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府水牢之中,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半个身子泡在水中,长发铺陈开来遮掩了面容,两只手分别被长长的锁链扣住,牢牢地拴在墙上。身后的两只翅膀被细细的锁链束缚着,已经被勒出了血痕。水牢之中阴暗潮湿,常见不见天日的地水腥臭难闻,蚊虫鼠蚁更是数不胜数。两只守牢的侍卫脸上满是青斑色块,干裂的鳄鱼纹一直从脸上蔓延至颈部。
如死一般寂静的水牢里传来了脚步声,良仁在前带着卫隼走了进来。
卫隼瞧着水中一动不动的人,说“我可不要死人,去把她弄醒”
良仁忙摇头说“没死没死”,一挥手跑出两个侍卫来,那侍卫极为粗鲁的拉扯着绑在翅膀上的锁链。
水中的少女开始颤抖,单薄的肩膀孱弱的颤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竟是生生疼醒了过来。
卫隼带着几分饶有兴味的说“把水放干净,我看看这天生的火种”
不需多时,满池子的水被放了个干净,卫隼缓步走了下去。
探出妖力向那少女的丹田内探去,丹田里的妖丹此时奄奄一息,沉重怠惰,只有微弱的光断断续续的闪着。那妖力霸道的催动着妖丹,妖丹像是被刺了一下,少女发出痛苦的尖叫,妖丹反弹出一股妖力,可这其中火力不足七成。
卫隼皱了皱眉,再次试探,须臾之后少女又一次晕了过去,卫隼愤怒的收回妖力,抬手一掌将一旁的良仁打翻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她哪有纯火力”卫隼勃然大怒,在这里耽搁了这些时日,甚至还泄露了风声,竟然只找到了这样一个假货。,越想越气凶猛的妖力在指尖汇聚,看向良仁的目光像是看死人一样。
良仁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连忙求饶“大人饶命,确实是在这女子的身上探测出了纯火力,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确实是探出测到了,大人”
“你个蠢货,这样的事情都能搞错,这女子的近亲都被杀了?杀干净了?”
良仁像是想到了什么,畏畏缩缩的说“还有一个弟弟,关在厨房里,备给大人享用的,不知道,不知道····”
卫隼要被这废物气死了,怒吼道“还不去找”
良仁被吓得一软,连声吩咐侍卫“快···快去厨房找,把厨娘,也···也带来”
须臾,两个健硕的仆妇跟着侍卫走了进来。
卫隼坐在高位上,冷冷的问“人呢”
那脸上长着青鳞的厨娘,回话道“回大人的话,前些日子确实送来了一批小妖,这两日已经被做成菜了”
其实这厨娘也搞不清楚厨房里到底有多少妖怪,这两天这卫大人吃了不少,若是真的有小妖逃跑,怎么说也是她的责任,不如将错就错就说那妖怪已经被吃了,这样大家干净。
“一派胡言,那天生火力的妖怪,若是我吃了我怎么会不清楚”
卫隼一脚踹向厨娘的肩头,力气之大,大到那厨娘几乎都维持不了人形。
卫隼思寻片刻,计上心头。
一脸阴狠的说“把她挂到良府外面,就说此人入府行窃,两日之后刨丹示众,我就不信那跑了的小妖怪不回来”
不久,消息就传到了荧惑楼里,一只鹳鹳被抓起来刨丹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
小狸知道后哭着闹着要去救他姐姐,燕双飞好言相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无奈之下徐步使了点药让小狸睡下了。
徐步说“这样也不是长久之法”
燕双飞愤愤不平的说:“那良仁摆明就是朝着小狸来的,这招引蛇入洞真是狠”
云锦书说“良府这么大的动作有利有弊,鹳鹳一族不出手吗?”
燕双飞一脸绝望的说“我问过小狸的,没有希望”
说到底鹳鹳这一枝在荧惑镇也是有些面子的,这样赤裸裸的行为无疑是在打整个家族的脸面,按道理鹳鹳一族的长辈们要是有些血性就应该在这时站出来。可是现在的家族之中人丁凋零,人员本就不多,再加上这些年来,小狸一家也甚少走动,导致现在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小狸这个样子,如果救不出他姐姐来,他也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这样一个小孩子,到时候还不是羊入虎口,那风眼怎么办”
云锦书突然微微一笑,说“还有个人我们还没用,两天的时间够我们做一些事情了”
楚天阔很欣赏云锦书的机智,问“云姑娘打算怎么做”
“这两天我打探过,良仁膝下无子,良多将来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这些天良多被赶到这里借的是腾房子的名号,可是那么大的良府怎么就住不下一个人,明明是良多蠢笨不堪,难当大任,良仁怕他坏了好事。如果现在有人告诉良多,他能为他叔叔解决燃眉之急,立大功一件,你猜他会不会做”
云锦书自从千结受了伤就憋着火,这次也就毫不掩饰。
燕双飞听着愣了愣,没想道云家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温温婉婉的,这心思也不少,转念一想,也对,要是这云姑娘真的是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她也真就没办法和她玩到一块去。
楚天阔抬了抬眉毛,说“别人所说,哪有自己发现来的可信”
燕双飞看向了楚天阔,心想:嚯,这一个比一个黑,有意思,要学习。
徐步和曳风这些天都窝在药园里,李千结养伤,这场戏由燕楚云三人来演了。
话说被算计的良多这些天里被赶出来本来就心生不满,只觉得他叔父对他多加打压,让他空有雄图大志难以施展。这些天来,便在客栈里酒林肉池,醉生梦死,又多流连于烟花柳巷,将平时欺男霸女的本事发挥了个够。
这日日上三竿,刨丹之事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可过得日夜颠倒,纸醉金迷的良大公子正在客栈里呼呼大睡,加上良仁已经将这个不成器的侄子抛之脑后,以至于他对于这些事情喜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