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是决胜的重要因素。
太子口谕如夏日闷雷滚滚,响彻镇北关上空,将士们一听不仅不用受到牵连,杀敌还有赏银,一颗脑袋一贯,还有什么比这更激励人心的?
顿时,城头上几千将士像打了鸡血一般,耗尽的力气也都瞬间恢复,挥舞着手上兵刃奋力朝敌人头上砍去,不少人眼看着自己伤势太重,救不回来了,干脆抱着爬上来的北狄异族跳了下去,和敌人同归于尽,用残躯给家人多挣一贯赏银。
不怕死的遇上了不要命的,北狄异族士气顿时大跌,很快败退下去。
夏牧看着有序撤离的北狄异族,脸上看不到丝毫喜悦,反而多了几分凝重,败而不馁,退而不乱,这是百战精锐,这一仗很不好打了。
这时,罗震来到夏牧跟前,低声说道:“太子,敌人暂时退了,现在是黄昏时分,饱饭后会继续进攻,中途预计一个时辰,以往都这样。”
“你想说什么?”夏牧沉声问道。
“将士们也累了,需要抓紧时间吃饭,休息,做好接下来大战的准备,期间不会有战事,还请太子移步镇守府主持大局。”罗震赶紧解释道。
“本宫说了,敌人一日不退,本宫一日不下城墙。”夏牧摆摆手说道,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但见攻城的敌人撤下去后隐于茫茫大营内,如江河入海,敌大营内炊烟袅袅,人声鼎沸,大营外两侧分别驻守着一支三千人规模骑兵,大营正面有一支步兵严正以待。
“太子?”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夏牧不用回头也听出是镇北王夏信到了,指着前方问道:“王叔,罗镇守,北狄大营前方驻守部队看似不凡,什么来头?”
“启禀太子,那是北狄精锐部队,直属北狄王族,两侧驻防的轻骑兵也是,战斗力仅次于北狄狼卫,狼卫是北狄禁军。”罗震赶紧解释道。
“狼卫有多强?”夏牧好奇地追问道。
“狼卫由北狄最勇猛的战士组成,每一个都需要经过严格选拔,能以一当十,据说只有一万人,每人配备一头成年战狼代步,战场上遭遇,战马惧怕战狼,人也怕,加上狼卫自身的强大战斗力,一万人足以横扫十万大军。”罗震有些忌惮地低声解释道。
“以狼代步,御狼而战?”夏牧暗自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北狄草原辽阔,草原有狼,他们这也是物尽其用了,不过,狼终归是畜生,克制得当,无用顾忌,倒是眼下这局势两位有什么想法?”
正说着,北狄大营冲出来一名骑兵,背插着一面令旗,意味着是来传令,两军阵前,相互派兵喊话很正常,没人会对传令兵动手,夏牧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没多久,传令兵冲了上来,高声喊道:“夏国懦夫们听着,可敢斗将?”
“斗将?”夏牧惊讶地看向罗震问道:“什么情况?”
“回禀太子,这是敌人打击我军士气的一种手段,每次两军休整期间都会派人来喊话,刚开始我军派人上去,但接连被击杀,士气大跌,末将担心士气,便严令不准任何人斗将了。”罗震赶紧解释道,透着几分憋屈。
镇北王知道其中厉害,解释道:“太子,斗将时有发生,但这种事我大夏输多赢少,北狄生存环境恶劣,反倒造就了好勇斗狠的天性,个人武力相对较高,说句大不敬的话,一对一,我军赢面很低,斗将对我军不利。”
“有没有修行者介入?”夏牧追问道。
“修行者性情高傲,一般不参与斗将。”罗震抢着回答道。
夏牧听到这儿笑了,普通人武力再高,能高得过修行者?自己修行功法独特,外人完全看不出来,只需要将元气转化成力量,一力降十会,谁能敌?
再一想,如果自己去斗将,单挑北狄各大高手,岂不是能立威?
斗将很危险,但风险越大,收获越大,虽然番天印刚恢复了一点点,对上修行高手肯定不行,但用来对付普通人没问题,加上自己筑基修为,胜算不小,一旦获胜,就能赢得镇北关十五万军民之心,就有了根基,在这个乱世就有了活命的保障。
真是瞌睡送枕头啊。
夏牧暗喜,脸上却摆出气愤表情说道:“简直欺人太甚,本宫去给将士们讨回公道。”
“太子,万万不可。”罗震一听,大惊,赶紧说道。
镇北王却猛然想到了什么,悄悄拉住了罗震,担忧地问道:“太子,阵战凶险,斗将更加,北狄不少能生撕虎豹的高手,有几成把握?”
“你说呢?给本宫准备一把趁手的重兵器。”夏牧说道。
罗震见镇北王夏信居然同意斗将,大怒,呵斥道:“镇北王,您这是将太子置于险地,大不敬,末将决不允许此事发生。”
“罗镇守,你断定本宫会输?”夏牧反问道。
来的路上夏牧还担心怎么收买军心,怎么立威,进了镇北关看到军民才想到了赏银的办法,赏银能收买人心,但不能立威,斗将则不同,虽然很凶险,但收益也很大,这么好的立威机会岂能错过?
太子身份看似尊贵,光鲜,但说到底根基浮浅,特别是军中,没有了夏王这棵大树遮蔽,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盯着,想活命,只能拼!
镇北王担心罗震犯浑,赶紧又拉了一下,这一次用的力气大了些,但罗震不买账,不客气地说道:“别拉我,末将决不允许这么做。”
夏牧不确定罗震是真关心,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但机会不可错过,加重了些语气说道:“罗镇守,去准备兵器吧,够重就行。”
罗震犹豫着,没有动,镇北王理解罗震的担忧,提醒道:“罗镇守恐怕还不知道吧,太子从未修行过,这事想必你也知道,但太子在摘星楼亲手杀死了夏侯策,还有大夏第一高手鲁奉,区区斗将算的了什么?赢了,士气大振。”
罗震满脸震惊地追问道:“镇北王,您刚才所言属实?您没骗我?”
“胡闹,这种事岂能乱说?本王亲眼所见。”镇北王夏信不满地呵斥道,隐隐猜到了夏牧的用意,心生敬佩,决定赌一把,赌赢了,王族江山稳固,自己地位稳固。
“可要是输了呢?”罗震担忧地提醒道。
“输了又如何?太子都能冒险迎战,我辈更当知耻后勇,奋力杀敌,至于危险,到时候本王跟随掠阵,就算有危险也能及时出手,不会有性命之虞。”镇北王说道,
罗震眼前一亮,有些明悟,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连太子都下场拼命了,这是镇北关的耻辱,舆论引导得当,确实能激发士气。
至于危险,罗震知道夏信实力,救人没问题,但万一呢?
事关重大,太子有个三长两短,镇北关上下无一能幸免。
罗震犹豫难决,见夏牧看过来,眼神多了些严厉,态度坚决,知道劝不了,苦笑一声,躬身说道:“如此,末将服从就是,还请太子小心,江山社稷为重。”
“罗镇守忠心可嘉。”夏牧笑道。
“不知道何种兵器合适,还请太子随末将移步武器库挑选。”罗震恳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