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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宁之崖微微的侧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居然都已经大亮了,昨晚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攥着珠子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没想到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摇着纸扇一边沉思着昨夜剑阁阁主莫戌所说的话一边沿着小径前往藏剑轩,每天这个时候莫戌必然去那里休息一番,想着宁之崖连番赶路的辛苦,所以例行的早会莫戌并没有惊醒他。

此刻,莫戌独自立在藏剑轩的剑冢前面,看着眼前这把沉寂数百年的巨大的残剑,眉头紧锁,自从接到铸剑堂出事以来,莫戌感觉自己没有一天能睡个好觉,接连这些天,剑阁各属地不断的传来不幸的消息,莫戌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宁之崖来到藏剑轩前,向两名护卫拱手说道:“左护法宁之崖有要事求见阁主,烦请通报!”

其中一人打开大门,进入禀告,不一会儿就出来示意宁之崖进去。

藏剑轩内摆放着各个门派不同的剑,甚至有的门派都早已消失在这个江湖了,可是他们的剑仍然保存在这里,与世长存。宁之崖走到剑冢前,仰头看着残剑,说道:“阁主!”

“想了一夜,考虑的如何了?”

还不等宁之崖回答,突然一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禀报道:“禀阁主,滇南属地突发洪水和疫情,百姓死伤惨重!剑无名下令封锁了去往滇南的烽城城门,说是要延缓疫情的蔓延,主人不忍滇南百姓受苦,特悄悄差遣属下前来送信。”

“剑无名他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命令他竟然敢私自做出此种举动,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莫戌狠狠地一掌打在石壁之上,顿时,一道裂缝自墙角延伸上去。

宁之崖皱了皱眉,随着莫戌走出藏剑轩,前往议事厅。滇南属地距离剑阁的距离不算太远,策马疾驰的话大半天也就到了,烽城内分布着剑阁最大的分属凌剑天下,剑阁所有的能人志士都是从凌剑天下挑选再送到剑阁,那里遍布着剑阁最繁华的街市,最齐全的后勤设备,也是最多的百姓聚集地。而此时,剑无名的举动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议事厅内聚集着莫戌召见的四位长老以及两名护法,莫戌简要的说明了一下烽城的情况,依靠剑阁以往的作法,救人肯定是刻不容缓,城门紧闭,洪水肆掠,瘟疫横行,再想不出有效的办法死亡的人数会越来越多。

莫戌凝眉说道:“我必须亲自前往烽城一趟,待剑无名将城门打开,你们就将囤积的粮食药品送进城内,并尽快找出医治瘟疫和控制洪水的方法。

“不可!”一名头发花白身着锦服的老者杵着拐杖首先提出来反对。

“是啊,此事阁主您大可派其他人前往查探,千万不可以身犯险,况且那剑无名狼子野心,早就想独霸整个剑阁,望阁主三思!”

“若阁主此番前去,剑阁之中无人坐镇,如今剑阁腹背受敌,危机重重,阁主还请不要贸然涉险!”

立刻就有另外两名长老也随之劝阻道,莫戌摆了摆手说道:“正是因为剑阁如今是多事之秋,我这个做阁主的才更应该尽心尽力才是,你们都不要再说了,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阁主,请三思啊,你这一去,说不定就中了剑无名的圈套,他明明知道您是个爱百姓如自己亲人一样的好阁主,偏偏在此刻关闭城门,不就是为了逼您前去吗?”另外一名长老也跟着劝阻道。

“四位长老,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如今,必须是我为剑阁做些事情的时候了,我不能这个高高的宝座之上高谈阔论却不设身处地的为难民们着想,况且如今的情况也不允许我坐在这里每天焦急的等待属下的汇报,我必须亲自前往查询真相!”莫戌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说道。

不等众人开口,莫戌站起身来,威严的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说道:“从今天起,我以剑阁阁主之名正式任命右护法左天雀暂时担任阁主一职,剑阁内部大小事务一律均有左天雀打理,四位长老尽力辅佐左天雀管理剑阁,不得有误!”

一语既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些惊讶,特别是站在一旁一直迟迟没有开口的左天雀,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嗫嚅的说道:“阁主,我——!”

“就这么定了,不必再多说,左天雀,你也跟着我有十年左右了,我相信你的为人,更加相信你的能力,不要让我失望!”莫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左天雀的肩膀。

左天雀看着莫戌,忽然单膝跪地,诚恳的说道:“天雀一定不会辜负阁主您的厚望!”

宁之崖奉命和莫戌一同前往烽城,两人此次前去是微服出巡,没有带任何的随从,只身前往烽城查探真相,莫戌担心如果将剑无名逼急了,他很有可能会屠戮满城百姓。

两人一身简单装束前往滇南烽城,贯穿烽城有一条巨浪滔天的云梵河,这条河每隔数十年都要泛滥一次,以往都是有备无患,而这次不一样,城内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根本猜不出剑无名想干什么。

刚刚踏进滇南境地,就有凌剑天下的守卫前来询问,能这么准确的确定这些人是剑无名的手下,是因为他们每个人的佩剑都来自剑阁的铸剑堂。

“你们什么人?此地不能进入!”一名守卫叱喝道。

“为什么?”宁之崖假装着不知情偏着脑袋疑惑的问道。不等对方回答,又接着说道:“家中的老父因为思念心切,数月前托人带信让我和我大哥回来看看他!”

“这名守卫看看旁边一人,想了想又问道:“你们的父亲住在烽城内?”

“是啊,我们时代都居住在此,我们这次回来就是要看望一下老父亲的,还请两个大哥通融通融。”说罢,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对方手中。

这名守卫瞧了瞧手中的大锭银两,又仔细的想了想,将银子重新塞回宁之崖的手中说道:“不行,你快走吧!”

“这个小哥,不管怎么样,你让我们哥俩进去看看老父亲就走,这总不碍事吧!”说着,宁之崖又加上了一锭银子一起赛进那守卫的手中,还假装掉眼泪了伸手抹了下眼睛,呜咽着说道:“我们的老父亲都已经八十多岁了,恐怕是活不过这几天了,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哥俩去敬个孝心吧!”

守卫左右为难的看着宁之崖,想了想,悄悄的将银子塞进口袋中,说道:“我也是个通情理的人,作为儿子敬敬孝心是正确的,但是我事先先告诉你们,城内有瘟疫,你们要是现在反悔想回去还来的及,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他这样说并不是真的为宁之崖他们着想,而是,既想拿钱又不想让上头知道他私下放人进去了,能找个理由让别人自己离开是最好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宁之崖他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要进城。

其实依照他们两人的功夫夜班飞檐走壁翻过高高的城墙直接进去也是可以的,但是莫戌不想这样,一是不想打草惊蛇,二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毕竟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调查真相。装作一个普通经商的人很简单,但是若是高手的话显然会更加引人注目。

见两人执意要进去,守卫也不再多啰嗦,带着两人顺利的进入城内,一入城,顿时感觉到一股腐败的气息。城墙之上布置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人把守,还有几位护卫在来回巡视着。大街之上很是萧条,冷冷清清,原来络绎不绝的街市上此刻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时不时的有很浓重的腐臭气息钻进两人鼻孔,宁之崖率先忍不住,猛的趴在一旁的一个石凳上呕吐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感觉稍稍舒服点了,站起身来,接过莫戌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怎么这么——”

话还没说完,心里一阵恶心,又躬下身子狠狠地吐了起来,恨不得将心脏都快要吐出来了。

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宁之崖一边拍着心口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像这样的吐发,咱们哥俩个还没见到‘老爹’,咱们自己就先吐死了!”

莫戌看着周围冷冷清清的大街和店铺,明明的白天,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周围的店铺都紧紧关闭着大门,一幅死气沉沉的模样,可是,两人很明显的感觉的到,每一扇门背后,都有人在紧紧地盯着他们看,透过门上的缝隙窥视着他们,这种感觉很是令人不爽,宁之崖觉得有点烦躁。他转过身,狠狠地瞪着那些黑不溜秋的门,尽管明明看不到别人,但这样做似乎让自己稍稍感觉舒服点,他讨厌被人窥视的感觉,那是一种比腐败气味更加恶心的感觉。

两人沿着破落的接到缓缓向前走着,再往前走,忽然从街道口出爬出一个人,满身的腐臭味道,衣服破败不堪,头发上全是脏兮兮的油腻,猛的伸手拽住莫戌的裤脚,他出现的很突然,而且脏乱不堪的样子让宁之崖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急说些什么的时候,莫戌已经蹲了下去,伸手将他扶起来倚靠着背后的高墙,原来,此人左腿已经全部断掉,透过脏乱的裤管,甚至可以看到白的吓人的骨头。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那人依旧拽着莫戌的衣角不肯松手。

宁之崖从包裹里拿出一小块馒头递给他,可是还没等他拿到手,旁边斜冲出来一人猛的一把抢过宁之崖手中的馒头,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顿时引起了刚才那人的不满,他艰难的爬了过去,一把拽住那人的脚腕,猛的一拉将他掀翻在地,两人扭打在了一块,宁之崖一看赶忙说道:“别打,别打,我这里还有。”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拿包裹里其他的东西。

旁边又窜出几人,一把抢过宁之崖的包裹,胡乱的翻找着,穿的用的一律都扔在了地上,找到吃的几人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时没发现,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像这里涌来,口里都喊道:“给我点吃的!可怜可怜我吧,给我点吃的!”

很快,宁之崖包裹里能吃的东西都被抢着吃光了,众人又开始聚集在一起向着宁之崖和莫戌两人站立的地方慢慢涌了过来,目光呆滞。

忽然,一个人开始撕扯宁之崖的衣服,他们已经饿到失去理智,他们潜意识的认为宁之崖的身上还会有其他的吃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做出同样的动作,宁之崖忍无可忍,正准备以轻功跃上一旁的高墙,却被莫戌一把抓住,说道:“不要打草惊蛇,你忘了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宁之崖愤愤不平的看了莫戌一样,心想: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摸?

到底是莫戌镇静了许多,只听他扬声说道:“各位,我知道哪里有吃的,你们跟我来!”说罢,转身带领着众人向正前方走去,看到这个方向,宁之崖知道是通往凌剑天下的路,只是不知道莫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样等会剑无名一出面,不就露馅了吗?

宁之崖跟随着众人一起前往凌剑天下,一路上,听闻有吃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半路之上,突然杀出一大队人马,拦住众人的去向,马背上骑着一名肌肤胜雪的美貌男子,可仔细一看,任谁都看的出这是男扮女装的女孩子。

女孩一扬鞭,粗大的马鞭狠狠地抽向最前面的一个人,看到就要打上去,莫戌眼神一冷,伸出手拽住马鞭的鞭尾,女孩恶狠狠的看着莫戌,扫视着眼前的众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这群贱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总喜欢前来闹事,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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