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冷辰逸就跑去找清漪,他想再见她最后一次,再送她一次。
他急冲冲的跑到清漪的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他又跑到清漪住的房子,门轻轻虚掩着。
“咯吱”冷辰逸推开门,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就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他一眼就看见桌子上,那只他送给清漪的兰花簪静静的躺在那。
冷辰逸轻轻的拿起簪子,眼前浮现出清漪带着簪子朝他微微一笑的情景,只觉得胸口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若失了。
……
……
“师父,你怨吗?”暖山问道。
“怨,我当然怨。我多么希望他能像画本子里写的那样,奋不顾身、抛开一切,只为与我在一起。可是,可他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会开心吗?。我不会开心。那将成为一道枷锁,紧紧的束缚住我们。我想,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正因为他现在的选择,我才更尊重,更理解他。”
“为什么呢?”
“如果一个人,只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抛下了养育他十几年的双亲,抛弃他的家族。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一天因为什么原因而抛弃我呢?!正因为他有责任感,有担当,他才会做这样的选择。假如他真的愿意接纳我。我想我自己也不一定能坚持下去。那不是属于我的世界。我们这样的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现在这样就挺好。彼此还保留着一些美好,我不想最后变得面目全非,那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是这样吗?”暖山问道。
“你还小,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给你,接着。”清漪把手朝着暖山伸过去。
暖山接过一看,是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山字。
“给我的?”他惊喜的说道。
“是啊!怎么能少的了我们小山的那!你先带着,师父以后绣个更好的给你。”清漪微微笑着说道。
暖山低头看了看荷包,说道:“师父,你真的没有关系吗?如果你想哭,你就哭出来吧!我不会告诉我别人的。”
“傻孩子,师父真的没事。快走吧!天黑之前,我们还得找个落脚的地儿呢。”说着清漪加快了脚步。她的手在腰间摸了摸,那个荷包还在那里。
“哎,好的。”暖山应了声,也加快了脚步。
……
……
“我和你师兄就这样一路走来,这一路上我们见识了繁花美景,也见识了世间的各种不幸。但所幸,我们都没有失去自己的本心。后来我们就到了玉雪山,在那里定居了下来。然后就遇见了你师姐,接着是你。”清漪轻轻叹口气。
“师父,那你和大师兄是怎么回事啊?”小蛮疑惑的问道。
“其实,这么多年,虽说是我收留了你大师兄,可其实在生活上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后来我们生活稳定下来后,我也曾找媒婆给你大师兄相看了几户人家的姑娘。可你大师兄总是不愿意。他说他一辈子都不娶亲,就在这儿照顾我们几个。他担心娶妻了就不能向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照顾我们了。唉!真是个傻孩子。这么多年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想什么,师父能不明白吗?可是,师父不能啊!”清漪说道。
“为什么呢?”小蛮问道。
“我们这么些年在一起,在我心目中,他就和你们一样,是我的徒儿。我怎么能对像自己孩子一样的人产生这种罪恶的想法呢?而且,我比你大师兄大好几岁,我又怎么能耽搁他呢?”清漪缓缓说着。
“那为什么您现在就答应了呢?”小蛮问道。
“唉!说来话长了。”清漪叹道。
“在你们走后不久,山下的村庄发生了瘟疫,一个接一个村庄的人感染了瘟疫,我和你师兄也不幸感染上了。病人太多了,但是医馆有限,很多人还等不及医师的救助,就去了。你师兄连夜背着我就往城里去,当时我都烧的迷迷糊糊了,都不知道他怎么背着我走到了城里。可是因为疫情,城门封了,根本就进不去。你师兄没办法,他给看门的守卫磕头,苦苦的哀求,求他们,求他们放我进去。好心的守卫告诉我们,进去了也看不了大夫。病人实在太多了。根本就顾不过来。他也不忍心看我们就这样离去,把大夫配给他们的药给了我们几包。还告诉我们,如果只是发烧,只要在家做好隔离,,烧退下来,呼吸稳定下来,慢慢就会好的。
你师兄含着泪给那几个官差守卫磕了几个头又把我背回去了。他把所有的药都给我喂了。那几天他日夜不眠的守着我,直到我渐渐退烧。
那天,我醒过来。睡了好几天感觉浑身没有力气。我喊着你师兄,想让他给我倒碗水喝。可是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我不由的心慌了。我挣扎着起来,屋里屋外都不见他。第一次,我慌了神!我不知道你师兄跑到哪里去了。他从来去哪都会告诉我,可是家里连一张小纸条都没有留下。我又跑进屋子里,看见桌上放了一包碎银子。和一叠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上面放了一个荷包。我拿起那个荷包,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个山字。我想起那年,我给他荷包时,他开心的傻笑着,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我疯了似的往外跑,到处都找不见他。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我不相信他会不言不语一个字不说就离开我。我往山上跑去,跑了好远好远,直到,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你师兄。那时,他已烧的不省人事了。
不幸中的万幸,因为玉雪山人迹罕至。朝廷为了隔离那些被感染的人,在这里搭建了许多临时的医棚。所以,你师兄也及时得到了救治。
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生命只有一次,一个人总应该去做些他想做的事情吧!这一次,我想,我不能再错过了!”说完,清漪静静的望着小蛮。
“师父,您和大师兄这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没有人会怪罪你们的。只会衷心的祝福你们。”小蛮望着师父,诚恳的说道。
“其实,我倒不是很在乎别人怎们说。只是你师姐,我怕她会想不开,怪罪于我。”清漪说道。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