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点小题大做的八戒和悟空二人,小心翼翼的护着唐三藏,一路无事的来到了禅院的后院。
相比于前院,后院要闲的华贵不少,亭台楼阁皆有,雕龙画凤满目,看起来都不像是一座禅院该有的建筑。
甚至给人一种,你可以说这是江南富豪的居处,可以讲这是封疆大吏的府邸,但若说他是座禅院,怕是无人相信。
引路的年轻僧人带着八戒一行人,来到了一间面前装饰极为华丽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出生询问到:“老祖,弟子将您说的一行人带来了。”
房间中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僧人点头称是,也不理会八戒三人,直接转身离去。
孙悟空对着僧人的态度有些不满,准备上前找个说法,却是被唐三藏抓住了小皮裙,孙悟空怕自己用力,会把唐三藏带倒,只得作罢。
就在孙悟空和唐三藏做着这些小动作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孙悟空碍于唐三藏抓着自己的虎皮裙,只是换个身位,站到了唐三藏的正前方,面对着门口。
开门的是一个**着上身,周身笔挺,宛若松柏,下身简单的穿着僧裤,脚上穿着一双草鞋的一个中年男子,光着脑袋,剑眉星目,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一脸正气。唯一可惜的是,这男子的眼角有颗泪痣,又给这正气平添了一股忧郁之感。
再往下看,这中年男子身上肌肉结实,快快分明,肌肤呈古铜色,感觉不时从身上反射处出缕缕金光。身上简单到极致的打扮,与这华丽的后院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唐三藏松开了抓着孙悟空小皮裙的手,双手合十,向前走了两步越过孙悟空,诵了一声佛号,与那僧人打起了招呼:“阿弥陀佛,院主,弟子拜揖。”
那僧人还礼,轻声细语的开口道:“玄奘,莫要称我为院主,贫僧法号驹首。”
唐三藏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院主如何知道贫僧法号?”
不等那僧人作答,八戒的声音从唐三藏的身后传来:“作为佛教十大明王之首的马首明王,怎么会不知道你这取经人的法号?要知道,师父你现在可是整个佛门最重要的宝贝。”
八戒上前几步,越过了孙悟空和唐三藏,直接和那僧人面对面。僧人身高与八戒相等,两人四目直对,谁也没有躲闪。
马首明王突然一笑,一拳打在了八戒的胸前,开口说道:“好久不见,没想到居然能这里见到你这祸害。”
八戒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朝着马首明王回了一拳,打的马首明王连连后退,八戒嘲笑的说道:“你的劲还是这么小啊。这么多年也没半点长进,外面不少人都传你已经身归舍利,却不想你居然是我在这个破地方。怎么?打算开始养老了?”
马首明王脸上没有生气,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开口问道:“外面的人瞎传罢了,不过跟我说说是谁传的,我想他应该已经忘了佛门明王代表着什么了。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入场了,观音不是说你是在前边的高老庄等着吗?”
八戒脸上满是不屑,嘴里轻蔑地说道:“他们叫我到高老庄等着,我就等着?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
马首明王失笑,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还是那副脾气。别站着了,坐吧。”
说着回到房间,自己盘腿坐在了一个蒲团之上。
八戒回头看了看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两人,说道:“把马栓了,赶快进来。”
唐三藏反应过来,牵着马找了一棵树,把白龙马拴在树上,赶了两步走进了房间。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床,整个房间就只有数个蒲团。
结合房间之外的建筑风格,还有门窗的雕刻,总感觉有种不和谐的感觉。
孙悟空自己找了个蒲团坐下,唐三藏看了看孙悟空和八戒,选择坐在孙悟空身边。然后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八戒,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八戒心里也有数,开口说道:“你也别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跟我这个做徒弟的怎么虐待你一样,有什么直接说。”
唐三藏有点迟疑的提问道:“八戒你说这位是谁?马首明王?”
八戒点点头,一手直接搂过马首明王的脖子:“没错,这傻大个,就是佛门的十大明王之一,我的手下败将。”
马首明王点点头,表示认同八戒的话。
唐三藏赶忙从盘腿坐,直接起身,对着马首明王行大礼,口中说道:“弟子玄奘,见过马首明王。”
马首明王有些玩味开口说道:“你师父都对我行大礼,你是不是也得给我来一个?”
八戒搂着马首明王的胳膊开始发力,马首明王的脸色瞬间通红,唐三藏看着马首明王这个看起来要被勒死的模样,刚忙上前,拍打了两下八戒的手臂,开口呵斥道:“八戒,你怎么可以对明王无礼。”
八戒一脸嫌弃的看着唐三藏,但是看着唐三藏一脸着急的模样,还是选择放开了勒在怀里的马首明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懂什么,天天在这叽叽歪歪。”
马首明王也是附和道:“确实,像你这种人,是你不会懂这种男人的情谊的。当年你是金蝉子的时候就是,更别提现在你一介凡人之身。”
唐三藏被马首明王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孙悟空倒是出面帮唐三藏解围:“呵,你这秃驴好不懂事理,俺师父替你解围,怕你被俺师兄勒死,乃是一片善意,你怎得这般说。”
马首明王看着孙悟空,对着八戒笑道:“哟,没想到这个猴子跟金蝉子关系还不错啊。不过这秃驴骂的谁?这里除了他可都是秃驴。”
八戒笑了笑:“当然是你,秃驴嘛,你觉得这里四人,除了你这批没毛的驴,谁还能能算上秃驴?”
马首明王大笑道:“对对对,我是马首,确实就我最像驴。不过这猴子胆子也挺大啊,知道我是马首明王,说话还这么没大没小,真想打死他啊!”
八戒脸上笑得更灿烂了,开口说道:“他是我的师弟,你信不信在你打死他之前,我先打死你?”
马首明王收住笑容,认真的看着八戒,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么说我还真不信,咱们两个交手了那么多次,虽是输多赢少,可我不还是在这和你谈笑风生?”
八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金色烟斗,抽了一口,然后扭头将烟全部吐在了孙悟空的身上,孙悟空身上顿时多了一层金光的外膜贴在他的毛发之上。然后八戒又如法炮制,唐三藏身上也是多了一层金色光膜。
吐完这两口烟之后,八戒才说到:“以前只是不想,不代表做不到。”
马首明王看了看孙悟空身上金光流转的光膜,又开始笑了起来:“以前没有累赘都杀不死我,如今多了两个累赘,谁胜谁负都还不一定呢。你这前天蓬元帅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八戒把金色的烟斗放回了自己的袖子里,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浑身黛紫的玉制葫芦,直接甩向马首明王,开口笑道:“行不行打过才知道,现在需要打一场?”
“砰”的一声巨响,马首明王接过了紫玉葫芦,同时一股气浪也从马首明王手中传开,唐三藏直接被气浪冲的向后打了两个滚,孙悟空和八戒倒是纹丝不动。
好在唐三藏每次肢体与地面接触时,身上的金色光膜总会金光大作,宛若实体,唐三藏也只感觉撞在了一团棉花上面,虽然被直接掀翻还转了两圈,但总归是毫发无伤。
马首明王八开紫玉葫芦的塞子,一股清香的酒气飘散而出,唐三藏闻到这个酒气,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他没想到八戒居然直接给佛门的明王送酒。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唐三藏跌破了眼镜。马首明王深深的闻了一口酒香,一脸沉迷的说道:“真是好酒啊!你天蓬不愧是是三界第一享受之人!烟斗美酒随身携带,那么想必应该不缺美食,都拿出来吧,也让我这被你老是成为土老冒的家伙开开眼。”
说罢,马首明王竟然是“吨吨吨”的大口喝起了紫玉葫芦中的美酒。
唐三藏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点点的崩塌。
“啊!爽!还有没,改天我拿去给兄弟们分点,西牛贺洲那破地方,要什么没什么。连这酿酒的山泉都没有好的,连点像样子的酒都酿不出。”马首明王连喝了好几大口,然后一本满足的吐了口气,有些抱怨的吐槽道。
八戒看着马首明王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说道:“你的兄弟里,可没几个敢喝我的酒。”
马首明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开口说道:“只要我敢喝,我其他九个兄弟就都敢喝!”
八戒看着马首明王,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忧伤,开口说道:“我还有些肉食,你要不要?”
马首明王开怀大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唐三藏看着从八戒袖子里出现的各种肉食,什么红烧猪蹄,油炸小黄鱼,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尽然有七八盘肉食,虽然都是些看似粗鄙的家常菜,但是香气四溢,让人口水四溅。这些食物都算是仙家食物,看起来普普通通,但不论是食材还是配料,甚至是厨具,都是非同一般之物。
唐三藏咽了咽口水,克制住了自己的生理反应,然后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口诵各种心经。孙悟空倒是无所谓,拖着蒲团上前一些,直接用手开始和马首明王抢食,刚抢了一条鱼,八戒一个巴掌就下来,把孙悟空手中的鱼拍落。
孙悟空一脸委屈的看着八戒,眼中明显的传达出了“为什么他可以吃,不让我吃?”的意思。八戒看不得孙悟空的表情,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孙悟空随意吧。
孙悟空立刻忘了自己刚刚的神情,喜笑颜开的和狼吞虎咽的马首明王抢起了食物。
不多时,在两人的你争我夺之下,八盘肉食便盘干碗净,孙悟空和马首明王分分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马首明王不自觉的赞叹道:“美味美味,此等肉食,我西牛贺洲还真吃不上。”
唐三藏此时闻不到香味,睁开双目,皱起眉头对马首明王说道:“明王乃是我佛门大能,怎可视戒律为无物?”
马首明王眯起眼,对着唐三藏微笑的说道:“我何时破戒?”
唐三藏开口说道:“明王刚刚大快朵颐鱼肉之物,佛经有记,僧人食肉,将犯下诸多恶因,当下地狱。明王此等如何不算破戒?”
马首明王看着唐三藏,面色依旧,开口说道:“本明王就算是犯下诸多恶因又如何?本明王就算破戒又如何?我乃佛教十大明王之首,地位不下佛陀!你修的经,甚至就是本明王所撰述。所以戒是什么?戒不过是本明王随时可以更改的一句话罢了。”
唐三藏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却无话可说。
马首明王站起身来,走向唐三藏:“金蝉子,当年你就是那般天真,坏了我佛门大事!如今依旧冥顽不灵,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圣人会点头让你这种窝囊废走这趟取经之路。”马首明王背后似乎开始浮现了一个马头人身的法相,极具压迫之感。
唐三藏身体开始往后倾斜,孙悟空刚想起身,被八戒一个眼神拦下,挠挠头又坐了回去。
马首明王走到了唐三藏的身前,蹲了下来:“来,告诉本明王,你是不是想要西天的大乘佛法传遍世间?”
唐三藏有点木讷的点了点脑袋,然后身体直接往后倒了下去,两个手肘撑住地面,避免自己彻底躺下。
马首明王身体前倾,脸几乎贴着唐三藏的脸,开口说道:“我可以帮你,让大乘佛法早日传遍东土,但是你得做出一点牺牲,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唐三藏吓了一跳,双手无力,一下子没有撑住,直接躺了下去。然后赶忙爬起身,站了起来,说道:“明王请说,只要弟子有的,弟子绝不皱眉。”
马首明王也站了起来,笑到:“让本明王代你去取经吧。”
唐三藏一愣,完全没有想到马首明王竟然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在他的潜意识里,马首明王应该会要自己的一些值钱物件,或者是宝贵之物吗,甚至马首明王刚刚的那句话也应该只是考教自己对于西天取经的心。却从没有想过这个马首明王竟然是想取自己而代之,代替自己前去西天取经。不过转念想想,唐三藏还是觉得这是一个试探。
但是唐三藏也算是机敏,双手合十,开口说道:“明王说笑了,弟子取经乃是佛祖钦点,菩萨钦定,唐王指定。贫僧是断然不能辜负的。”
马首明王转过身,看着八戒说道:“这点倒是和金蝉子一模一样,到嘴的肉,从来不松口。”说完,又转过来对着唐三藏说道:“是不想辜负他们,还是贪图成佛之路,你自己心里明白。但你也要明白,从你离开大唐境内开始,你们所遇见的麻烦越来越大。”
“开始的时候,小妖两三只,豺狼虎豹还居多,之后便是各个势力的神仙妖怪,天蓬和那猴子护你这个拖油瓶应该也不轻松吧。倘若有一天,他们一时大意,你可就一命呜呼了。但是如果换了本明王就不一样,本明王法力通天,三界之内能战胜本明王的,不敢说屈指可数,但是绝对不多,这就将西天之行立于不败之地。”
“来吧,放下你的自私,让本明王来替你西行!这样,就可以让大乘佛法早日传到东土,这样才可以确保西天取经一事万无一失,,更是为了让我佛门大兴,成安若泰山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