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颗酸梅子后,清漪感觉舒服多了。暖山递了杯水过来。清漪接过后喝了一口,放下了。她往榻上靠了靠,暖山又赶紧给她背后垫了块软垫。
“没事,我好多了。”清漪冲着暖山微微一笑。
“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您病了么?”小蛮问道。
“我,我其实…”话才刚开了个头,清漪就羞红了脸。
“哎呀,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啦?赶紧说啊,急死我了!”小蛮抓耳挠腮道。
“师父,师父她有孕了!”暖山说道。
“啊!”小蛮噌的站起来。
清漪羞的用被子蒙住了头。
“这,谁干的好事?”小蛮说着就要往外冲:“我找他算账去!”
“哎~哎~,别去。”清漪赶紧坐起来拉着小蛮的胳膊。
“嗯哼,”暖山清了清嗓子。“是我!我是孩子的父亲。”
“你~”小蛮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师父?”说着上去冲着暖山的胸口就是一拳。
“我,我喜欢师父!”暖山一个踉跄,捂着胸口道像要豁出去似的喊到:“我从小就喜欢师父!”
“你,你~”小蛮气的浑身直颤。
“好了,好了。都消消气,坐下说话。这件事都怪我。你们先坐下。”清漪拉着小蛮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暖山,你先去烧点水,中午小蛮留下吃饭,你去准备准备。”
“好的,那你注意点,别太激动了啊!”暖山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去。
“小蛮,你听我慢慢告诉你!”清漪慢慢说道。
那一年,宣王政变成功,一时间满朝风雨大作,人心惶惶。路清漪的父亲虽说只是个七品小官,却也受到了连累。家里老老小小入狱的入狱,发配的发配。清漪的父亲受不了监牢里的酷刑,咬舌自尽了。母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在去往苦寒之地的途中病倒了。这一病就在也没有好起来。
没几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于是路清漪就被释放了出来。可是因为母亲疾病缠身,在到达苦寒之地没多久也去了。至此,这白茫茫的大地就剩下路清漪一个人了。
她从北地一路朝南走来。饥一顿饱一顿。遇见好心人了,就能饱饱的吃一顿。但这一路,对这十几岁的少女来说坏人也是不少的。
有一次,碰见了一位好心的大哥,说看着她很可怜,想给她在大户人家找份丫头的活干。她很开心,想着终于再也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可谁成想,转眼的功夫她就被卖给了深山里的一户人家,给他们的傻儿子当媳妇。她死活不愿意。那户人家竟将她关到柴房,几天几夜不给吃喝。
有一天,她瞅准了个机会终于跑出来了。她拼命的跑啊跑啊,风呼呼的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脚上的鞋就像灌了水似的又冰又重。可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住脚步,就那样一直向前跑一直向前跑…
这一路,为了保护自己,清漪就把头发剪短,弄成一个愣小子的样子。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可是入城必须要户籍证,因为清漪还没来的及入城去办理,于是就被守城门的官差当成游民,给抓去俢河堤了。
在那干了十来天后,后面又不断有人被抓来,也没那么多粮食养活这些人。于是清漪就被放了出来。
出来后,清漪就赶紧去衙门登记了身份。等她拿着户籍簿回到家时,才发现那里早就卖给了别人。
十八岁的路清漪,看着街上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一时间黯然神伤。竟觉得这天大地大,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她呢?
没有办法,她只好出城来到了城外的白云观。以前她经常随母亲来这白云观听这里的观主,青云道长讲解道法,与观主有几面之缘。
好心的观主收留了她,在这一住就是好几年。平时里,她就在道观里看看经书,打扫打扫卫生,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有时候,还跟随观主出去,去一些妇人家中为她们讲经做法。这一来二去的,也学了一点本事。竟渐渐在这后院妇人中闯出点名头。观主很是欣慰,有时也就会让清漪独自去给那些后院妇人讲经做法,排解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