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修面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冷,他颦眉,眼底闪着让人怜惜的光影,但闻他再言:“芜儿,你忘了我们的盟誓吗?我们对彼此起誓,要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吗?”
花园周遭一片幽静,没了琴声,没了剑舞,只有听得彼此的心跳声。
季清芜迎上他那灼热的目光,但她的身子却在轻微的轻颤着,声音更是颤然:“你这么紧张兮兮是作甚?”
“芜儿,我这么紧张,都是害怕失去你。想想,今天我们才新婚第一日,你给为夫说这些令人害怕的说话。”
“相公,这些话,并不会影响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她将聿修那紧张的神情纳入眼底,嘴角儿处荡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聿修脸一沉,伸手去掐了一把季清芜那粉嫩的面颊。
季清芜“呀”地一声,伸手将聿修的手拿下面生愠怒:“好痛啊!”
“这是给你的小小惩罚,看你是否还敢如此如此惊吓为夫不成?”
这时,丫鬟端上来了两碗燕菜粥,搁在石桌上,对着站在栅栏处说话的少爷与大奶奶,脆脆道:“少爷,大奶奶,老夫人让奴婢将燕菜粥端来给你们用膳。”
季清芜走到了石桌前,坐入石鼓,丫鬟连忙从木托盘里端出了一碗。再将另一碗端出来,才收起了托盘,陆续的,还有其他的丫鬟端着各色的甜点与清香的茶水上来。
聿修与季清芜安安静静地喝着燕菜粥、说着体几话的时候,有个丫鬟,神情凝重地往这边走来。
“少爷,不好了……”丫鬟喘着气,说道。
聿修眉头轻挑,偏了脸,看着那行色匆匆的丫鬟,“有什么事情?”
那丫鬟连忙低头,“少爷,是表小姐来了。”
丫鬟话音刚落地,聿修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下一刻,将季清芜也扶了起来,淡淡地说道:“一个表小姐,何以令你们如此惊慌失措?”他大喝一声,“都退下。”
表小姐,不就是在乱葬岗上,那个妖媚的小女子,季清芜依然还记得,那个小女子眼底噙着一抹对季清芜的嫉恨与厌恶。
敢情她是遇上了对敌?
对府里的妈妈说,表小姐和聿修是两小无猜的青梅足马,这些年日应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孰知,少爷成亲,而新娘不是表小姐。
“聿修,这个表小姐,很厉害的吗?”季清芜轻轻地问着聿修,心里也是没底的,古时的女子,最难以忘却的便是与自己青梅足马长大的男子。
她虽然只是与那个表小姐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却在表小姐的那双妖媚的双眼中掠到了一丝的不善之意。
聿修伸手去按了按挽着他手臂的纤细素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不要怕,有我在呢。”
“你们除却是表兄妹之外,还有其他的关系?”季清芜侧目,睨着聿修的双眼道。
聿修坦白,“我们已经解除了婚约,这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
去年的事情,表小姐为何还紧紧于怀?
“也许,她是前来道贺的。”季清芜拉着聿修便往大堂走去。
果不其然,一当玉树临风的聿修出现在门槛处,那个身穿大红衫裙的表小姐筱曦,上前伸手去拉着聿修的手,委屈地说道:“表哥,成亲的新娘子为何不是我?你忘记了我们有婚约在先的吗?”
聿修拂袖,一挑眉头,淡淡地说道:“那是我们爹娘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只把你当作亲妹妹一般对待。”
他也不想说些更伤人的话,也不想伤了两家人的和气。
而表小姐的目光狠毒且凌厉,绝望地看着一身青袍男子那满目清冷、墨发翩翩、宛若神明的聿修。而后将一切的怨气都往季清芜的身上扑去。
手指着季清芜,直囔着:“都是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表哥不会退婚,现在的新人是我而不是你。”
季清芜看着口不择言的表小姐,顿时觉得冤枉,她有指使聿修将与表小姐的婚事退了吗?现在,罪魁祸首怎么变成了她?
“表小姐,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啊。”季清芜将表小姐眼中的狠戾看入了眼底。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说本小姐在乱说话?”表小姐气得发昏,她撒娇地看向聿修,“表哥,你看,她欺负我。”
表小姐并没有想到,她的好表哥心里只有季清芜而没有她。
“筱曦,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休怪表哥对你不客气了!”聿修一拂袖,怒视着表小姐。
表小姐看着聿修对她怒喝着,便低低抽泣着,往后退了两步,“昨日,是你的大婚之日,爹爹和娘亲却用迷香让我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却是翌日。我来,便是让你知道,你这辈子非娶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