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与殿前二位仙童所言之道祖便是道家至高无上的三清祖师之一太上道德天尊,亦是三界道家之中修为、仙品如西天梵境佛祖般存在的人物。
此时宫殿正东方向有数个黑点靠近,片刻之后变大数倍,方才看清是百十来个神仙踏云而至。为首的是一位白发长须,面带笑容的祥和老人,也唯独他脚下的祥云与其他神仙的不同,竟是七彩祥云。以云头百仙之中飞行的位置及年龄来论,此位仙者就是太上道祖无疑。
落至殿前,众仙纷纷互相道别离去,只剩下太上道祖与身后一位身着青色长袍,后背一柄四尺长剑,相貌堂堂,文弱书生的仙人。
之前那位匆匆来殿前寻人的仙人,收起手中芭蕉蒲扇上前与老神仙见礼道:“小仙汉钟离见过太上道祖。”
“汉钟离?”太上道祖微愣,接着问道:“天道所示,八仙位缺,玉帝命你在三界寻找其他几仙,你何故来此?”
“回太上道祖,小仙是来寻吕洞宾的。”汉钟离瞄了一眼太上道祖身后的仙人说道。
太上道祖亦是回头对身后仙人嘱咐道:“你已随我听道百日,现已是仙录所载的八仙之一,便不用再随着我了,去罢!”
“小仙吕洞宾谢道祖栽培。”
原来站在太上道祖身后的仙人便是八仙之一吕洞宾,在躬身谢过道祖之后便向汉钟离走去。
“仙长找我何事?”吕洞宾见礼之后谦恭的问道。
“我渡你之时给你的那盏青铜荷花灯呢?你自上天后便直接随道祖听道去矣,我未曾寻到你。算出今日是你听道结束之日,便特意在此等候。”
听闻这席话,吕洞宾白皙的双颊略显绯红,以为汉钟离怕他耍赖不愿归还那盏青铜荷花灯所以特地前来讨要,于是略带歉意的说道:“仙长莫怪,洞宾初登仙界正好赶上道祖开坛讲道,便随着去了。至于荷花灯的事,并非有意为之。”
看吕洞宾窘迫的表情,汉钟离忽然意识到自己未将事情讲清楚,以致吕洞宾会错了意,当下便赶紧解释道:“洞宾莫要多想,我寻青铜荷花灯并非怕你不归还于我,而是近日总是心神不宁,似有事情发生。前几日卜卦,算出与这盏灯有关,所以特来寻你,看看灯是否在你身上?”
“仙长稍等,我这就取来。”吕洞宾开始在自己身上的纳袋里翻了起来。
掏了个底朝天都没寻到青铜荷花灯的影子,吕洞宾愣住了,心中暗自嘀咕道:“莫非真的落在了下界,这当如何是好?”
见吕洞宾作发愣状,一旁的汉钟离问道:“可是寻不见了?”
“仙长,这……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下界给您寻回来。”此时的吕洞宾尴尬至极。
确定青铜荷花灯不在吕洞宾身上时,汉钟离顿时慌了:“若真是落在下界,怕是已经出了大事。”
焦急的汉钟离转向一旁的太上道祖讲道:“小仙法力尚浅,只算出一二,不明其根,道祖法力通天,望能解惑。”
太上道祖亦是听见二人方才的对话,便不再问其缘由,直接持佛尘在空中扫过,太极八卦图显在三人眼前。
其上乾、坤、震、巽、坎、艮、兑八个方位旋转交换,忽明忽暗。
半刻之后道祖将佛尘再次一挥,太极八卦图便消失不见。而后怀抱佛尘悠悠说道:“此乃你八仙之劫,亦是你八仙之福。”道祖顿了顿转向吕洞宾继续说道:“此事因你吕洞宾而生,所以也是你的劫,你的福。至于到底是劫是福全在你一念之间。”
既是劫难又怎会是福?汉钟离与吕洞宾二人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既已成仙,自是知道天道之深玄之又玄,道祖不愿说明自有他的道理。况且为仙者讲的是个“悟”字,若悟得其中大道天理,结下仙缘便是自己的一份功德,若被卦者直接点化说明便没了这份功德,亦是卦者泄了天机,给此后的修炼增加难度。
因此在仙界凡有历劫者,皆是亲身领悟。若最后顿悟返回天界便是功德圆满,其心境、修为都会提升。若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轻则失了仙灵、仙体,需要重新修炼,重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正当二人准备去往下界,太上道祖突然开口说道:“玉帝已知晓此事,欲派兵下界,但此事唯与你八仙有关,外人最好不要插手,所以你二人先随我去趟凌霄殿,阻止玉帝出兵。”
接着三人便驾云朝凌霄殿方向而去。
……
三界至尊凌霄神殿内的三十三台阶之上,坐着一位丈二金身,闭目不语的神仙。其头戴平天王冠,身着金龙黄袍,脑后百灵飞舞,身旁金龙护体。此位便是主宰三界的玉皇大帝。殿堂两侧站着形态各异的数百神仙,或是凶神恶煞,或是慈眉善目。
此时冥界首殿阎君秦广王正于殿前禀报人间妖魔祸乱之事。
玉皇大帝闻言派千眼神将查看一番之后,即刻下令集结数万天兵下界擒拿妖魔。
“玉帝且慢!”太上道祖携汉钟离、吕洞宾踏云而至。
这是吕洞宾成仙以来第一次踏足凌霄殿,不免瞧上几眼。只见一十二根金色通天大柱立于左右两旁,上为金砖盖顶,又怕太过晃眼敷了一层薄薄的云纱,脚下乃汉白玉铺设而成,其上浮着七彩云丝织成的地毯。
“道祖为何阻止朕派兵前去?莫非此事有其他变数?”玉皇大帝客客气气的问道。
“玉帝有所不知,此乃八仙之劫,外人不可插手,否则八仙重修,需再等上万年。”
“哦?竟是如此。”玉皇大帝微思片刻问道:“依道祖之见,当如何?”
“需汉钟离、吕洞宾亲自去解。”
“那便依道祖之言,若需天庭相助,尽管张口便是。”
离开凌霄殿之后太上道祖嘱咐二人:“此番下界凶险异常,切记,可擒不可灭,舍身如往生。”
汉钟离吕洞宾默念道祖留下的十字箴言,匆匆下界去了。
平陆县衙内,经昨日亲眼目睹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之后,众人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过此时朝廷已经知晓此事,并传旨令柳元、蒋卫尽快平息此事。
略显烦躁的柳元出了县衙独自在街上转悠。忽闻街边卦摊的老道大声吆喝:“福祸相依,皆为命数,老道我知天晓地通阴阳,解恶济运改命格。”
算命的见得多了,但这番夸大的说辞倒是第一次听到,柳元不禁来了兴趣,便凑上前去想要瞧个热闹。
“哎!我说算卦的,若真能改命,为何不帮你自己改改命,却在此处风餐露宿的给别人算命?”
“就是,多半是个骗子。”
“……”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没有一句中听的话。反观老道竟然不恼,只是笑而不语的望向柳元走过来的方向,似乎是特意等他到来。
“年轻人,你进前两步。”老道抬手指着人群某处说道。
众人闻言顺着老道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去,竟是柳元,个别认识柳元的百姓立即躬身作揖,大家都自发的让开一条道。
柳元上前打量一番,见眼前老道怒目赤发,前额有一深蓝色火焰标记,又颇感诧异的问道:道长似在此专程等我?”
“呵呵!柳大人为天下难有的菩萨心肠,本有无量前途,却动了歪心起了贪念,最终身陷其中。”
“这……”柳元被惊的连连后退,不想此人竟一语道破。
当然这两句话也只有柳元一人听到罢了。
“道长,我应当如何?”柳元颇有些慌乱的问道。
“速速离去,莫要再管道观妖魔之事。”
“可是……”
“你已身犯杀劫,还不快走。”
话音刚落,柳元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又回到了半刻之前,街道上一切如常,柳元循着刚才道长摆摊的地方走过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这位兄弟,此处算卦的道长呢?”柳元指着眼前的空地问一旁卖杂货的摊主。
“道长?什么道长?此处摆摊的就我一人啊”摊主一脸懵的说道。
柳元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转身匆匆回了县衙。次日便寻借口离开了平陆,临走时嘱咐蒋卫莫要再管道观之事,只需将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即可。至于给朝廷的回文,便只能暂且拖上一拖了。
身犯杀劫几个字让柳元终日心神不宁,而后在芮城寻了几个算卦的道长,为自己卜了卦,不过皆是满嘴胡话。
如此一来柳元便一心想着尽快破了赈灾银两的案子,好去查杀害妻子的凶手,倘若真如那位道长所言不得寿终,那也应当不留遗憾。
好在不多几日,郎左岩不负众望的将罗景山带了回来。
“仅凭一把钥匙就信口雌黄说我拿了朝廷的万两黄金,莫不是在开玩笑?官府如此办案倒是新奇。随便寻几把钥匙,再抓些富商诬陷说其拿了朝廷的银两,如此一来莫说寻得黄金万两,即使百万两也不再话下。”
仅凭一把钥匙就给罗景山定罪,确实有些证据不足,难以服众,无奈柳元只好暂且将罗景山关押,现如今只能从罗家京城的万贯家产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