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无忌起床后稍微舒展筋骨,只觉神清气爽。
前些时日在剑谷中专心研习武艺,兼有菩提曲蛇遍布山谷,无忌片刻不敢放松,回襄阳后又日夜兼程,昨晚才算好好歇息了一下。
无忌打了一套霹雳拳后稍作梳洗,不多时丐帮弟子将早膳送来。待无忌用过早饭,又有丐帮弟子将他引入一片空地。
空地正中不知何时已搭起一座高台,长宽约莫三丈有余,台南排列着几张桌子,上面已坐满各路江湖人士。
台下聚集着近千余名丐帮帮众,尽是丐帮中资历长久、武艺超群的人物,品级最低的也是四袋弟子。帮众按着路军州县,于东南西北四方围着高台坐地。
无忌四处张望,不知该坐在何处,正在踌躇之时,孙舵主已快步走到身前,轻声说道:“谢老弟请随我来。”
无忌见他眉目中流露出几分愤恨,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多问,只能随他走到一张桌子前面。此时这张桌子已将将坐满,高矮胖瘦不一,老少皆有。
“这位也是我丐帮请来观礼的贵宾,唤作谢无忌,人送外号‘玉面小郎君’”。孙舵主将无忌介绍给众人。
“武学末进谢无忌见过诸位英雄。”无忌说道,双手抱拳团团作礼。
“这位是山西赵家的家主赵爵爷。”孙舵主将桌子正中端坐的一个四十上下中年人介绍给无忌。
赵爵爷摇摇手,略有伤感,叹道:“什么爵爷不爵爷,大宋早亡了,如今不过一江湖废人罢了!”
此时赵宋已灭亡几十年,只是元蒙统治昏暗,不少人还怀念宋朝。无忌听闻他是赵宋皇室后人,又见他面目清瘦,脸上一团和气,赶忙行礼说道:“见过赵爵爷。”
中年人抱拳回礼,说道:“谢少侠不必客气。”又冲那孙舵主说道:“今日贵帮诸事繁杂,孙舵主自去忙,这位年轻人便交给我吧。”
孙舵主听闻此言,忙抱拳道:“那就有劳赵爵爷了。”说罢转身走开。
“来来来,谢少侠。”赵爵爷站起身来,指着旁边一人说道:“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神拳门过三拳过门主。”
“见过过门主。”无忌见赵爵爷给他介绍众人,连忙拱手说道。只见那过门主三十余岁,面貌粗鲁,大大刺刺受了无忌一礼,才双手虚抬勉强回礼。
赵爵爷见那过门主无礼,心生不满,却不动声色又指向右手之人,给无忌介绍道:“这位是岳阳正气帮帮主为张正阳。”。
“见过张帮主。”无忌面带微笑,抱拳说道。
“见过谢少侠。”那张帮主生得白白胖胖,倒似一名员外富户,当下起身拱手回礼。
赵爵爷将桌上一干人等挨个介绍一番,无忌一一见礼,心道:丐帮果然已不如当年,推选帮主此等大事竟无江湖名门见证,除了山西赵家净是些邪门歪道。当下无忌也不言语,在下首慢慢坐下。
众人见他不过是一少年,见过礼后便不再搭理,只是围着赵爵爷不停说话,讲些江湖趣闻奇谈。
突然东边群丐之中一名八袋弟子站起来,伸手将一个大海螺放在嘴边,呜呜呜的吹了一阵。
一老者手持碧绿竹棒,从人群中走出,跃上台来。这一跃起落轻捷,更见功夫,人人都喝起彩来。这大校场上聚集着千余人,没一个不是中气充沛的,这一齐声喝彩,直似轰轰雷鸣一般。
老者面色蜡黄,身体枯瘦,似一阵风便能吹走,只是浑浊的眼中不时闪过精光。待众人喝彩声止歇,老者抱拳答谢,朗声说道:敝帮今日大会,承天下各路前辈英雄、少年豪杰与会观礼,敝帮上下均是至感荣宠,老朽这里先谢过了。”说着又行一礼。
台下群雄及众丐帮弟子一齐站起还礼。
老者等众人坐下,又开口说道:“老朽魏某忝为丐帮帮主已有二十余年,这些年来如履薄冰,生怕不慎将祖宗基业荒废。如今魏某七十有余,渐感力不从心,只是敝帮弟子十数万人,遍布天下,须得及早从帮中推选一位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弟子,以作丐帮之主。至于如何推举,请执法长老韩长老上台说话。”
又有一白发如银老者轻轻跃上台来,只见他腰板挺直,精神矍铄,抱拳团团行礼,开口说道:“老朽这些年来见老帮主为我丐帮操劳,每日殚精竭虑,实在是不忍。我等思虑数月,才定下这比武之事。
老者稍作停顿,脸上愈发严肃,说道:“昨日各分舵舵主及帮中长老已推选出四人,皆是我帮中精英子弟。比武较技难免损伤,但只有一条,只要对方认输,便不可再发招进招,不然莫怪帮规无情。”他说这几句话时,目光从左至右的向众人横扫一遍,神色凛然。
众人见他词严义正,平日负责帮中赏罚,素来铁面无私,在弟子中早已声名赫赫,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发声说话。
片刻后,史火龙和三人自丐帮众人中走出,只见三人约莫四十余岁,肩上都负着八只小小布袋,其中一人虽鹑衣百结,却英俊潇洒异常,甚是引人瞩目。四人走到台下齐齐向韩长老拱手作礼。
韩长老见他四人走出,对着他四人说道:“你四人都是各路分舵和帮中长老一致推举出来的精英弟子,平日里为我丐帮立功不少。此次比武为公平起见,你们从我手中抽签,抽到红签的一对比武,剩下的一对比武,落败后不许心生怨恨,更不能以私废公。”
“弟子不敢。”四人齐齐弯腰行礼,口中连道。
早有弟子将涂好颜色的竹签递出,韩长老接过竹签,将涂有颜色的一头握在手中。四人跃上高台,依次抽签。
片刻后,韩长老高声宣布:“方东白和王广海一组先比,史火龙和赵天明一组后比,胜出者再行比试,决出帮主之人。”
韩长老说完轻轻跃下台来,史火龙和赵天明也跟着跳下,台上只剩方东白和王广海二人。
一时之间上千道目光尽数汇聚于二人身上,只待二人出手进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