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一听,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巴,拼命的摇头,随后又举起一只爪子在脑袋,一脸真诚的看着李云苒,似乎在保证自己很靠谱。
望着一脸无辜的大个子,李云苒眼睛眯了眯。
这里环境诡异,危机四伏,而小松鼠们明明怕得要死,却依旧头铁的往里冲。
李云苒毫不怀疑,里面有好东西。
若是以前,她自然不会亲自冒险,吩咐一声手底下的人,宝物自来。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此时的她卑微又弱小,身负血仇,敌人还是一个庞然大物,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强者之所以是强者,所需的不过是资源和时间。
那么这两样她有吗?
资源?有,却可以忽略不计,相较于大秦皇帝,李大江的起点太低了,能给她提供的资源也太少。
那么时间呢?没答案。
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她的孪生弟弟,此时此刻正被敌人握在手中,受尽折磨。
她等得起,弟弟却等不起。
那么什么可以代替资源与时间呢?
唯一的答案只有机缘。
只要获得足够多的机缘,她就能迅速成长,以最短的时间将敌人杀尽,将弟弟解救出来。
此时的机缘就在眼前,她如何能不心动?
但直觉告诉她,前面非常危险,会死。
李云苒垂眸思量,心中天人交战。
嗡嗡嗡……
忽然,异动再生,小松鼠们再次受到惊吓,当即“吱吱吱’叫个不停,不安的抱团拥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李云苒手中的大个子也狠狠哆嗦了一下。
李云苒心头一紧,立刻放开神识探查四周,发现石壁中成百上千的生物,齐齐跟吃了摇头丸一样抖动,内里的石土也跟着颤抖,甬道顶端的土屑更是纷纷掉落,粘在李云苒和小松鼠们的头顶。
李云苒毫不怀疑,若是这些东西一直这么搞下去,这座几乎被蛀空的山迟早都会崩塌。
而她,就会被活埋。
动静持续的时间很短,约莫两息功夫,便平静下来。
不像是要攻击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在发出警告。
“哼。”李云苒面色一凛,拔脚就走,朝更深处进发。
煮熟的鸭子就在嘴边了,她还能往外吐?这不是她的性格!
见李云苒没有被吓住,依旧往里走,大个子激动坏了,身子一抖,将身上的土甩掉,“吱吱”叫了两声,一脸期待。
而它的小弟们,虽然依旧害怕,但还是抖抖索索的跟在李云苒身后,有的还爬到了她的脚背寻找点安全感,顺便搭搭便车。
李云苒一路前进,发现气温越发的高了,在汗湿与被蒸干两种状态来回切换的头发黏糊糊的扒在脸上,特别难受,体内的水分流失得很快。
小松鼠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原本洁白油亮的毛发,此时一戳一戳的耷拉着,或干结或湿哒哒的一坨,难看死了。
它们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些烦躁。
李云苒和大个子稍好,或许是实力更高一些,又或是鱼皮中的珠子散发出的丝丝凉意,减轻了他俩的压力。
气温如此高,她甚至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个太阳,或是里面都是岩浆?
最让李云苒担心的还不是温度的问题,而是随着他们的深入,石壁的颜色愈发红艳如血,石壁中的生物个头也越来越大,抖动的频率更是大幅度提升。
如果说之前在外围,他们发出警告的时间间隔是二息,那么现在就是六七息。
李云苒觉得吧,他们离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不过,她有一点想不通。
他们每经过一处,生物就会抖动发出警告,战意盎然,他们离开后就安静的蛰伏下来。
此外,有些生物镶嵌在石壁中的深度很浅,不过半壁距离,抖动时,石壁都开裂了,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没有真正破壁而出,对他们发起攻击,似乎是在忌惮什么。
李云苒怀疑,可能是她手上这颗珠子的缘故。
她眼珠一转,脚尖方向改变,朝一侧的石壁靠近,将鱼皮中的珠子按在墙上,同时放开神识。
下一刻,李云苒乐了。
石壁中的生物一息前刚发出过抖动,此时已经安静了,随着李云苒受伤的珠子贴在墙上,里方圆两米内的生物立即又抖动了起来。
李云苒能确定,这次的抖动是颤栗,而不是警告。
因为之前,那些生物抖动时,她神识都能感应到丝丝压迫,显然是针对她的。
而这一次却没有。
这颗珠子对它们有压制作用。
怪不得小松鼠们特意去取了珠子,原来早有准备。
李云苒心下稍安,长时间绷紧的身体也微微放松,她不再犹豫,迈开了步子,大步朝大个子指的方向前进。
七绕八拐了半个时辰后,李云苒眼前豁然一亮,到了。
眼前不再是狭小漆黑的甬道,而是宽阔高广的大洞。
洞穴很大,得有数十米方圆,地面平坦,洞顶光滑,造型恍若一个倒扣的大碗。
这样大的空间,居然没有一棵石柱支撑,李云苒都想不通,为什么不会坍塌。
不过现在不是她思考细枝末节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洞穴的中央地面上。
李云苒这一眼,就知道为什么洞穴周围如此干燥炎热了。
因为洞穴中央,有一汪红色的熔岩池水,面积不大,方圆不过半米。
池中的熔岩正汩汩冒泡,叫嚣着翻转流动,灼人的热度透池而出。
此时的李云苒汉如雨下,体内的水分几乎要被蒸干。
好在有鱼皮中的珠子,其中散发出的丝丝凉意与水元素,将一人众鼠牢牢护住。
倘若没有这颗珠子,李云苒相信,再过一会儿,这里会有一条人干和十数只松鼠干。
但即便如此,李云苒也很不好受,她连忙掏出戒指中的果子,拼命往嘴里塞,不断补充体内不断流失的水分,同时还不忘把果子分给小松鼠。
但李云苒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池中。
令人惊叹的是,这恐怖的熔岩中,竟然生长着一颗树!
太残暴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残暴的树?居然能生长在熔岩中。
准确来说,那不是一棵树,而是一棵灌木,勉强算是一棵小树吧。
小树生长在一汪方圆半米的熔岩池中,不过半米高,通体漆黑,质地透亮,恍若墨玉。
树干不过大腿粗细,却笔直有力,上端的枝条伸展,姿态慵懒。
而就是这通体漆黑的树木,却长出了红艳如血的叶子,形如火焰,隐隐发出柔和暖色的光,将一室照亮。
也照亮了刚出甬道的李云苒双眼。
太美了!
李云苒心中大喜,汗如雨下的她此时跟个落汤鸡没有丝毫区别,但她不管,眼中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