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北境不论在哪里都是一片白茫茫,北风凄厉的呼啸着,撕扯着途径的一切。
遥远处。
高大的灰色城堡被厚实的防护法阵包裹着,哪怕是一点碎冰都难进分毫——灰堡。
————
三日后
软香的浴室内
卡尔萨斯放松的躺在浴缸里,任由缸内洒满着的药物撕裂自己的伤疤,侵入他的体内。
这点疼痛感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挠痒都不算。而且被绑在石柱上足足一年半,好不容易有了放松的机会怎么会去错过。
更别说身旁还有这么多美丽的年轻女仆在他身边侍候。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三日前救了他的那位月魅族的神秘女人,也在一旁撑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姐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卡尔萨斯撇过头,看向那个女人。
“芙兰瑟西·月魅。”女人眯着眼睛,温柔的用着不可质疑的语气说到:“你要继续叫我姐姐哦。”
卡尔萨斯挑了挑眉,将身子水里缩了缩,扭过头看向芙兰瑟西,有些好奇的问到:“瑟西小姐为什么救我?”
芙兰瑟西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歪了歪脑袋,柔声开口道:“姐姐最喜欢惩罚不乖的孩子喽。”说着,她便已经俯下身子,脸颊亲昵的贴着卡尔萨斯的脖颈,锋利的犬齿伸长,轻易的便刺入了他的喉部贪婪的吸吮了起来。
“嘶~”卡尔萨斯呲着牙,眉角蹙起,尽量的发出软软的声音去讨好芙兰瑟西:“很疼呀,姐姐。”
“嗯~好甜。”
芙兰瑟西不禁发出陶醉的呻吟,随后笑眯眯的伸出胳膊抱向卡尔萨斯的胸口并贴紧了他,像是抱着自己最喜爱的玩具一般,“雪族的血液果真香甜。”
“现在知道了吧,我的小可怜。”芙兰瑟西用舌尖拭去嘴角残余的淡蓝色血迹,站直身子笑眯眯的开口。
这是把自己当成移动血包养着了,卡尔萨斯心中一沉:才出虎穴又进了狼窝,无奈自己现在双腿残废连行动能力都丧失了,只好尽快养好双腿,然后再谋出路了。
不对!应该是个不能移动的血包,卡尔萨斯甩着脑袋,紧紧的捏着手掌,强烈的烦躁感瞬间袭上了他的心头。
“侍候好他。”芙兰瑟西笑眯眯的对周围的女仆们叮嘱道:“每隔半小时换一次药水。”
“遵命主人。”女仆连忙跪在地上,回应道。
看着芙兰瑟西的离去,卡尔萨斯几乎将他的脑袋都快缩进的水里,现在的他极度缺少安全感。
……
冰霜,我会死吗?
『不会。』
什么时候我才能勉强拥有行动能力呢。
『三个月。』
你给予我的能力到底应该怎样使用,我不想再被你操控着,以及被魔女当成血包!
『我从未操控你,她亦未将你当做血包。』
够了!把我带到这个危险的世界,却只躲在我脑海中,让我受尽苦楚,你真是个该死的东西!
『交谈终止。』
……
咚——
卡尔萨斯捏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砸向缸内的水面。
“先生请让我们帮您清洗身体吧。”
“伤口夸张,药剂得加量了。”
女仆们把一丝不挂的卡尔萨斯从水中捞起,将他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后,搁置在床榻为他盖上华贵的天鹅绒。
另一些女仆们,立刻将浴缸的的药水全部换新,并反复测试了温度,才重新将卡尔萨斯放入水中重新浸泡,动作轻柔娴熟没有一丝一毫可挑剔的东西。
但是这种无时无刻不被人支配着的无力感、被动感,让他深恶痛绝!
“该死的。”卡尔萨斯将那烦人的雪白发丝用力往上撩拨,手掌下掩盖的淡蓝色眸子变得通红,极度的燥郁压的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自己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被召唤而来!锁在该死的地牢,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为什么偏偏要选中我!
卡尔萨斯捏紧了拳头,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病态,但却对心底那股燃烧着的燥郁之火无能为力,自己就像那黑夜中的篝火,无力的燃烧着、孤独的燃烧着,空洞的燃烧着,就连熄灭都做不到……
“此刻万籁俱寂,风儿平息,
野兽和鸟儿都沉沉入睡。
点点星光的夜幕低垂,
海洋静静躺着,没有一丝痕迹。
我观望,思索,燃烧,哭泣,
毁了我的人经常在我面前,给我甜蜜的伤悲;
战斗是我的本分,我又愤怒,又心碎,
只有想到她,心里才获得少许慰藉。
我只是从一个清冽而富有生气的源泉
汲取养分,而生活又苦涩,又甜蜜,
只有一只纤手才能医治我,深入我的心房。
我受苦受难,也无法到达彼岸;
每天我死亡一千次,也诞生一千次,
我离幸福的路程还很漫长~”
悠扬的歌声,如同宁静的溪流,没有优美的旋律,没有华彩的前奏,有的仅仅是对心灵的慰藉,那温柔的声音如同女巫的晚安吻一般温暖人心。
“谢谢了,我亲爱的……歌者。”幽幽的歌声传入卡尔萨斯的耳里,使他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缓缓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睡梦中的他,似乎隐约看见了一只魔女笑着向他招手,可当他伸出手的时候,周围已经大变模样。
优雅高贵的王宫里,月魅、精灵族、兽族、人族,各族的数不清的的强者林立,他们姿态谦卑,用祝福的眼神看向卡尔萨斯,看着他亲自为自己加冕,为跪在他脚下的一生挚爱——芙兰瑟西戴上冕冠。
然而就在他想去亲吻他的爱人时,王宫顶部突然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满天的陨石落下周遭乱成一团,轰隆声不绝于耳,他抬眼望去,正是那高高在上神灵嘲讽的降下灾难……
————
傍晚
“不…不要…瑟西!”卡尔萨斯猛的从床上惊醒,他用一双探索、恐惧的目光拼命的打量着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正坐在床旁笑眯眯的看着他的芙兰瑟西。
“太好了,瑟西。”卡尔萨斯不知是哪来力气突然直起背,冲到芙兰瑟西的怀中狠狠的贪婪的紧抱住她,慌乱的低声念叨着:“真好,你还活着,真好……”
“啊?”芙兰瑟西被卡尔萨斯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跳,常眯着眼睛突然睁开,赤红色的眸子有些闪躲的连忙推开了卡尔萨斯,随后又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你都梦见什么了?莫名其妙的。”
被推开的卡尔萨斯足足愣了四五秒才回过神来,倒在床上有些闷闷的叹了口气:“抱歉,是我失礼了。”
“先别急着倒下。”芙兰瑟西半握着拳头,眯着眼睛从一旁的床柜取出一张漆黑的羊皮纸递到了卡尔萨斯的面前,柔声笑到:“治疗你的腿所付出的代价,看看吧,小王子。”
“奴隶契约?”卡尔萨斯起身接过芙兰瑟西地过来的羊皮纸,只看一眼就蹙起了眉角。
“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做专属于瑟西的——”芙兰瑟西歪着脑袋,嘴角勾起绝美的弧度,就连平日看起来尖利的虎齿都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她笑眯眯的开口:“小奴隶~”
卡尔萨斯嘴角一抽,这要是没穿越前自己看见这么一个绝美的富婆要包养自己,那指定是不想再努力了,但现在自己身上背负着灭族之仇,还有脑海中那个不可名状之物‘冰霜’帮助自己,怎么能在这里停留下去,做别人的奴隶这种放弃尊严的事情。
芙兰瑟西脸颊微红,可爱的红唇微抿着,常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赤红的眸子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脖颈下精致的锁骨仿佛能把人吸进去,漆黑的外袍罩着殷红的连衣裙,更是让她犹如黑夜中的玫瑰一般诱人,就连那无处安放的纤细小手都显得那般可爱……
但卡尔萨斯却对此寸步不让,当即暗下眸子,“恕我失礼,这个条件我无法接受。”说完便将牛皮纸递回床边,重新倒在了床上。
“你恐怕没有拒绝的权利。”芙兰瑟西突然气急的站起身子,大片的咒印与黑雾开始从身上闪烁,那属于恶魔的硕大犄角此头顶伸出。
强大的黑雾更是将卡尔萨斯拖在空中,任由着芙兰瑟西摆布。
芙兰瑟西将卡尔萨斯强按在椅子上,招来一大片的契约将他包围,接着飘到他的身旁俯下身子,一口咬住卡尔萨斯的耳朵,笑道:“如果不喜欢做奴隶的话…”
“还有魔宠契约、魔法女仆契约、骑士契约……”芙兰瑟西笑着直起身子,漆黑的指尖拨弄着悬浮在空中的羊皮纸,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卡尔萨斯的脖颈上的新伤口:“不劳而获,可是不乖的表现哦~”
卡尔萨斯的喉结上下浮动,猛吞了一口口水,再也没有比被吸血的感觉更遭了那种钝刀子割肉的折磨感,让他极度的厌恶。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卡尔萨斯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几乎是过了许久,他才颤抖的开口。
“要不你还是吸血吧。”
“哼!”
芙兰瑟西嘟起嘴,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利齿刺入卡尔萨斯的喉部,再次贪婪的吸吮了起来。
卡尔萨斯咧着牙,明显的感觉到这比早上的痛感更明显,但好在这点疼痛他早已经不当一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