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处处都是五光十色的霓虹,夜的孤寂在霓虹中变成了狂欢,在夜色下行走的寂寞的人们,酒瓶的碰撞下,别样的火花。
莫小莫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这是第一次她来这种地方,混乱又糜乱,随处都可以看见肉体的紧贴在一起的男女,他们忘情的拥吻,在音乐和灯光下碰撞着火花。
莫小莫想起在陈殊口袋中发现的东西,心里就是一阵怒火中烧,她一直安慰自己有可能只是一个误会,可是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外地出差,根本就没有时间和他在一起,而且,莫小莫也清楚的知道她的底线,所以,陈殊终于还是耐不住寂寞了吗?
只有一个星期他们就会举行婚礼,她都已经答应了到时候可以让他为所欲为,可是不偷腥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更何况当初陈殊追她的时候就是一个花花公子。
莫小莫心不在焉,看着身边这些成双成对的男女,他们又有几个是在真心爱的了?
在这个冷漠的城市,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到底还是她天真了。
莫小莫感觉到自己被人摸了一把,可是回过头,却分不清到底是哪一个人摸了她,恼火的转身,今天她就是要在这里释放自己。
可是,环顾了一下四周,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唯一几个单着的都长的不怎么样。
心里头就生出一股挫败感,长得好看又长情的人都是别人家的。
旁边倒是有几个男人色眯眯的看着莫小莫,从她进来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暗搓搓的搓着手,几个人交换了猥琐的眼神就要往莫小莫身边走,这种深夜,一莫小莫就是有故事又容易骗的人,关键是莫小莫长了一张“来骗我”的脸。
“哥,别忘了,上次也是这样的姑娘,人家会跆拳道。”另外一个男生有点怂,这年头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随随便便可以上床,也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扭断你的手,上一次的教训教会了他们这个道理。
为首的男人脸色果然变了一下,眼睛一闪确实是害怕,但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怕什么,这次我们不动手。”
底下的人秒懂,点点了头之后,开始慢慢的挪向了莫小莫,莫小莫正沉迷在陈殊出轨的痛苦中,酒保给了她一杯酒,想也没想就直接喝了,现在除了借酒浇愁,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拿着刀将陈殊剁了包人肉饺子,当然,前提是如果法律不追究她的责任,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有可能她是在做梦。
“美女,请客喝一杯。”男人手撑着冰冷的大理石吧台,五颜六色的光落在吧台上,照射出五彩的光,莫小莫精致的脸蛋在灯光下格外的诱人,因为喝了酒脸上泛着浅浅的沱红。
“就你长成这个挫样好意思勾搭我?”莫小莫看了一眼这群男人,她最讨厌有人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因为那样的都是不怀好意,不过,在这家酒店来玩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这家打着酒店的名称,其实私底下却是一家花柳店。
男人被莫小莫噎了一下,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不精彩。
莫小莫无心和他们纠缠,起身准备换地方,既然陈殊已经对她不忠,而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心里好过。
这天享酒店里有的是帅哥,今天她就是来报仇的。
莫小莫一路都在寻找着自己的猎物,只是好像所有人都是成对的。
陆薄彦今天难得有空来酒店里放松一下,外头的人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一个国际总裁的特助竟然会有一个做少爷的朋友吧,不过这也是生活,你越是站的高,就越是想要和底层的人交好,陆薄彦皱着眉,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糜乱的氛围。
莫小莫看到坐着的陆薄彦的时候,眼前一亮,心跳好像都停了半拍,这男的一定是这里的头牌吧,看他就长了一张头牌的脸,今晚就是他了。
莫小莫摇摇晃晃的挤到陆薄彦身边,将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全部赶走了,莫小莫搂着陆薄彦的脖子,笑的轻浮。
“20万,买你一夜。”
陆薄彦低眸看着挂在身上的女人,有种想要将这个女人一掌拍死的感觉,长得帅有错?长得帅就是少爷?
莫小莫挂在陆薄彦身上,脸蛋红红的,厉安宇心中一动,将韩安冉揽进怀里。
“20万怕是有点少。”
陆薄彦贴着莫小莫的耳朵,轻轻的呼吸,微凉的薄荷草香呼在韩安冉耳根,莫小莫身子颤了颤。
“那技术好就加1块钱。”莫小莫戳了戳陆薄彦的鼻子,高挺的鼻梁,摸上去不像是假的了。
陆薄彦脸瞬间黑了。
陆薄彦搂着莫小莫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莫小莫头晕眼花,只觉得抱着她的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很香的味道,像是桂花可是好像又不是。
走廊的灯很暗,大概是为了可以更好的休息,但是现在却是一股很暧昧的的暖黄色光。
房卡刷卡门的时候,莫小莫脑子瞬间清醒了,但是只是片刻就被陆薄彦吻住了唇,男人好闻的气息全数过度到莫小莫口中,莫小莫意乱情迷,意识也渐渐乱了,伸出手勾着陆薄彦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一夜迷乱,莫小莫醒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东西在压着自己,动了动脚,有些麻,揉着发痛的额头,莫小莫裹着被子起身,一转身就看见一张帅脸,闭着眼睛睡得很死。
“帅是很帅的,只是可惜是好人,不然就收了你了。”莫小莫摸着下巴,可惜着莫小莫的逆天容颜。
阳光从阳台上的落了进来,浅黄的光落在白色的被单上,莫小莫小心翼翼的将一张20万的支票放在床头柜上,看着陆薄彦的皮相又是一阵叹息后才离去。
陈殊,你有你的陈子昱,而我就是你的过客。
“莫小莫,你为什么哭?”耳边的声音有些遥远,莫小莫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很好看,就像鹿的眼睛一样清澈明亮。
只是染了些悲伤有些黯淡。
“我还是没办法梦见他,怎么办?”
陆薄彦将莫小莫揽进怀里,下颚抵住她的发顶,原本及腰的长发已经因为手术而全部剪短。
“没关系,下次,下次就一定可以梦到。”陆薄彦闭眼,将莫小莫抱得更紧了,莫小莫睁着大眼睛,看着窗外的香樟树随风飞扬。
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再梦见他了?
莫小莫千辛万苦想要梦见的人是陈殊。
陈殊是一名京剧演员,画着大浓妆辨不出脸,偏偏莫小莫就能认出他。
十个霸王,只能有一个虞姬,可是,唯一的那个虞姬是陈子昱。
数十个装扮一模一样的霸王里,她不过短短数十秒就找到了最适合她的霸王。
“那我再睡会儿,可能就会梦见他了。”
陆薄彦眼角有晶莹的泪花落下。
“好,你在睡会儿。”
莫小莫得了一种病,嗜睡。
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三小时她都在睡觉,可她从来不会做梦。
一个月前,莫小莫开车的时候睡着了,理由是她做梦了。
可是梦很短,短到她还没来得及触摸到他,她就失去一切知觉。
也是那一次,她及腰的长发变成了光头,头部缝合14针,头顶到后脑勺留下了难看的伤痕。
“莫小莫,你怎么还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很累的。”
他的声音很冰冷,莫小莫身子狠狠的颤抖,抱着手臂蹲在墙角。
不该是这样的,不是说,梦是可以自己掌控的吗?明明她想要的是温柔的梦,怎么会变得这么冰冷?
“你是罪人,你不配活着。”从远方传来的声音就像一把枷锁,将她的身体缠住,动弹不得。
“陆薄彦,我梦见他了。”
莫小莫从梦里醒来,习惯性的去摸头上的头发,摸到的却是一片光滑,她好像忘了,她已经没有头发了。
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人,没有陆薄彦,也没有陈殊,没有陈子昱。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病床上,茫然的看着周遭的环境。
莫小莫抱着蓝白条纹的绒被,麻木的享受着孤寂的侵扰。
那一年,莫小莫第一次见到陈殊,陈殊演楚霸王,她是虞姬,就像程蝶衣和段小楼一样,他们一个是最像霸王的霸王,一个是最像虞姬的虞姬。
那时候,莫小莫迷张国荣版《霸王别姬》迷得紧,一颦一笑都好像有哥哥的影子。
陈殊不是段小楼,苏小蛮却是程蝶衣。
混混沌沌的又过了几日,莫小莫的精神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是整天整天的睡觉了。
可是,陆薄彦却觉得她醒了的样子还不如就让她睡过去来的更好。
“阿彦,陈殊刚刚来过了没有?”
每天一睁眼,莫小莫亘古不变的话题,陆薄彦看着满眼都是期待的莫小莫,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来了,他来看你了,只是你睡着了,他不忍心打扰你。”
陆薄彦为莫小莫编制了一个谎话,一个关于陈殊的谎话。
莫小莫喜欢陈殊,因为他是她唯一的霸王,且没有人可以代替。
“莫小莫,陈殊找你。”
老师洪亮的大嗓门在整间教室里响彻,莫小莫垂着的头颅忽的抬起,看着窗外那个男子明媚的侧脸,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原来真的存在一种人,可以轻易的就掌控着你的喜怒哀乐,忧愁欢喜。陈殊就是掌控着莫小莫情绪的人。
明媚的男孩子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日头的阳光落下来,一寸一寸的踩在少年脚下,白色的球鞋上落了调皮的流光。
莫小莫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忍住,忍住脚步,不能太急切,太急切会吓到陈殊的,她怎么舍得吓到他了。
可是最后我们也只能在梦里才能相见了。
莫小莫又开始睡觉了,只是她终于开始会梦到陈殊了。
那个唇薄的少年,在梦里一夕之间就长成了了岁月静好的样子。
“莫小莫。”陈殊的声音很好听,就好像大提琴缓缓拉动时低沉的样子,悦耳,只是年少的人还是有些青涩。
“陈殊。”
岁月静好是什么模样?在陈殊眼里只要陈子昱在她眼前,就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那天的天空是什么颜色,还记得吗?恐怕记不得了吧。
莫小莫闭眼,她记得的,那天的天空很蓝,楼下梧桐树的味道永生难忘。
清明的眸子里倒映着天花板的白,白的刺痛了眼睛。
“陆薄彦,我又梦见他了。”莫小莫缓缓起身,陆薄彦正在敲键盘的手一顿,看着莫小莫,眼里闪过异样的光。
陈殊是一种毒,莫小莫早就已经病入骨髓了。
再也没办法医治。
“他终于肯入梦了吗?”
陆薄彦垂着眼,将电脑阖上,慢吞吞的挪向苏小蛮,莫小莫抬头看着陆薄彦,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陆薄彦的身影,离得近了,身影被拉长,陆薄彦手臂撑着病床,整个人都压近莫小莫。
“阿彦,我很开心。”莫小莫搂住陆薄彦的脖子,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也很开心。”
陆薄彦揉了揉莫小莫的头,倾身将她带进怀里,淡淡的烟草味,
他的小莫什么时候才会回头看到他的存在?
除了陈殊还有很多人可以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