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等人携老扶幼,其中又有不通武艺的女子,出谷后连忙寻来一辆马车,这才缓缓向华阴县城行去。
一路上白垣兴致不算太高,他这二十年来除了偶尔下山办事,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华山度过,现今离开华山,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想他被华山派驱除门墙,又自废武功,此时无自保之力,无忌同师父商议片刻,便邀请他们一家三口去古墓做客。
哪知白垣却轻轻摇头,声音有些嘶哑:“谢过杨前辈及无忌兄弟的好意,白某如今被从华山派驱除,眼下不宜去贵派做客。”
无忌连忙劝说:“白垣兄长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下嫂夫人及贵公子,难道你忍心让她母子二人随你江湖漂泊。”
白垣扭过身去,看着妻子怀抱着儿子似已熟睡,脸上尽是疲惫,心中不由责骂自己:只顾着考虑自己的名声,却疏忽了对妻儿的照拂,实在是不该。
无忌见他望着他的妻儿沉默不语,连连劝说,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同无忌等人先去古墓。
众人行了约莫五六日,才算来到终南山附近,随即丢弃马车,步行上山。
山路崎岖难行,虽有白垣不时出手相扶,一路上白垣的妻子数次险些跌倒,咬紧牙关勉力跟随。
行了半日夜幕降临,才行至半山腰,此地距离古墓尚远,众人只能在林中过夜。
有无忌父子二人,自然不用担心食物。
不用片刻,他父子二人便拎着数只野兔、山鸡回到宿地。
众人帮忙升起篝火,将猎物扒皮洗净,随后置于火上,慢慢烧烤。
白垣抱着自己的儿子在不远处不断逗弄,无忌看着身前添柴加火的白垣妻子,计从心来。
“嫂夫人,无忌有礼了。”无忌向她抱拳行礼,轻声说道。
白垣妻子看着无忌,连忙回礼:“不知无忌兄弟有何见教。”
无忌连忙将心中想法一一道出,却是想着让白垣拜师古墓派,一来可以习武自保,二来可以传承师父剑法武艺。
白垣妻子听得十分耐心,待无忌讲完,踌躇片刻便下定决心:“如此我去和他去说清楚,无忌兄弟稍候。”
说罢她缓缓起身,径直走向白垣。
也不知二者如何说的,白垣连连点头,片刻后将儿子交给妻子,向着杨悠走来。
走到杨悠近前,不待他开口说话,白垣便跪倒在地:“白垣欲拜师学艺,求前辈收留。”
杨悠本来就有意收他为徒,现在见他主动拜师,心中大喜,撇了不远处的无忌一眼,缓缓说道:“白垣,你若入我古墓派,需遵守我派中规矩,不可肆意破坏。”
无忌听到师父此言,知他对自己擅离古墓尚有些不满,连忙低头添柴,只作充耳不闻。
白垣听闻那杨悠开口,心中也欢喜十分,连忙叩首。
杨悠见他磕头拜师,伸手将他扶住:“不急,待回到古墓拜过祖师再行礼不迟。”
白垣慢慢起身,又向无忌见礼:“见过大师兄。”
无忌见目的达成,脸上笑意满满,连忙扶住他的双臂:“我们兄弟之间不用如此客气。”
谢逊、胡青牛二人连连向杨悠恭贺。
此刻白垣既然已拜杨悠为师,便将自己自废武功后体内产生先天真气一事缓缓道出。
无忌等人听得瞠目结舌,谁能想到他竟然因祸得福。
无忌目中精光闪过,谢逊连忙拉了他一把:“那白垣只算是机缘巧合,自废武功之事不要尝试。”
见父亲一脸忧色,无忌苦笑一声,连忙点头应答。
杨悠伸出手来,缓缓探向白垣手腕,只觉他体内真气虽然稀薄,却分外精纯。
他闭目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这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你竟然内力有成,我便不传你内功心法了,古墓中有掌法、剑法,不知你愿意学什么武功。”
闻言白垣连忙跪倒在地:“师父能收白垣为徒,我已心满意足,但凡是师父所授,白垣自当尽心修炼。”
杨悠大喜,将他扶起,不断打量他的身材:“也罢,回头我先传你一套剑法,看你能领悟多少。”
那白垣又要跪拜,早已被杨悠拦住:“好了,咱们古墓没有那么多规矩,你看你师兄无忌,向来洒脱自如。”
无忌见师父打趣自己,连忙将业已烤熟的山鸡取下,递给师父:“师父,肉烤好了,您先用吧。”
“怎么,这是要堵为师的嘴了。”杨悠接过肉来,一句话道出,把无忌闹了个脸红。
白垣站在一旁见他二人不断打趣,心中生出几分感慨:我这新师父虽不像老道长那般和蔼慈祥,却也风趣十足,想来日后在门中的日子不会艰难。
无忌大窘之下顾不得看那白垣,又将食物分散给众人。
众人围坐在篝火之前,缓缓享用手中的食物,一时间倒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待众人用过晚饭,无忌将白垣拉至一旁轻声说道:“白垣师弟,无忌有一事相求。”
“不知师兄所求何事?”那白垣有些惊异,连忙问道。
“它日你武功尽复,帮我盯着点华山派,我怕他们心有不甘,回头算计我等。”
无忌担心那华山派众人颜面尽失之下,再想出什么阴谋诡计,虽然现在鲜于通已死,但谁能保证华山派日后不会再选个鲜于堵之类的阴险小人做掌门。
白垣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应下:“好,只是此事该如何向师父禀明。”
“你有时间向师父说一下便可,不得师父允许,你也出不得古墓。”无忌见他答应下来,放下心来。
众人围坐在篝火前休息一夜,待到天明后又匆忙出发,又用了将近一天才算回到古墓之中。
只是白垣的妻儿不太适应古墓中的生活,于是便在古墓外搭建草屋。
“师父,不如把这五行阵法布置到林中,以免敌人找上门来。”无忌向师父建议。
杨悠听得也觉有几分道理,便招呼众人帮忙,在古墓林外设置阵法。
每日里除了抽空修炼武艺,众人皆忙碌不已,过了足有月余,才算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