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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离世

夜雪樱现在很恨夜鹰,这个时候竟然还开玩笑。

“我妈怎么样了我妈没事吧…”

夜雪樱以为自己的妈妈已经离开了,没有想到。

“你妈没事,睡着了,不过我看她的情况,应该不太乐观,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本来很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底谷一样,这个时候的她需要好多的抱抱,需要好多的温暖。

“夜鹰,你会等着我处理好我妈妈的事才送我回去把。”

夜鹰没有说话,老爷子只是说让她去见一面,也没说什么时候送她回去,现在还不如卖她一个人情。

接下来的几天,夜妈妈都时而惊醒,时而昏睡的,夜雪樱知道,妈妈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这几天她都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的妈妈,像是珍惜一件珍宝一样,她不希望她的妈妈现在就离开了她,她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没有做完。

这一天,夜妈妈突然能够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了,而夜雪樱还在睡觉。

“雪儿,雪儿。”

夜雪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推她一样,结果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妈妈。

“妈妈,妈妈,你怎么下床了,你的身体。”

而那夜妈妈这个时候笑了,虽然是有一些精神不振的样子,但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我没事,雪儿,你帮我梳梳头,我好久没有出去了,我想要看看日落。”

这只是她一个很简单的要求,她希望得到实现,她的心里面很明白,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她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陪陪雪儿。

“妈,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梳头。”

家里面有一个烂镜子,还有一把梳子,梳子都是隔壁张婶送的,夜雪樱轻轻的拿起了那把数字,母亲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只看见发颠处还有一点点的白色。

她轻轻的梳头,可是一梳妈妈的头发就一直掉,她却一直忍着没有流泪:“妈妈的头好顺,就跟年轻的时候一样,雪儿好喜欢妈妈…”

雪樱一直那么说,而夜妈妈却有些疲倦了,一直想要睡觉,也没有太大的力气:“顺就好,顺就好…”

她将夜妈妈的头苏顺了自己就没有乱动了,母亲的样子就是衰老了一些,还记得夜雪樱小的时候常常会说,长大了之后会像妈妈一样做个美人。

“雪儿,扶我出去吧,我好想好想出去走走…”

她总是一字一顿的说话,好想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就会摔下去一样。

夜妈妈被夜雪樱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只是她走路有些迟钝了,走了两步,竟然都有些力不从心了,最后夜雪樱索性的将妈妈抱了起来。

她身子本来就瘦小,况且还抱着自己的妈妈,两边都在用力,她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有可能掉下来。

她走得很慢,五分钟之后她终于到达了门槛,夜鹰这个时候正守在门外,她看见夜雪樱抱着夜夫人,赶紧的上前来帮了一把手。

两个人将夜妈妈放在了门前那把有些古老的椅子上,夜雪樱还害怕妈妈觉得椅子太硬了,从隔壁借了一个靠垫来。

她的嘴巴已经翻白了,眼睛也半咪着,相必现在对于她来说,应该是难受的,也是痛苦的。

“雪樱,你看,外面多美啊,可是妈妈,妈妈,却没有力气在去看了…“

她看着远方慢慢的说完了这一句话。

眼泪已经淹没了夜雪樱的视线了,她的妈妈已经已经,在农村里面的人常常有一种说法,叫做回光返照,今天妈妈这样,肯定是。

“妈妈,别说了,我们看落日,落日真的很美丽,你瞧,那边,这边…”

夜雪樱努力的指责天空之上的云彩,仿佛想努力的让自己的妈妈看清楚。

“雪樱你靠在妈妈的跟前来,妈妈有话跟你说。”

夜雪樱努力的将自己的身子靠了过去,她悄悄的在夜雪樱的耳边:“丫头,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我手上的镯子是妈妈这辈子唯一的东西了,你拿去,还有,不要报复夜家,特别是你爸爸,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爱他,恨他,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了,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很爱你的男人,和你过完这一辈子,不需要门当户对,只要你快乐就就好…”

她的呼吸已经变得微弱了,就连手都抬不动了,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的她的眼睛彻底的闭上了,整个人很安详的睡在了椅子上。

“妈,妈…”

一声死心裂肺的吼声传过了整个天际,夜妈妈的死也已经尘埃落定。

那一天,夜雪樱足足跪了一整天,想起自己曾经和妈妈的点点滴滴,想起来妈妈的悉心教育,想起来,妈妈为了她不吃不喝…

若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该多好。

林婶晚上的时候听见了夜妈妈离世的消息,她心中悲痛万分,脸上也是挂着泪光的,夜妈妈和他认识了块二十年了,一直为人安安静静的,现在连死,都那么的安详。

已经快要入夜了,夜雪樱还跪在妈妈的尸体面前,灵堂已经在下午的时候大家的帮衬之下打点好了,林家人自发的为夜妈妈首页,而夜雪樱一直跪在灵堂前没有说话。

入殓师给夜妈妈画了妆,然后又换上了一套新衣服,看着夜妈妈就如同睡着了一样,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竟然会是永远…

夜老爷子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听闻她死的时候,夜老爷子也呆呆的坐了一个下午,甚至一个晚上都在书房里面渡过。

夜老爷子,此生最爱的便是这个女人,可是现在她死了,所有的爱恨纠葛已经化为了乌有,他多么想一撒手就去陪她,可是夜家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的交给夜雪樱,他不能倒下,他要努力的教导这个女儿。

已经跪了一个晚上了,夜雪樱的体力有些不支,这天的露水很重,夜雪樱大约像是感冒了一样。

母亲那过气的镯子现在已经戴在了夜雪樱的身上,唯独有这个桌子在身边的时候她才会觉得有些安宁。

林婶做了一碗面给夜雪樱送来:“雪樱,吃点东西吧,节哀顺变,你要是不吃不喝的,你妈妈她在天堂也不会高兴的,夜妈妈说说过,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本想拒绝,是她不孝,竟然擅自离开,如果那个时候她坚持不会夜家,或许妈妈还可能多活几天,可是,这仅仅只是一个或许…

“我不能倒下,妈妈不能看见我倒下,夜家的人,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努力的从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林婶将面端给了夜雪樱,夜雪樱努力的吃了几口之后又抹了抹嘴巴。

夜鹰也是第一次看见夜雪樱如此成熟的样子,或许夜夫人的死会改变一些什么?夜雪樱的态度,还是她的人生,现在的她只剩下夜家可以依靠了…

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三天林婶用夜雪樱的那四千块钱给夜妈妈请了法师,还请了乐队,夜雪樱说妈妈喜欢热闹,所以这几天就好好的热闹一番…

周遭的人都自发的来送夜妈妈,夜妈妈这个人平日里人缘倒是不错,只是是个单亲妈妈,况且还不愿意在嫁,所以。

第四天的黎明就在夜雪樱不愿来临的时候来临了,她请了村上的火葬队,她要给自己的妈妈火葬。

在农村里面鲜少有人火葬,可是妈妈说过了,她不愿意在土地里面被虫子咬,在说了,这山里太远了,夜雪樱不希望她留在这里。

火葬在农村是一件很稀有的事情,到夜妈妈火葬的那一天,村上所有人都跑来看热闹。

天不亮的时候,所有的佛,僧之类的人全部都来到了夜妈妈的尸体面前,他们一直在唱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夜雪樱其实已经很疲倦了,四天她都没有合过眼睛,每一次闭眼都想到了自己妈妈的音容笑貌,她已经害怕闭眼,她已经不敢在闭上眼睛了。

已经到了七点的时候,太阳刚刚的升了起来,夜妈妈被放进了棺材里面,由人抬着送死那远方的火葬场。

农村的火葬场并不太发达,当夜雪樱在电视里面看见自己的妈妈亲眼的被推进火葬室的时候,一下子便哭了。

还好这室内的人并不多,除了林家人之外,就剩下夜雪樱和夜鹰两个人了。

没有人阻止夜雪樱在哭,他们都在看着夜雪樱,却无人敢上去安慰。

当工作人员将骨灰拿给夜雪樱的时候,夜雪樱的手颤抖,险些将骨灰盒摔碎在了地上,还好夜鹰一个眼疾手快将骨灰盒接住了。

夜雪樱紧紧的抱着骨灰盒,对着夜鹰做了一个感激的点头。

夜妈妈死了之后,夜雪樱对这种小村落已经没有了再多的留恋,她临走的时候塞给了林家人几千块钱,然后还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他们,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只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够真正的帮到林家人。

夜雪樱抱着妈妈的骨灰盒出了整个村子,整个村子里面的人有羡慕,有恨,夜雪樱本来不出众,却一下子变成了小姐,竟然能够带走母亲的骨灰盒。

夜雪樱看着众人的目光,有些木然,她再也没有了表情,这个社会都是势力的,现实的,你若是不想同流合污,你便要努力的做到独立,夜雪樱现在正在努力的想要做一个独立的人。

“妈妈,我带你离开这里了,你已经二十年没有进城了,城里面现在很发达,有电脑,有手机,还有很多很多,放心妈妈,我会带你去城里最大的庙里面接受供奉…”

她自言自语的说话,而夜鹰却在叹息,叹息的不是她的难受,而是她的成长,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刺激她的就只有这个女人了,现在刺激的人不见了,她自然也就变了。

夜鹰将车门打开,她小心翼翼的上了车,却紧紧的将罐子抱在自己的手里,没有像来时的兴奋,回程的时候一路都是沉默。

车里居然在放着八十年代的老歌,或许真的是连广播电视台都在叹息夜妈妈的离开吧。

她没有在哭了,亲眼看着妈妈死之后,她便没有在哭过,她要学者坚强,学着独立。

这一路的抖动竟然再也没有引起她的不满,她像是一个安静的布娃娃一样呆呆的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车一直开了两个小时,夜鹰将车停在了一件市里最大的一间寺庙,观音寺,夜鹰早早的将这里的主持联系好了,她们已经给夜妈妈准备好了地方入驻。

先是一阵念经的声音,然后素食,一切就需完成之后,夜雪樱亲手的将自己母亲的骨灰盒放进了观音寺里面。

“妈妈,我已经完成了你的心愿了,你烦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女儿都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女儿一定会让那些人一个个的来给你道歉,让她们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祭拜完成之后,她给妈妈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才走出了观音寺,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看上去要下雨一样。

夜鹰正在寺庙的门口和主持做告别,身为黑道的夜家是十分的信佛的,所以一年以来对寺庙的捐赠超过了百万,所以这件寺庙才能够得意维持,而寺庙的主持也跟夜鹰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二小姐,你出来了,都安顿好了吗,老爷刚刚打电话了,希望你回家,他有事要跟你说。”

夜雪樱点头,准备朝车子那边走,可她这个时候突然觉得撑不住了一样,竟然直接倒在了马路上。

“二小姐,二小姐…”

夜鹰赶紧的将她扶了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的夜雪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度醒来,已经是在自家的床上了,自己的手还被打着点滴,夜雪樱努力的想要挣扎起来,却看见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夜雪樱,你别动,医生说你最近这些日子需要好好的休息,老爷子刚刚才来看过你,现在已经睡下了。”

夜雪樱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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