穿了周家的妖氛,也能算是个同道中人。
另外如果没猜错,他是个日本人,唐朝时期,从日本来求学的僧人如过江之鲫。但这样的人不去繁花似锦的长安城,为何会不远万里来到这丁点大的桐城县呢?很是值得一探。
桐城县不大,但人流十分密集熙攘,想找一个人并不容易。但他只要是个人,就要吃饭睡觉,那番僧又一副穷酸的样子,高档的场所那是绝对进不去的,李泽当流浪汉的那几天,不光尝尽辛酸冷暖,也对县里能接待穷人的店铺有了十分细致的了解。总就在那么几个地方,便一间间的寻访了过去。
画了一个下午,终于锁定了番僧在何处落脚,原来这人没有住在客栈,就在码头租住在一艘小破船只上,李泽多方巡查才找到,只是此时已经天黑。不禁有些惆怅起来,这时候去拜访他,互相看不清楚,语言也不通,一个不好恐怕又要动起手来。
突然,李泽鼻尖闻到一抹腥气,“不好,是妖气!”这味道虽淡,但是和那天二人撞破蝠妖吃人时闻到的如出一辙。抬头细看,夜幕中,一个深沉的暗影正无声的盘旋,极可能就是那蝠妖。
李泽往后墙角后缩了缩,妖怪时常会保留一些动物的习性,所以蝙蝠精视力可能不行,但天生的音波神通会让他感知十分敏锐,若是走到空旷的所在,必然会被它发现。
只是蝠妖此次的目标显然不是李泽,盘旋几圈后,化作一团庞大暗影,直直往番僧所在的船只坠落。“完蛋!”李泽心中焦急起来,和尚看破妖怪的行迹,又如此招摇,人家真的赶来灭他的口了。
蝠妖飞行毫无声息,但出手的威力却强大无比,借着下落的冲击力,一头蛮横的撞断甲板扎船舱,船只的结构发出极大的木料断裂声,仿佛这一下就被撞断了龙骨。这还不算,下一刻,强壮的怪物就在船舱里猛的张开庞大的翅膀,整个船体就被这一下拆的散了架,化作漫天的碎片,纷纷扬扬的落下。
受到这样毁灭性的打击,最遭殃的当然就是船里熟睡的人,连床带人都被妖怪这一下扫进了水中,有几个反应快的,竟然没有立时被水呛死,抱起几块残留的木板,浮上了水面,但也只剩大口的呼吸声,连呼救都没有力气。
天黑,李泽也看不太清楚其中有没有那个番僧,蝙蝠妖好似也不能确定自己要灭口的人在不在其中,不过没关系,对它来讲只不过多费点功夫而已。它拍打着翅膀,用爪一个个将人捞起,飞到极高的空中,再抛落而下。
人体落水激起极高的水花,从那样一个高度落下,跟落在石头上没有区别。就算铁打的人也要摔的粉身碎骨。
不多时,附近的水面在它的感应中就再也没有一个会动的活物了,就发出满意的叽叽尖叫。抖动翅膀,飞入无边的黑夜中消失不见。
“完了,这一船人和那番僧定然已经全部死透了。”李泽心中此时无边悔恨,恨当初在周家发现这妖物之时怕死,没能立刻动手杀之。又恨此时自己的无用,眼睁睁看着它害人,却无法可想。”
妖怪害人的事被李泽亲眼目击,按说这次先一步下山的目的已经完成,这蝠妖先前可能真的没有吃过人,只吃牛,骡,马,羊和自己的同类妖怪。行事谨慎,算是个善妖。
但他这次为了隐藏身份,杀伤如此多的人,绝对该死,不必再查了。只是先前未曾早早动手杀它,白白连累的如此多条性命,着实让人伤悲。
只是事已至此,再做别的也无用。还是赶快回山请师傅师兄下山除妖才是,刚想摸黑往道观行去。
突然,天空暴起一片雷光,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震耳欲聋。听声音很像以前冲明使出的小雷符引起的平地惊雷之声,只是要大的多。难道冲明已经下山除妖和妖怪动起手来了?想到这里就赶忙往雷光显现的方向跑去。
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道人悬浮半空,挥手间打出片片密集的雷网,将一个黑漆漆的怪物束缚在地。怪物拼命挣扎,却无法动摇雷网分毫,身上被灼烧出大团焦臭的黑雾。嘴里发出垂死的哀鸣。
李泽定睛一看,这飞在半空,威风凛凛的道士有一把花白的胡子,穿着的道袍陈旧破烂。不正是自己的师傅,斩鬼剑科云老道!
老道一边打出雷网一边破口大骂:“孽畜!观你多年未曾作恶,我才留你一条命在,如今为何敢害人,不知死耶?”
原来自己的这个师傅早就知道县中有妖怪潜伏,他虽老,县里的风吹草动却逃不过他的双眼,妖怪杀人这事做的干净漂亮,但还是被他心生感应,须臾之间,就赶到现场,把蝠妖抓个正着。
李泽不禁脸上发烫,自以为得计的潜伏,对于除妖,原来毫无价值。在老道眼中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无聊。
谁知蝠妖虽然被电的就要断气,仍然嘴硬:“老杂毛!我化形后一忍再忍,从来没有吃人血肉修炼过,可你道观立在桐城县,占据了所有神魂念力。
我立起的神庙,连一丝一毫的功德也聚不起来,你可知我法力不进反退,眼见五百年苦修,尽要付诸流水,谁能甘心?你不来杀我,我却要杀你!你师徒两个,一个老的要死了,一个还没长起来,我不嫌弃,都给我吃了便好,妖力修为必能再上层楼!”
老道哈哈大笑:“好,好,好!你这种小妖,老道斩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吃我,下一刻就叫你灰飞烟灭!”说着手中显出一道凝实的雷光,眼看就要打出。
下一刻,老道却脸色突变,丝丝绿气瞬间蔓延全身,一头从云端栽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