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还在吹风,将她的头发打乱,裴一念的眼眶其实已经有点湿意。
她看着薄宁川自己将轮椅推过来,没控制住自己。
“宁川,你别过来……”
“温温,你究竟要干什么?沈时琛不是好对付的人,你究竟要做什么?”
不用薄宁川说,她知道沈时琛是一个怎样的人。
可是她只是笑着。
“我当然知道,宁川不用你告诉我,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喘不过气知道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含着很大的苦,她甚至有一瞬间想要扑进薄宁川的怀里,可是现在的她做不到。
从以前到现在,只有宁川会这么温柔的和她说话,她只要一在他的身边就安静了,可是现在却不能,就连宁川碰一下她的手,她都会觉得过意不去,她的身上满是污秽,就像病毒一样是会传染的。
“我会等着你!”
薄宁川看着她的神色,只说了这一句话,眉目清朗,在黑夜里有种异样的暖,她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就像是有人在告诉她,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不管你是不是满目疮痍,那个人都会等着你。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逃,那是对宁川的不尊重,她的脸上只有微笑,月光下才看的见她的眼眶闪着光。
“宁川,别等,我不值得。”
确实,她是不值得的,风光霁月的人应该远离她。
……
裴一念回医院的时候,薄宁川没有再跟着她,她看见宁川消失在上一个路口,她知道他是没有力气了,一个双腿暂时不能站立的人怎么会追的上她。
她回了病房。
沈时琛似乎知道她自己会回去,所以她身边并没有跟着人,就连门口的大汉也在昏昏欲睡,他们是懈怠了,裴一念知道。
今天华辰里有一个新的女人,她就像是解脱了一样,有时候却又觉得自己身上罪孽有多了几分,她明明告诫过沈时琛,别去祸害别的女人,可是沈时琛终究是沈时琛,谁都不能左右他的心思。
他不是爱折腾她吗,他以为她会在意吗?不,除了对裴嘉瑜的负罪感,她的心头连一点儿波动都没有,在病床上继续睡她的觉,晚上上厕所不方便按护理铃叫护士进来,她太困了,不只是身体,还有精神都是无比的困,全都是因为沈时琛。
华辰别墅里。
裴嘉瑜穿着浴袍跪在地上,直到现在,她已经跪了接近一个小时,却一动也不敢动,男人在她的面前抽烟,房间里烟雾弥漫,裴嘉瑜的泪眼婆娑。
沈时琛盯着她。
“望起头来?”
裴嘉瑜很听话的将头抬起来,一点儿反抗都没有。
女人的脸上是白的,还透着红,连眼睛都是醉人的,沈时琛眯了眼睛,将拿烟的那只手随手的耷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朝地上的女人勾了勾。
“过来。”
她其实有些害怕,男人的眼神就像是狼一般,会把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她才十八岁的,青涩的很,身子还没有开过,当然怕的很,尤其是对着沈时琛这样的人,她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裴嘉瑜一过去就被男人按在怀里,沈时琛低唇,声音是标准的男低音。
“愿意?”如同勾魂摄魄一般。
裴嘉瑜咬着唇,没有敢拿眼睛看着沈时琛,这一天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像沈总这样的人,总会引得万千女人千方百计为他而来,而如今她在他的身边却如此容易,裴嘉瑜甚至立刻从刚才失去手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应和他,声音小小的。
“愿意。”
“真愿意?”沈时琛掐了她的腰,裴嘉瑜疼的呜咽了一声,沈时琛直接将她一甩,裴嘉瑜被扔到沙发上。
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有些恐惧。
这是本能。
“你和你姐比起来稚嫩了不少。”沈时琛靠在她的耳边。
裴嘉瑜心里含了一口气,她本来心里就恨裴一念,在沈时琛的面前也是,心里愤愤不平,表现在脸上。
“沈总,我会伺候好你的。”
裴嘉瑜的眼神坚定,沈时琛却直接轻笑。
“你拿什么伺候我?”
“难不成是这个?”沈时琛直接指着她颤颤发抖的身体嘲讽着,她还没有裴一念有骨气。
从来不会服软,也从来不会在他的面前认输。
裴嘉瑜似乎看出来了沈时琛的无心,只想着戏弄她一下,直接伸手挂上了他的脖子,在男人的怀里蹭。
沈时琛盯着她的动作。
“你还太小,我没这个趣味。”
沈时琛说完就离开了,可是裴嘉瑜却立马下来沙发,赤脚在地上跑过来攥着沈时琛的衣角,顺势从后面抱住了男人的腰,哭哭啼啼的。
“沈总,求您要了我吧,姐姐可以做的事情,我也能,裴氏需要沈氏……我……也需要沈总。”
“是吗?”沈时琛讥笑了一声,看着扣在他身前细嫩的小手,抹在女人的手背上,裴嘉瑜直接一麻。
沈时琛转过身来将她抱了起来,她圈了他的脖子,像只小猫咪。
…………
没有过多久,卧室的门被打开,裴嘉瑜从里面跑了出来,长发挡住脸,直接从汪权的身边跑了出去,进了客房。
她是羞愤的,没有想到沈时琛会让她干那事儿,她浑身都热,脸颊通红。
汪权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沈时琛坐在床上吸烟,月匈前的浴袍敞着。
“人走了?”
“没,进了客房。”汪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老板好一会儿才说着。
“裴小姐已经回医院了,听护士说已经睡了。”
“睡了?她倒是自在。”
沈时琛按了烟蒂,从床上坐起来,系上腰带,将桌子上的电话拿了起来,准备打给她,忽然想了一想,又放下,皱眉问汪权。
“她没打过电话?”
“裴小姐没有,应该是忘了。”
忘了?不是忘了,而是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这个心眼。
沈时琛笑了一笑,拍了汪权的肩,
“这几天让他们把她看好,我就不过去了。”
沈时琛说的不过去,就真的不过去,裴一念在医院真是几天没有看见过那个男人,就连电话也没有。
白天阳光大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坐在楼下的花园,阳光暖洋洋的,晒的人浑身酥麻,困意阑珊,不过她去哪里都有一个护士跟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她知道那是沈时琛安排的,也没有计较,不就是监视她吗?怕她跑了,可是她怎么会跑,沈时琛的担心有些多余。
几天无所事事下来,她的日子倒也娴静,不过都是睡觉,连跟着她的护士也很少来。
那天中午裴一念接了一个微信,已经很久没有小平安的消息了,儿童医院的医生告诉她,小平安最近几天要手术,问她能不能过来陪陪孩子,毕竟手术的风险挺大的,她也在医院,沈时琛安插了人,她根本没有办法,只能想着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去一会儿,而且还要躲着跟着她的人。
第二天一早,裴一念就嚷着门口的人去给她买徐记的早餐,门口守着两个人,留了一个,她等在房间里,等人回来的时候慢悠悠的吃着,下午也的待在病房,第二天照旧,等到第三天,那个人又去了,另一个人等在门口。
她开门的时候那个人看了看她,等到她走出去,那个人准备跟着,裴一念指着房间里的厕所。
“房间里的马桶坏了,你让人来修一修,顺便我去下面上个厕所,早餐来的时候先别打开,冷了就不好吃了。”裴一念说这话的时候面色自然,那人一点儿都没有察觉,以为和以前一样,走到厕所里去看了一眼,裴一念跟着。
她说着。
“这么看是看不出来的,你要找水电工或者是专门弄这个的,要不然冲水的时候怎么那么臭,应该是哪里的管道坏了。”
那个人将信将疑。
裴一念直接喝道。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要是告诉你们沈总,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人恭恭敬敬的,她看着那个人跑了出去,才急忙将寝被下面的包拿了出来,将手机放在桌子上面,不准备带走,里面有追踪器,很容易发现她在干些什么,手机里面的消息已经被清了,她已经想好退路了,出发前给爸妈打了电话,说是最近几天要回来,但没有给出具体的日期,等到去医院陪完小平安之后坐车去塔往,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她出去的时候护士不在,出来医院的门没有打车,走到监控死角的时候,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儿童医院。
小平安这次没有躺着,而是坐在床边上,看着她进来,哼哼的叫着“妈妈”。
裴一念左手圈着她的头,摸了她的小辫。
“裴安安,妈妈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她在她的头上猛的嗅了一口,然后握着她的小手。
“想妈妈了没?妈妈对不起平安,工作忙好久没来了,阿姨给平安扎的小辫儿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