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寓意,我们所追求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季清芜也挨着王爷的身旁的椅子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
祈天澈的双眸中,弥漫着淡淡的漠离,为何无论他是否表明心迹,她仍然是不解他心中的所求?
季清芜悠然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现在的兴趣就是品茶,这茶飘香逸远,让人流连往返,古时的生活,也可以这般雅致,没有了现代的快节奏喧闹的生活,远离了那错综复杂的世界,归隐了这静谧得让人舒悦的世间。
可这静谧的世界,也是会上演着不同的喧闹罢了,在哪里都是一个样,永远都摆脱不了那尘埃与勾心斗角。
原以为,此世可以过上安谧的生活,孰知,还是免不了的纷争。
那里是和平的世界,讲求的是和平,国与国之间不一定要两败俱伤才得以解决事情。
而这里,天下是不容有二主,想要这个天下,出兵征战是必然之道,要一番较劲之后才知道谁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两世为人,难道考虑的都要比旁人要多吗?
祈天澈轻轻地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眼梢之上,是一抹抹不去的漠然,“芜儿,生在帝皇之家,没有别的选择,仿若其他的皇弟做了皇上,我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我是绝不会让这些人间悲剧发生在你的身上的,我要尽我的所能去保护你,祈天澈在心底暗暗地起誓。
帝皇之家的孩子,宿命都得为那个位置而反目成仇,赢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天下他不得不争,要不绝不会有他的好下场,连同站在他这一边的大臣,都会受到遭殃。
而他是不会残忍到杀缪所有有用之才,他会重用贤才,剥削奸臣的势力。
“难道生在帝皇之家的人就可以随意的杀缪了吗?你们视自己的兄弟为敌人,为了一个位置,真的可以不念手足之情吗?”
“哼。”祈天澈无奈地冷哼一声,“手足之情,大家都是戴着一副面具示人罢了,有谁会对谁是真心实意?”
“那你对我,也是戴着一具面具的吗?”虽然是与否,已然不重要,她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自你给我休书的那刻起,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紧紧地抓住眼前的人,绝不可以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因为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他不可以错过,他轻轻地一笑,笑得极轻,“无论之前我对你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我愿意用着我的余生去弥补对你的伤害……”
季清芜讪笑,偏了脸,看了一眼祈天澈,“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祈天澈欲要启口说什么,这会子,影儿与老婆子已站在了外间,是老婆子在说着:“王爷,王妃,相爷来了。”
季清芜一听相爷来了,立即起身,迎了出去,影儿已为季清芜掀起了珠帘,季清芜看着那轻轻摇曳着的珠帘,顿了顿脚步,“王爷可是要去见相爷?”
徙步到了大厅,季清芜向着季相爷坐的方向走过去,行了礼,“爹爹,闺女让你担心了。”
季相爷起身,伸手去握着季清芜的双肩,面颊上既见两行清泪,像是见到清芜没大碍了,所以留下了放心的眼泪,又好像是责备的眼泪。
“芜儿,你没事就好了啊,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叫爹娘怎么活啊?”季相爷抽回右手,一下一下地捶着胸脯。
季清芜看着相爷流露出这种表情,眉心一蹙,也动容了,面上一柔,嘴角儿上是微微的一笑:“爹爹,闺女是不会有事的,闺女还要陪着爹娘到永远啊。”她的面上微微地颤动着,眼眶里也是雾气一片。
她伸了手去,手执着帕子,轻轻地沾着相爷那泪水。“呵呵,爹爹,你看你,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这里是王府,你再这样子,颜面何存啊?”她轻轻地说道,在逗着相爷。
相爷注意到了场合,也退后了两步,抡起了那宽松的衣袖,胡乱地擦拭着,真是的,怎么可以在闺女面前失态呢?
他一抬首,入眼的便是讪讪而来的王爷,只见王爷着一袭蓝色袍子,腰间佩戴着一块玉,而他的面上是淡淡的神色,还夹带着丝微清冷,犹如夜里散满大地的月光。
相爷连忙上前躬身恭敬行礼作揖,“见过王爷。”
祈天澈伸手去一挡,微微道,“私底下就不用行这些礼了,芜儿怪惦念你的,你们就好生相聚。”祈天澈一拂手,“去厨房做些糕点过来。”
“是。”那候在一旁的大丫鬟应了声后便退下去了。
祈天澈知道自己这时候还伫在这里的话,只会是一个多余的障碍物,他对着相爷微微点头后,淡淡地看了一眼季清芜后,转身出了去。
在祈天澈出门的那一刻,相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爷,谢谢你待芜儿这般好。”
祈天澈身子一滞,并没有回头,而是眼看前方,淡淡地回应道:“相爷,本王还得感谢芜儿的救命之恩。”一拂袖,便走了去。
相爷先是一愣,不解地看向季清芜,只见季清芜一脸嬉笑,“芜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离开相府的时候不是遇袭吗?不是王爷救了你吗?”若是芜儿救了王爷,那为甚么躺在床榻上一天一夜的是芜儿,而不是王爷?
季清芜走了两步,伸手去轻拍着季相爷的手背,给他解析道:“我们被遇袭没有错,但是确实是芜儿救了王爷,王爷当时是昏迷不醒的。”
季清芜细细地将整个过程都一一地诉说给季相爷听,季相爷一脸的欣慰,回握着季清芜的手儿,轻声说道:“那你现在哪里觉得不舒服的?这么危险的事情,下次不许你这么单枪匹马地与舞刀弄枪的,万一伤了你,你叫爹娘怎么办啊?”
无论是哪一个芜儿,都是让他不省心的,他轻轻地摇头,暗暗地叹着气。
然,却没有逃得过敏感的季清芜,她看着季相爷,蹙眉轻声问道,“爹爹,你叹什么气啊?”
季相爷看着季清芜良久,长吁一口气,慢慢地启口问道:“芜儿,你幸福吗?”芜儿怎么会幸福呢?仿若是幸福的话,怎么会出外边抛头露脸,要自己做起生意来呢?
她可是一介堂堂的王妃啊,若是被传了出去,世人是怎么说她。
季清芜偏了脸,不去看季相爷哀哀的眼神,笑笑,“爹,你怎么这么问?”是要告诉他,其实她一点也不觉得幸福吗?他老人家怎么承受得了?这也是他允婚的啊,她若是说不幸福,他老人家心里岂不是会伤心。
“是爹爹欠了你!”季相爷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季清芜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