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族长跟邱氏自动脑补,一场指腹为婚托付终身的大戏,对墨长风放下芥蒂,越发和颜悦色。
兼职有求必应。
只是家里无多余的房子,他跟小祖同榻而眠终究不合规矩,让孟达赶出一张竹榻。
孟达一脸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伤了手。
阿茶望着他出神。
墨长风从身后望过去“没用的,印堂发黑,桃花劫已深,不日将发作。躲不开的。”
阿茶只是有些可惜,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错了就承担后果。
人神鬼妖无一例外。
因果相系往往就是一念之间。
孟小三一天都处在亢奋状态,依旧不死心的硬拉着孟尝上山,如今人马上聚齐,留下的日子都得靠数的了,自是要抓紧找寻。
说不得日后有用。
晌午刚过,竹榻才算做好,精致柔韧,雅致的狠,孟达特意弄了一个竹枕,一套下来,看的阿茶有些眼热。
啧啧,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甚是惋惜。
孟家来了京都公子,据说是小祖的故交,村里人好奇的不行,纷纷若有似无的从孟家门口飘过,眼睛在院子里找寻。
玉树临风,一身布衣硬生生的穿出贵气,宛若神仙下凡。
小祖的故交!?
尤想起孟族长跟邱氏吞吞吐吐的模样,莫不是娃娃亲,看着少年年岁不大,小祖这般有本事就得找一个如此俊逸的少年郎。
众人脑补之后整个县里如一阵狂风卷地,县令大人都知晓孟家小祖的未婚夫找上了门。
京都贵公子。
于是急急派人赶紧打探,心里转了几圈,孟家嫡支果然不同凡响。
搭上这条线,真是赚大发了。
急忙派人到后衙,将小姐请来。
不小一刻,走进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姐,身后跟着贴身丫鬟。
一脸幽怨“父亲,叫我何事?”
县令大人盯着她的肚子“事情办的如何?”
小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了几分得意,伸出一只细嫩的小手“自是手到擒来,在过些日子,就可以将那黄脸婆扫地出门。”
县令大人点点头,身后的丫鬟两耳不闻,木头一般的杵在那里。
这个丫头倒是没白收,若这事成了,自家也算跟孟家沾了亲。
孟达此人孟族长的长子,以孟家的声望,日后应该会成为孟氏一族的族长。
县学的先生,自己打听过,孟氏族中子弟勤敏非常,更是有不少的好苗子,待来年乡试县试府试之后。
孟氏将坐实那个牌匾,成为真正的耕读世家,耕读传家。
四个月后,试种成功,孟家小祖将是墨朝唯一的女候。
县令大人眼中炙热万分,仿佛看到宽阔的大路,直直将他推上巅峰。
随叮嘱小姐,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成了,日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这位小姐之前就是戏班里一个戏子,如今被县令认作小姐,已是大造化。
锦衣玉食,比往常风餐露宿的日子好太多了。
本以为她是留给世家大族而用的,不想便宜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夫,虽有微词,但也知自己的命,牢牢地捏在县令手中。
自是莫敢不从!
孟达虽是农人,却生的结实,对她小柔惬意呵护的紧,让她也不禁有些沉迷。
于是行了好事,若是在过些日子待腹中胎儿成形,就是摊牌的良机。
已经如套的孟达依旧不自知,依旧在甜蜜懊悔责任中挣扎不已。
阿茶跟墨长风每日必到村口转一圈,数日过去,以他们的脚程也应该到了才是。
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阿茶有些担心,不想在几人聚齐之前再出任何事端,随没有看到孟家村看她跟墨长风一脸暧昧了然真相的目光。
待知晓之后,已被做实。
多说无益平添口舌,阿茶也不欲与他们多说。
一晃半个月过去,每每到村口眺望,依旧毫无所获。
几个人商量,不行就只能沿路找寻,这般等下去不是办法。
正商量是一起去,还是两人去,一阵急急的跑步声由远及近。
还有马蹄声。
“小祖,有人寻你。”
村内的一个孩子推门而入,大口呼吸的喘气,可想之前跑的多急。
门外马蹄声停了,灰头土脸的站着三个人。
身上衣衫已经看不出模样,头上枝叶草屑,自以潇洒倜傥的著称的一笑魔君。
扇子都糊了一层泥,整个人仿佛从土里长出来一般。
炎月见到墨长风他们当下泣不成声,越发觉得小王叔就是一个废物,一路上方向不辨也就罢了,偏偏一意孤行。
硬拉着她二人。
出门在外竟然不带银两,还以为这是魔域,凭他的身份就可以有屋住有茶喝。
一路得罪不少人,被驱逐唾弃,挨饿受冻,宿在荒野,自小到大从未受过如此的苦楚。
眼泪混着泥泞流下,一道痕迹。
阿茶浑身一抖。
孟尝跟孟小三对视一眼,原来外面如此可怕,庆幸当初小祖决定让他们过来找寻。
“这几位是?”
孟族长跟邱氏出来,见他们三人实在有些狼狈不堪。
又不晓得是何人,不好让他们进门打理安置。
“朋友,一起的。”
墨长风笑魇如花,扫了扫赢一笑,今日这情形也是够他笑上几十万载了。
这么说都是京都来的公子小姐,赶紧招呼邱氏崔氏柳氏,给他们准备衣物洗澡水,饭食。
家中地方有限,只得跟孟尝跟孟小三挤挤。
灶上的热水一直就没停,两个房间换了四五回水,才算消停下来。
邱氏将准备好的饭菜,温在锅里。
两个时辰后,他们才从屋内出来,面皮都洗的发白,头发还有些滴水。
衣衫也换了干净,炎月委屈巴巴的小脸,望着阿茶。
脚边一摸绿色,努力的往上攀爬。
小乙仰着脖子,那是欣喜吧。
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
“小乙醒了?”
墨长风嘴角抽动,这小龟醒的倒是时候。
炎月怕阿茶抬脚将小乙踢飞,将它捡起来放在掌心。
“前两天醒来的,若非如此,我们恐怕还不知要在路上找寻多久。”
愤恨的扫了赢一笑一眼。
赢一笑摸摸鼻子,明明自己方向感很好啊。
谁知这鬼地方能出这样的纰漏,要怪也只能怪墨长风这厮,竟将他们丢下,自己跑的飞快。
无耻。
至极!
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