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和雪儿想要进来看看顾新月,毕竟刚才雨来的那么猛,那么大,根本不能来看她,一推门便看见顾新月跌坐在地上,背对着她们,垂着头。
珠儿和雪儿相视,转头快步走上前,看到顾新月的正面,满脸泪痕,神色呆滞,很显然是刚哭过的,天啊,她哭了多久,坐在地上又是多久,该死的,他们做奴婢的竟然不知道。
珠儿没见过顾新月这样落魄过,她一直都是端庄有礼的,从未这样失态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怎么了?快起身,地上凉。”珠儿见顾新月不动,一语不发,于是便作势要扶起顾新月。
雪儿还在刚才看见顾新月失态的样子中徘徊不前,由于顾新月全身僵住了,珠儿扶不起顾新月,见雪儿还在那愣着,急急说道:“怎么还在那站着!快来扶起王妃啊!”
雪儿这才回过神,连忙俯身拉起顾新月,扶她到床上躺下。
珠儿帮顾新月盖上被子,在盖她脖子的时候,发现脖子有一圈淤青,很显然是指痕,被人掐的,这是谁?谁敢进王府对王妃行凶?
雪儿见珠儿对着顾新月的脖子失神,觉得奇怪,也看向脖子,一见脖子上的淤青,大惊失色,急得快要哭了,叫道:“小姐,这是谁干的?”
珠儿被雪儿这一声尖叫喊回了神,也看向顾新月,只见顾新月依旧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定定的看着上方。
好久,顾新月喃喃地说:“这是我欠他的,不关他的事,是我咎由自取。”
珠儿和雪儿面面相觑,不知道顾新月口中说的‘他’是谁,不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珠儿叹了口气,对雪儿说:“雪儿,你去端盆热水来,帮王妃擦擦身子。”
雪儿也连连点头,起身出门了,没多久,冰儿和雨儿也相继担心地跑进来,想必是雪儿告诉她们了。
冰儿一进来便看见顾新月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是急得快哭了说:“小姐,小姐,你可别吓我们,怎么会这样?”
雨儿也是带着哭腔,说:“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别一声都不吭的。”
这样的顾新月她们很久都没见到过了,小姐五岁之前也这样,当时都急得老爷夫人,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以为不会再看见那样的小姐了,没想到,没想到…..
顾新月仿佛听到她们说话,回过头看向她们,一个个哀戚地看着自己,顾新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声音沙哑地说:“我没事,别担心,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围着。”
珠儿冰儿和雨儿见顾新月这样,心中更是担心,但是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问,该怎么安慰?
雪儿端来热水,并帮顾新月擦拭脸和脖子,当擦到脖子的时候,雪儿看着那淤青,更是不忍,天啊,到底是谁干的?
珠儿看着顾新月的脖子,也是惆怅不已,为何会这样?也许,她该去问问!
珠儿走出顾新月的卧房,回头看向里面,顾新月还是一言不发,敛下眼角,朝门外走去。
此时天已暗黑,雨也停了,只剩下泥土的气息,一种特殊的气息,说不出来的气息。
在寄思楼的院子里,借着斑驳的月光,依稀可看着有两人站在树下,似乎在说些什么。
“杨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王妃脖子上会有一圈指痕?”珠儿疑问。
“别给我提什么王妃!她不配当我们的王妃,不配!”杨风愤愤地说到。
珠儿讶然,为何杨风这样讨厌王妃,之前不是好好的吗?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眼神锐利,语气不似伺候顾新月时唯唯诺诺,多了些坚定,不容置喙。
杨风无奈,知道珠儿的性子,最终还是交代出来。
珠儿听到杨风的叙述,怔住了,“怎么会这样?王妃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杨风也说:“是啊,我也没想到,可是事实确实是这样。我替爷伤心,好不容易爷想要放下十年前的事,终于要对一个人推心置腹了,可是,还是被辜负了,我替爷感到不公平。”
珠儿吐出一口气,幽幽地说:“爷会知道怎么做,但是我们也不要在后面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毕竟爷还是在乎王妃的。”是啊,是在乎的,要不然,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这完全不符合爷的行事作风,对于无关紧要的人,爷都是置之不理,可这次,确实是动怒了。
杨风也无话可说,她们也没有瞎了眼,爷对王妃的在乎,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珠儿望着烛火灯明的屋子,眼神复杂,好久才转过身向碧云阁走去。
杨风望着珠儿的背影,顿时眼神落寞。
珠儿回到碧云阁,便见顾新月在院子里忙活,又端盘子,又有说有笑的,不似那时魂不守舍,珠儿纳闷。
顾新月见珠儿站那发呆,冲她笑了笑,招手说:“珠儿,快来,今晚我们在院子里吃饭,刚下了一场雨,甚是凉快。”
珠儿回过神来,也是腼腆一笑,慢步走过去。
顾新月进了厨房,顾新月拉住准备去厨房的冰儿,问道:“怎么了?王妃怎么这么反常?这么快就平复了?”
冰儿摇了摇头,望着厨房说:“你出去不久,小姐就好像没事人一样,浇浇花,做饭什么的,这不,现在把我们召集起来一块在院子里吃饭,看她神情特别开心,和以往没什么变化,但还是觉得她很反常,问她脖子上的淤青怎么弄的,她置之一笑,没有回答,唉。”冰儿说完,叹了一口气,兀自整理碗筷去了。
珠儿站在原地,望着顾新月忙碌的背影,蹙了蹙眉,上前帮助她们端菜。
“来,今天晚上破例,我们喝一次酒,今晚不醉不归。”顾新月两手提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两坛酒,豪爽地说。
其他四人面面相觑,终于不对劲了,顾新月之前是不喝酒的,怎的今天开始喝酒了?
雨儿很担忧,帮顾新月提过酒坛道:“小姐,怎么开始喝酒啊?你之前不喝酒的啊?”
顾新月向她们神秘一笑道:“想知道?”看着她们期待的目光,继续说,“不告诉你们,如果想要你们小姐开心,今天就陪着你们小姐,今夜不醉不归!”
其他四人皱了皱眉,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珠儿拿了杯子过来还没放下,就听到顾新月不满地说:“怎么拿杯子啊?谁喝酒用杯子,而且还那么小,去,去换碗来,要大的啊!”
那四个丫鬟眉皱得更紧了,但还是去换了大碗来。
顾新月亲自给她们倒了酒,举起碗大笑说:“来,干了它,我先干为敬!”语落,端起碗一饮而尽。
众人错愕,怎么就这样喝完了!?果真,便见顾新月脸颊起了可疑的红晕,唉,当真是滴酒不沾啊,一沾便醉,于是…
“来,来,喝!别,别客气!嗝~”顾新月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甚至打了个饱嗝!
珠儿站起身拿过顾新月手中的杯子,担忧地说:“王妃,你醉了!”
“我,我没醉,谁,谁说我醉了!”顾新月反驳,看着珠儿突然笑了,疑问道,“咦?珠儿,怎么有两个你?不是,是三个?哦,好多个啊!!珠儿!”
珠儿无语,还说没醉,都出现幻影了!
“小姐,你累了,该休息了!”冰儿道。
“不,我不累,呵呵呵呵”顾新月莫名其妙的笑了,但笑容特别无可奈何,“你们知道吗?我不配当睿王妃,不配,我对不起轩辕慕枫,愧对于他。”