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终于达到了“曲线救豹子”的目的,我先在心里喘了口气,却不敢稍有放松,因为要去把豹子从那个洞里给救出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小油哥把自己的哥哥放在一边,以一个最安适的姿势,让他半坐在那里。我见小油哥放好之后,便把嘴一努,意思就是没有什么投机取巧的办法,大家大着胆子上吧。
小油哥看着歪盘子,好像要说什么,我一时没懂,但心里突然有一种想整一下歪盘子的念头,便也转过头去,死死地看着他。歪盘子被我们俩盯得发毛,额头上的汗珠子就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哆哆嗦嗦地说道:“小油哥,这位小哥。。。。。。。你们不会是让我打头阵吧?”
我心里笑得不行,歪盘子啊歪盘子,你他妈的刚才雄得了不得,现在却又熊得没底,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孬种,但我还是盯着他,不置可否,倒是小油哥开口说道:“歪盘子,你是我这边的人,刚刚却他妈的动也不动,现在是该你表现一下了,但你放心好了,做哥哥的一定在后面照看着你,不会让你出一丁点事情!”
我以为小油哥盯着歪盘子,是有什么话要向他交待,谁知还真的是让他去打头阵,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好,再怎么说,这歪盘子实在是扮演不了这样一个角色。可是,我仔细想了一下,一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决定的权利,二是小油哥也不是一个善茬,有仇必报大概就是他最基本的一个做人理念,我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非要抓他的痒痒。
歪盘子两腿打颤,然后转头看着我,向我求助,而我只能把目光移向别处。歪盘子没有办法,我斜眼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吞了口唾沫,然后就向前面走去。
虽然歪盘子这人有些反复,不可测量,但我还是挺担心他的安危,便跟在他的后面,而他走了两步一回头,见我还在,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最后一咬牙,转身就朝前面走去。
要是我打头的话,我觉得自己还没这么紧张,因为自己只需要注意洞里的棺材(或者说死尸)就可以了,可现在却还要担心歪盘子的安危,多分了一份心,不由就更加紧张起来,而这四五丈的距离,在我们仨的蹑步之下,也显得格外的漫长,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结了。
“啊!快跑!他妈的不对劲!”
前面的歪盘子忽然大叫了一声,然后一回头,把我一撞,整个人就飞也似的跑了起来,而后面的小油哥受了他的感染,两腿也如风扇一般转了起来,顷刻之间,我的耳中只剩下一阵脚步跑动的声音。我歪倒在地上,大腿处由于被歪盘子狠狠踩了一脚,一时吃痛得了不得,只好坐在那里,一边用手揉搓着大腿,使其活动起来,一边紧紧捏着手里的古剑,以防不测。
刚刚由于我们三人保持高度一致的警惕,连呼吸声都非常小,所以一时洞里变得安静无比,虽然一经歪盘子大声吼起来,但这种久违似的巨声,在洞里传荡起来,更显空旷和死寂。我就坐在地上,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而时间一刻一刻地慢慢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歪盘子又没摸到风向,又他妈的歪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身后漆黑一片,小油哥和歪盘子已经跑得没影了,连地上的老油哥也不见了。他奶奶的,一群王八蛋,事情还没出来呢,就跑得连根毛都不剩。。。。。。
我用双手搭成喇叭状,然后向着身后大喊,这洞里空旷得很,只要有声音大叫,就会传得非常远,可惜就是这么大的声音,也没能引出个什么动静来,看来这三人的确实走远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是满满的不甘心和不舒服,便张嘴大骂起来,但我没骂过架,也不知道世界上最难听最恶毒的话是什么,只是“王八蛋”、“龟儿子”的乱骂一通。
骂了一会,我觉得自己累了,而且我的大腿经我一阵揉搓,也能活动了,可就在我要站起来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说道:“小哥,就算我们兔子开溜,你他妈的也不用这么骂我们啊,当我们没有顺风耳啰?”
我一听,他奶奶的,大事不好了,竟然是小油哥的声音,难道这家伙跑了一段路之后,发现没什么事,就折回来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的麻烦都大了,但自己好歹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尤其见过村里那些泼妇骂架的时候,是怎样反客为主掌握主动权的,所以我在脑子里一转,便马上气咻咻地大声说道:“小油哥,你他妈的还说呢,我们被。。。。。。那死尸给骗了,你看不是屁事没有么?看来我们救老油哥还是要团结一些才行啰!”
小油哥没有说话,依旧向我走了过来,将老油哥放在原来那个位置,然后对歪盘子骂道:“歪盘子,你他妈的靠谱一次行不行?龟儿子的,你老实给我交待,你刚刚看到啥了?是不是故作声势,专门吓老子?”
我刚刚之所以说得很隐秘,就是怕把歪盘子给顺上了,毕竟自己在事后,也非常怀疑歪盘子的举动,但小油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而且看来他的心眼并不比老油哥差了多少,可他的脾气却比老油暴烈了不少,这一下可有得歪盘子解释了。。。。。。
歪盘子的脸色一变,颤声说道:“小油哥,我。。。。。。刚刚确实没看见啥,但我没看见啥才觉得更加恐怖哩,因为。。。。。。那棺材是背朝着我的。。。。。。我们根本就将它翻不过来,所以我想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回到地面上,去找些‘山郎中’来给老油哥瞧瞧,哪里要在这里耗费时间?但我知道小油哥肯定是不会听我的,所以我才。。。。。。”
歪盘子的风向果然又他妈的歪了。。。。。。
小油哥踢了歪盘子一脚,骂道:“孬种!真他妈的是个孬种!你不但让我看了笑话,也让这位小哥看了笑话!”骂完,就自己朝前走了过去,而歪盘子一见,也咬了咬牙,紧跟了上去。
我想起之前消灭那些虫子的时候,歪盘子也是受了老油哥的影响,才变得那么坚决和大无畏,而现在也是这样,看来他还真是一个容易受到英雄主义影响的人,那么说起来,他要是在那段特殊时期内,肯定是红卫bing的坚定支持者和实施者。。。。。。
来到洞口边,我从歪盘子的身后向下看去,下面只是黑乎乎的一片,哪里瞧得清楚?这时小油哥把手里的两盏矿灯集中在一起,往下一照,我就看清楚了,在很深很深的地方,果然是一块长方形的深绿色,只是在矿灯那种昏黄色的光射之下,颜色就变得有些古怪,让人看了心里发慌。
“咋样?走一嘎啰!”小油哥莫名其妙地对歪盘子说了这一句,然后抬腿就准备往下去,但被我给拦住了,因为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要下去的话,要么一溜到底,要么用双手撑着洞壁下去,但那洞壁宽度实在是不合适,两手展开太大,却又没其他办法,而下面却是不可预测的危险。。。。。。
我向小油哥二人说了我的想法,他们也点头同意,然后就开始感叹为什么没把麻绳带下来,都他妈的留在上面了。我安慰他们不要担心,条条大路通罗马,办法有的是,而且既然这个洞如此的深不可测,下去了也不见得是个好办法,那么就想办法把那具死尸给引上来,再想后续的办法。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自己应该是很在行的,想了半天,就想了一个办法出来,便是利用地上的土捏了一个泥人,然后让歪盘子贡献了一点鲜血,滴在上面,最后将泥人放在洞口处,插上一道“神兵符”。
一切就绪后,我对泥人念了一通咒,然后古剑一指,准备将那泥人抛入洞中——根据死尸喜欢“生气”(就是活人的气息)的原理,它必定会攻击泥人,而我们虽然也有生气,却离死尸太远,它无法感受到,所以采用这个办法。
就在我要将泥人扔下去的时刻,小油哥忽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对我焦急地说道:“小哥,你看看我哥,不对啊,他咋个。。。。。。在浑身发抖?”
我吃了一惊,但做法正做到一半,又不可能立马停歇,况且这个“神兵符”一出,四周所请到的神灵也就到了,能用的时候就要用,不然下一次得等很久了。。。。。。一念之间,我没有想那么多,而是按照原定计划,“刷”的一下,将那泥人给扔了下去。。。。。。
也就在这一刹那,我感觉自己背后有物袭来,速度非常之快,便也不多想,顺手就是一剑,可一剑出去之后,自己才后悔莫及,身后有物袭来,按照这速度,不就是发生异变的老油哥么?他奶奶的,要是我这一剑削实了,小油哥不得当场扒了我的皮不可?
思念转瞬即毕,我只感觉自己的剑确实削到了实物,却是那种削在木头上的感觉,用个通感的手法来形容一下,就像很沉闷的声音一样。。。。。。
不对啊!如果这一剑削到了老油的话,应该是很干脆的一下,或者就是“当”的一声,可现实却是我也形容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想到这里,我的心真的疑惑了,而且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